第252章 感應到了(求訂閱)
當天下午,太守司空禪御空飛越神秀江,來到了江對面的古市集。
此時城東碼頭放出的雲霧,已經被壓制到了碼頭周圍三裡方圓。
這不是因鐵旗幫的術師鬥法落敗,而是不久前,東州總督緊急請來了一位四品術師高人施法,使得上游吹下來的河風大漲。
不過這位術師,卻僅僅只是吹散了古市集與秀水城上空的雲霧,對於城東碼頭附近的雲霧,不做任何干涉。
此人不願得罪鐵旗幫。
鐵旗幫的幾位神秘高手的身份確實見不得光。
不過前提是不能將之逼到魚死網破。
如果這些人被激怒到不惜身份,也要實行殺戮,整個秀水郡城的局面必將土崩瓦解。
太守司空禪也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東州總督的不滿與壓力。
一個時辰前,他就已接到總督親手擬就的行文,裡面的言語文字毫不客氣,如暴風雷霆般正言厲色。
此外由天平軍遊擊將軍魏萊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司空禪至古市集,作爲總督心腹重將的魏萊竟是不聞不問,也沒有派部屬前來迎接。
司空禪又看了身後一眼,正陽武館的館主雷源就在百丈之外。
他揹着一口刀,揹負着手,毫不做任何掩飾,落落大方的跟在後面。
司空禪的眉頭微蹙。
劍藏鋒看住了魏萊,這個雷源,則盯住他這個重傷在身的太守麼?
還有一個葉知秋,直接就參與到了不久前的碼頭之戰。
司空禪知道無相神宗對楚希聲很重視,卻萬沒想到無相神宗對楚希聲竟然重視到了這個程度。
劍藏鋒這個無相真傳,竟然不惜直接下場,趟入到秀水郡的渾水。
不過時局演變至此,司空禪萬沒可能回頭。
他微微一哂,繼續御空前行,一直飛到古市集南面郊外的殺生樓,才從空中落下。
當司空禪走入樓內,此處包括一應守衛在內,所有人都是微微發愣,滿含異色的注目着這位秀水郡太守。
他們都吃驚不已,腦海裡面則是差不多的念頭。
堂堂的秀水太守,秀水郡最尊貴的人物,居然也會來殺生樓?
太守大人來殺生樓,又是意欲何爲?
司空禪對這些異樣的目光視如不見,他神態從容,一直走到了頂層的一間雅室。
雷源尾隨在後,卻在頂層處被攔下來。
司空禪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位殺生樓的副樓主,正擋在雷源的面前。此人滿臉賠笑,神態卑微,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
司空禪脣角微揚,踏入了雅室門內。
這裡面已經坐着四個人。
那是秀水郡新任郡丞夏侯東。
東州按察使的幼子夏侯深。
秀水郡新任總捕鮑不填。
還有秀水錦衣衛千戶曹軒。
夏侯東沒有起身,他就盤坐在地上,眼含深意的看着司空禪。
“太守大人的傷勢,真是遠遠出乎下官的意料。您現在這副身子,怎麼不待在衙門裡面好好養傷?”
司空禪聽出夏侯東的一語雙關。
他爲何不待在衙門養傷?自然是因局勢持續惡化,讓他不得不挺着傷勢四方奔走。
司空禪微微一笑,對於夏侯東的不敬完全不以爲忤,他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上一壺茶。
“本官有傷在身,不能喝酒。此處以茶代酒,謝諸位能在這時局維艱之際,應本官邀約前來。”
鮑不填與曹軒面色一凝,同時舉起了酒杯,言道不敢。
他們眼前這位太守雖因鐵旗幫之事損失慘重,甚至導致自身的官位也危如累卵。
可其背景深厚,仍非是他們二人能得罪的。
“好說!”
夏侯東也擡起了酒杯,神色淡然:“不過我很疑惑,太守大人如有事要議,我們直接在郡衙議事便可,何需到這個地方?”
他斜目看向門外:“殺生樓藏污納垢,猖獗不法,與我朝廷水火不能相容!”
“有些事,不方便在衙門裡說。那邊人多耳雜,容易泄露消息。”
司空禪微搖着頭,他定定看着夏侯東:“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夏侯兄可有意於本郡太守一職?”
夏侯東聞言一愣,他迎着司空禪的目光,面含異色:“太守此話何意?下官有些聽不懂。”
司空禪則一聲苦笑,滿臉疲態的悠悠嘆息:“秀水郡這場風波,讓總督大人厭我至深,本官也爲之心力俱疲,有了去意。只待平復這場鐵旗幫之亂,本官就欲向吏部請命,調往他地任職,並保舉夏侯兄接任本郡太守。
夏侯兄精明強幹,德才兼備,政績卓然,接任郡丞不過兩月,就深得本郡士紳敬服,定可勝任此職,安定秀水地方。”
夏侯東靜靜傾聽,心裡卻是冷笑。
他自然聽出司空禪保舉他的前提,是平復這場鐵旗幫之亂。
“太守大人說笑了,這一郡太守之職,豈是你我能私相授受?”
這位都快保不住自己官位的太守大人,有這個能耐嗎?
司空禪則默默不言,將一份大紅色的帖子,放到了夏侯東的面前。
“這是?”
夏侯東爲之惑然,他拿起了帖子,打開一看後,就更是疑惑:“這是一份庚帖?”
他心裡卻更疑惑了,司空禪爲何要讓他看一份庚帖?
所謂庚帖,是男女訂婚的時候,男女雙方互換的八字帖。
帖上寫明姓名、生辰八字、籍貫、祖宗三代等等。
夏侯東隨即就覺不對。
這庚帖的男方,竟然是太守司空禪本人的名字。
至於女方,則是一個名叫穆冬娥的女子。
“穆冬娥?”夏侯東微微凝眉,隨後眼神一凜:“太守大人,請問這位穆姑娘,與宮中的那位穆公公,是什麼關係?”
司空禪微微一笑,從容的喝了一口茶:“此女是穆公公的堂侄女,我已與穆家定下婚約,娶這位穆姑娘爲繼室。”
雅室的衆人聞言,都不禁變了顏色。
鮑不填與曹軒心驚不已,相互對視了一眼。
這位太守大人才死了妻子,就定下了繼室,且還與宮中的穆公公扯上關係。
夏侯東也看着司空禪,眼神無比複雜。
此人以前與閹黨有許多勾連,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留着許多餘地。
今日這位卻是把自身賣給了閹黨,還賣了一個好價錢。
他放下了手中的庚帖,臉上恢復了幾分敬意:“不知太守大人想要下官做什麼?”
既然此人與穆家訂了婚,那麼總督大人勢必對司空禪多幾分容忍。
甚至那位東州內府太監,也不會太過於計較司空禪。
此人也確實有了影響下任太守人選的能力。
司空禪的面色卻漸漸冷硬,殺機森然:“我想請你的族兄,東州按察使大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定下楚希聲與鐵笑生二人的罪名,併發布黑榜,全州通緝!時間則越快越好,最好是半日之內!”
正常的程序是不可能這麼快的,尤其是像楚希聲這樣在地方上有着巨大勢力與影響力的人物。
東州按察使司勢必得行使複雜的程序,反覆確證,小心斟酌。
不過如有東州按察使出手襄助,爲他行一次方便,此事可在半日之內,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完成。
司空禪的身軀,往前微微低匐,壓迫性的看着郡丞夏侯東:“夏侯兄,按察使大人如能玉成此事,那麼事後本人不但可將鐵旗幫手裡一半的運河股權奉上,還可將鐵旗幫名下的那座黑鐵礦脈,也轉給你們夏家!除此之外嘛,本人還可奉上六十萬兩魔銀作爲酬謝。”
郡丞夏侯東卻沒有即時答應,他皺着眉頭,權衡利弊。
不得不說,這位太守大人的開價極有誠意,讓他也心動不已。
不過就在夏侯東思量着該如何回覆時,他的身邊,那位東州按察使的幼子夏侯深忽然開口:“這個條件,我代我父親答應了!不過六十萬兩魔銀,伱必須先給我。”
郡丞夏侯東眉頭大皺,看着自己的族侄:“深兒,此事關係重大,豈可莽撞?怎能不問過你父親?”
夏侯深則冷冷一哂:“堂叔你剛纔也心動了吧?少裝模作樣了,我自有辦法說服我父親。楚希聲在秀水郡作惡多端,抗拒官府,犯上作亂,陰圖謀反,哪一條不是死罪?父親將之打爲逆黨,送上黑榜,名正言順,誰都不能說他不是!”
夏侯深忖道此事可能使東州時局持續動盪,可與他們夏侯家有什麼關係?
他的父親只是盡到自己的職責而已。
郡丞夏侯東面色微變,他凝神看着夏侯深,看着夏侯深眼裡的仇恨光澤,最終微微一嘆,不置一言。
“好!”
司空禪發出了一聲輕贊:“夏侯公子果然深明大義!可惜本宮不能喝酒,否則定當浮一大白。”
他隨後眼含深意的看向了秀水郡新任總捕鮑不填。
“聽說鮑總捕,與前任李總捕頭是多年的同僚?據我所知,李總捕頭之所以丟官棄職,皆因鐵旗幫之故。如果按察使大人發佈通緝令,秀水與東州六扇門能否傾盡全力,將此子拿下?爲我東州士紳與百姓安寧,請六扇門務必除此禍胎!”
總捕鮑不填稍稍凝思,隨後拱手:“一旦按察使司的通緝令下來,六扇門義不容辭!”
司空禪滿意的微微頷首,又把目光看向曹軒。
曹軒卻面色平淡的抱了抱拳:“太守大人,此事曹某就不參與了。您應該清楚,我們錦衣衛目前的要務,還是逆神旗與烈王寶藏。不過請太守放心,曹某對今日之事一定守口如瓶。”
曹軒心裡卻是糾結無比。
秀水錦衣衛,已經在楚希聲與西山堂投入極大資源。
他甚至將京城天衙來的那位特使,也拖入到這趟渾水裡面。
如果鐵旗幫與楚希聲就這麼被司空禪解決,那麼他們持續付出的人力物力,算是怎麼回事?
他們該怎麼向上面解釋?又會否影響他們調查逆神旗的下落?
這位秀水太守靠上了穆公公,仕途確是由暗轉明,卻還不足以讓他冒着得罪天衙錦衣衛特使的風險,參與進去。
司空禪皺了皺眉。
東州錦衣衛的力量極其強大,尤其逆神旗一事已出。
天衙地衙都調度了大量精幹人手至此。
司空禪卻聽出曹軒的語聲雖然平淡無波,心意卻非常堅決。
不過問題不大,有東州按察使與六扇門之助,足以將楚希聲與鐵旗幫都置於死地了。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陣的擂鼓聲。
隨後整個殺生樓內外轟然騷動,一陣陣驚呼聲從樓內各處方向傳出。
“怎麼回事,樓內居然擂鼓了!是爲何事敲響‘殺生鼓’?”
“看天井上面,有新的懸賞!二百萬兩魔銀懸賞楚希聲,生死不問!”
“這是什麼人下的懸賞?好大的手筆。”
“用的居然是金牌,不限品階,也不需要任何保證金!”
雅室內的幾人也被外面的動靜吸引,往天井方向看了過去。
他們看見外面天井的頂部掛上了一個巨大的鍍金木牌,上面寫着‘二百萬兩魔銀’與‘楚希聲’的字樣。
此時那位殺生樓主,正站在殺生樓頂層的北部高臺,俯視着下方天井。
“諸位同道!今日有貴客至我殺生樓發下懸賞,目標楚希聲,只需七日之內將之殺死,並將此人的人頭或是能證實其身份的信物帶至殺生樓,即可從樓中領取二百萬兩魔銀的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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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之內,郡丞夏侯東瞳孔微收,隨後略含佩服的朝太守司空禪舉起了酒杯。
“不愧是太守大人!此舉英毅果決,下官佩服。”
他這個上官行事果斷大氣,怪不得能在秀水郡盤踞數年之久。
司空禪聞言莞爾一笑,仍是以茶代酒:“好說!”
同在殺生樓的頂層,正陽武館的館主雷源看着那面鍍金木牌,面色卻在青白變換。
這個司空禪真是捨得。
此人任秀水太守,一年的收入也就在二百到三百萬兩魔銀之間。
※※※※
於此同時,秀水郡的城東碼頭。
在那艘萬料大船損毀之後,楚芸芸已將鐵旗幫的臨時總舵,換到了另一艘大船上。
此時在大船第二層的一間艙室內,陸亂離正將一杯琥珀色的液體一口飲盡。
陸亂離的身後,頓時生出了奇異的變化。風雷水火之力在陸亂離的身後持續生成,最終形成了一團灰濛濛的雲霧。
就在陸亂離的對面,‘陽炎神眼’旭日東凝神看着陸亂離。
直到三刻時間之後,旭日東見那些灰濛濛的雲霧,都被陸亂離一絲絲的吸收入體,陸亂離周身散出的混沌氣機,也逐漸收斂暗寂,這才神色一鬆。
旭日東脣角微揚,神色欣慰。
從陸亂離的情況來看,她不但成功踏入六品上,還藉助這份頂級秘藥之力,將兩種血脈天賦提升了一個層次。
“莊主說無相神宗的所謂‘無相’,其實是指超越於世人認知之外的真如實相!千變萬化不離其宗,直指道之根本,所以無相功才能模擬世間絕大多數功法。
不過下一步的路怎麼走,卻需小姐你自己思量。莊主掌握的無相功傳承,源自於一千六百年前的那位,與無相神宗的無相功已經有顯著不同。”
陸亂離聞言睜開了眼:“如果能混入無相神宗,我自然要修無相神宗的無相功,這纔是玄門正宗,直指大道的傳承。總之且走一步看一步,混不下去我再修父親掌握的傳承。”
隨後她就沉下了臉,語含不滿:“東叔,你這份秘藥,比我們約定的時間,來晚了足足兩天!”
陸亂離心想自己如果能在兩天前晉升六品上,楚希聲何至於被逼到逃遁的地步?
她當時必可及時趕回城東碼頭,助楚希聲擊退血風盜。
畢竟今日清晨,楚希聲被逼退到江面的時候,她距離城東碼頭只差七裡距離。
旭日東搖了搖頭,心想真是女生向外。
亂離這孩子對他從來都尊重親近有加的,很少對他發脾氣。
“這是其中那昧主藥出了一些變故,延遲了兩天。”
旭日東解釋之後,就意味深長的看着陸亂離:“其實那小子面臨的局面,算不得什麼麻煩。只要我出手,無論秀水郡太守,還是那沈家上官家之流,都是幾個巴掌的事情。”
“這不行!”陸亂離搖着頭,眉頭微蹙:“你是朝廷通緝的黑榜要犯,如果東叔你涉入進來,那就坐實了鐵旗幫謀逆的罪名。”
旭日東聞言卻‘嘿’然一笑:“我倒是覺得這挺好的,在秀水混不下去,那就加入我們如夢山莊。那小子是個高義薄雲,堂堂正正的少年英雄,莊主會很喜歡他,你不知道,莊主他正愁我們山莊後繼無人呢。”
陸亂離的臉色微微發紅,一聲冷哼:“如果他請我幫忙,我自然會幫。可如果他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他。”
隨後她就起身離去,來到第二層的船艉處。
這條船的船艉幾個艙室也被改造,作爲楚芸芸臨時的公房。
當陸亂離踏入公房中,她先是錯愕驚奇的四望了一眼:“計錢錢呢?她怎麼不在?”
計錢錢作爲親軍首領,本該在楚芸芸的身邊。
“她去了太子湖,尋兄長蹤跡去了。”
楚芸芸正坐在桌案前,埋首處理着一份賬單:“媚娘說兄長在太子湖內,甩開了血風盜。計淺淺不太放心,一個時辰前就趕了過去。”
陸亂離聞言眉頭大皺:“這個計錢錢,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少旗主的性命固然重要,可你這邊也需高手坐鎮,如果芸芸你也遇到殺手怎麼辦?”
“我這邊絕無問題,丹赤靈壇主已經暫時接手親衛首領一職,神機門也將兩架四臂誅神弩交付,現在三五個五品,近不了我的身。”
楚芸芸微搖着頭。
她其實樂見於計錢錢去援護楚希聲。
此女明明是錦衣衛的超天柱,卻不知何故,對楚希聲非常在意。
楚芸芸對此一頭霧水,不明究竟。卻看出楚希聲離去之後,計錢錢確實是爲楚希聲的安危着急上火,坐立不安。
所以她對計錢錢抱着很大期待。
此女的戰力接近四品巔峰,在秀水郡內幾乎沒有對手。如果她真心去援護楚希聲,那麼她的這個便宜兄長必無性命之憂。
此時楚芸芸又神色微動,她擡起頭看向了陸亂離:“陸師姐有什麼事嗎?”
“我準備去太子湖尋你兄長。”陸亂離的臉色凝重:“在我離去後,亂字壇的事暫由向葵、王政二人代管,你幫我看着一點。”
她手握着腰間的刀,眸光冷厲:“芸芸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兄長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楚芸芸感應着陸亂離散出體外的真元氣息,眼神微微異樣。
原來這位也是想要去尋楚希聲的。
不過這倒是個好消息,陸亂離的大明王輪,在秀水郡內同樣少有對手。
尤其在此女修爲晉升六品上之後,這附近能接住一刀‘孔雀斬’的,絕不超十指之數!
※※※※
入夜時分,太子湖以南一百二十里的一個封閉的洞窟內,楚希聲正盤膝而坐,檢查着周圍用玉符布就的簡單符陣。
這是個簡單的五行陣,內有水火金木土五種屬性的六品遁法玉符各一枚。
此陣能夠遮掩靈機,並在危險的時候,以五行之遁把他們移出到十五里外。
——這其實是一個極其簡單的陣法,不過楚希聲就沒正兒八經學過法陣,他只是聽楚芸芸教過一次。
所以楚希聲毫無信心,再三確證着這五枚玉符的方位是否擺對了。
白小昭則化成人形,坐在他的對面,她略含惋惜道:“其實兄長可以把那頭何羅魚殭屍帶過來的,那頭殭屍現在是王階天賦。即便脫離了水域,也有接近五品的戰力。”
他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戰力自是越多越好,沒必要自斷臂膀。
楚希聲則微一搖頭。
問題是何羅魚殭屍的體型實在太大了,且這頭煞屍一旦脫離水域,它的一身煞力妖氣就再掩飾不住。周圍靈感稍爲敏銳的人都能感應。
將何羅魚殭屍丟在太子湖,反倒能惑人耳目,吸引血風盜那些人的視線。
楚希聲相信太守的反擊不止於此。
如果自己把行蹤侷限於水道,那麼他們遲早會被人尋到蹤跡,施以圍殺。
“此事我自有考量。”
楚希聲已確定了五行陣擺設成功,他擡起了眼,看向了白小昭:“接下來就拜託你了,務必幫我掩蓋住此處的靈機。我覺醒睚眥血脈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一刻時間,這段時間內,絕不能被人打擾。”
白小昭當即微一頷首,神色凝重:“兄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給你護法,保證萬無一失。有我在,誰都別想碰你。”
楚希聲啞然失笑:“沒必要這麼緊張,我估計這裡被人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今日他不但以何羅魚殭屍將血風盜引開,在潛伏上岸之後,更以各種秘法遮掩氣味靈機。在避入這個無人山谷之後,更是掘地十丈,挖出了這個小小的地窟。
正常情況下,他們被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楚希聲隨後就在胸前一拍,將小平頭召喚了出來。
這隻小睚眥跳躍到楚希聲的頭頂,略含敵意的看着對面的白小昭。
它感覺這頭雌性妖獸,與楚希聲之間的關係,類似它與楚希聲的共生,所以非常反感。
不過剛纔這頭雌性妖獸,帶給了他們兩滴睚眥精血。
而它們睚眥,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楚希聲已經從玉瓶裡面取出了兩滴睚眥精血。
這精血是鮮紅色的,只有眼淚大小,通體晶瑩如玉。
楚希聲強大的目力,不但看出這精血裡面有着複雜的晶體結構。這些結構當中,還蘊藏着無數的奇異符文,還有難以計數的天道之韻,讓楚希聲只瞧了一眼,就覺腦海暈眩。
楚希聲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兩滴取自一品睚眥的精血。
楚希聲毫不猶豫的將其中之一,吞服入口內。
另一滴,則被小平頭的煞體吸收。
楚希聲需要一滴睚眥精血覺醒血脈天賦,小平頭同樣需要此物,完成初步的塑形化體。
而就在楚希聲吞服精血之後,他的心跳驟然加快,身體內部的血肉,則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急速變化,甚至是不斷的崩滅再生。
楚希聲的神念,則有一股冰冷冷的寒意在覆蓋。
這股冰冷寒意明顯有着自身的意志,不斷的凍結着楚希聲的思緒,還在不斷的試圖取代他。
這是與以前他血脈覺醒時完全不同的感覺。
以前他是覺醒,是從骨骼血髓中覺醒力量,現在卻是被同化,被這滴睚眥精血同化。
楚希聲極力的抵抗神念中的寒意。
他感覺自己面臨的壓力越來越沉,幸在他心念堅韌,始終保持着自身的意志,堅守着自我。
不過更麻煩的是,這滴睚眥精血與他自身體質之間的衝突,楚希聲體內血肉瓦解潰滅的速度,非常驚人。
這時候,楚希聲就體會到自己修成六重睚眥刀意,刻畫‘神意圖’,以及與小平頭共生的好處。
他正在快速適應,在神意圖與小平頭的幫助下,不斷地同化吸收着睚眥精血的力量,且速度越來越快!
也就在楚希聲眼前的虛幻熒屏中,逐漸出現了‘睚眥(一階)’幾個字樣的時候。
楚希聲神色微動,依稀感應到自己北面方向,不止隔了幾萬裡的遙遠所在,正有一件事物正與他的血脈力量交相呼應,彼此共振。
“這是何物?”
楚希聲驚異不已,隨即就想到了那把據說能夠感應‘神意觸死刀’傳人的血睚神刀。
他隨即就一聲失笑,搖了搖頭。
這刀不至於這麼神奇吧?這都隔着將近十萬裡呢。
而此時在幽州之北,無相本山的神刀臺上。
玉臺上的那把血睚神刀已經‘嗆’的一聲沖天而起,化爲一道血色虹光飛向了南面天空,使得在場兩位值守的內門弟子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僅僅瞬息之後,無相神宗的當代宗主‘李長生’與諸位大長老,都紛紛現身於高臺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