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風水(求訂閱)

第267章 風水(求訂閱)

糜家莊堡,鐵狂人的衣冠冢前香菸飄渺。

這是秀水城破之後的隔日,數千位鐵旗幫的核心幫衆聚集於此,祭祀前任旗主鐵狂人的在天之靈。

鐵狂人的這座衣冠冢,則是四日前,楚希聲令陸亂離與魯平原二人一起發一千鐵旗幫幫衆,加五千郡兵俘虜至糜家莊修成。

位置就在糜家莊的東側,依山而建。

因時間有限,這座衣冠冢修得非常倉促。

不過到底是陸亂離這位‘術法高人’親自設計,魯平原輔助督造,由數千武修用三日夜時間修築出的墳冢,整體規模壯觀宏偉。

其氣勢完全不下於王侯陵寢,只是缺了一些王侯之家才能擁有的陵宮與裝飾。

據陸亂離的說法,她爲此事費了老鼻子勁,還特意用了一座價值數萬兩魔銀的遠距投影符陣,向家裡一位精通佈陣的二品術師請教過。

這衣冠冢坐北朝南,四象俱全,還有一條溪河環衛,近則淺溝深壑,前望一帶平川,可謂風水絕佳,陸亂離甚至還在地下以靈石佈局,引來了一條所謂蟒脈。

陸亂離得意洋洋的稱,一般的王侯之墓,在風水上未必比得了這座衣冠冢。鐵狂人如有後人,以後肯定會出大官。

楚希聲半信半疑,不過陸亂離是他旗下最強的一位術師,也就只能聽這位專家的了。

此時以楚希聲與鐵笑生爲首,在墓前拜祭的數千鐵旗幫衆,無不都是神色悲慼沉痛,懷緬哀悼。

今日鐵旗幫各大外堂奉楚希聲號令,大規模的祭祀前任旗主。

不過受制於鐵旗幫與朝廷官軍,與六扇門的關係依然緊張,絕大多數的內外圍成員都是就地遙祭。

這次親自在衣冠冢前參與祭祀的,只有鐵旗幫的老幫衆與昔日崇州島水師營的殘部。

這些人追隨鐵狂人都達十數年之久,對這位旗主之死,額外的痛惜傷感。

不過與此同時,他們的眼中也含着幾分輕鬆之意。

昨日秀水郡城落,謀害老旗主的司空禪已經授首,與他們鐵旗幫作對達數年之久的秀水士紳,也被朝廷認定爲勾結戾太子遺黨的逆匪,整體剿滅。

如今的鐵旗幫,不但擺脫了覆亡之危,洗清了謀逆的罪名,更真正掌握住了秀水郡一地的神秀江段,且由此將他們的勢力延伸到秀水郡的每一個角落,從鐵狂人身死後危如累卵的狀況中掙扎了出來。

而這一切,都源於站在他們最前方,帶領他們祭祀老旗主的新任旗主。

此時在墳冢之前,擺放着一張香案,羅列着太守司空禪,松風劍林石等人與東州內府軍都指揮使任東流的人頭。

這位任指揮使被鐵狂人重傷之後,沉痾難愈,近一個月都臥牀不起。

就在秀水郡平叛之戰的前夜,此人被總督王升佈局圍殺,其人頭也被王升送了過來。

他臨死之前,似乎想不到自己也會論爲叛賊,被總督府高手聯手圍殺剿滅,死後眼睛仍睜得像似銅鈴一樣,目眥欲裂,無法瞑目。

除此之外,王升還特意爲鐵狂人討要了一份冊封七品‘山神’的冊封文書,已在剛纔由王升遣來的總督府長史宣讀了。

總督府長史是總督幕府之首,雖然只是五品官,卻可代總督處理一應內外事務,等同於東州的‘宰相’。由此可見王升對鐵旗幫的重視。

而鐵狂人的神位雖低,卻是王升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王升不敢就此事大肆張揚,所以只爲鐵狂人活動了七品‘山神’,直接走禮部與‘神錄司’的渠道,無需驚動天子,也無需內閣過問,又快又便捷。

所以鐵狂人的衣冠冢,纔會建在這座矮山上。

而此時直接間接參與糜家堡之戰的人物,除了一個問罪下獄的東州內府太監,大多都在這香案上。

即便是那位東州內府太監,也沒有多少活頭。

無論是總督王升,還是東州按察使,亦或是鐵旗幫,都不會允許此人活到京城開口向刑部與御史臺申述。

他們給司空禪等人羅織的罪名倒還周密,證據鏈也很充分。

此案又有無相神宗爲後盾,是經得起查的。

王升此人在治政理軍上雖優柔寡斷,卻通曉爲官之道。

他不會留下這尾巴,給未來政敵以可乘之機。

只有做成鐵案,纔不怕將來被政敵攻訐。

所以那位東州內府太監,已註定了在途中‘畏罪自殺’的命運。

楚希聲手持信香三個鞠躬,神色凝重的將信香插在香爐當中。

隨後他就轉過身,居高臨下,望向了衣冠冢的西側方向,那正是鐵狂人戰死之地。

“請旗主節哀!”

鐵笑生也將手裡的信香插入香爐,他又哀慟,又欣慰,又感懷的一嘆:“如果狂人泉下有知,得知旗主剷除司空禪與他所有仇敵,制霸秀水與潯陽兩郡,稱雄於東州江湖,一定會心懷大慰,死可瞑目矣。”

楚希聲神色悵然,苦笑了笑。

他回思着鐵狂人的音容笑貌,恍如隔世。

楚希聲至今都還存着迷離模糊之感,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他無法置信,鐵狂人就這麼去了。

就在一個月前,他們還一起喝酒談笑,論古談今,指點江山。

楚希聲無比希望鐵狂人還活着。

只要這位狂叔在,就有人爲他與西山堂遮風擋雨,他也可安心的借西山鎮小運河賺取修行之資。

而如今,維持鐵旗幫與復仇,是他唯一能爲鐵狂人做的事。

楚希聲微微一嘆,隨後又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鐵叔,你說狂叔有沒有可能還活着?”

數日前他令魯平原修築墳冢的時候,其實沒想過造衣冠冢。

楚希聲最初是想要魯平原深掘地層,將鐵狂人的屍骨取出。

鐵狂人是帶着神甲‘鐵浮屠’自沉於地下的。

這件一品魔甲無疑是禍亂之源,尤其此甲已被鐵狂人解除了封印,含着極大的兇險。

楚芸芸卻對此甲很感興趣。

結果魯平原掘地近千尺,都未能發現鐵狂人屍首與‘鐵浮屠’的蹤跡。

“可能性微乎其微。”

鐵笑生面色木然的搖着頭:“此事你如果早與我說,我就不會讓你浪費人力。六弟他是欲攜帶‘鐵浮屠’沉入地心,藉助地心的熔岩熔化這套一品魔甲,伱怎麼可能挖得出來?”

他指了指地下:“別看我們下面踩着的是泥土,其實在地底深處大約一萬七千丈,都是無比火熱的熔岩。裡面的溫度奇高,尋常鐵器觸之即化。

我們鐵甲門的‘鐵甲混元功’進入二品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攜帶自身戰甲,進入地底深處,在熔岩的表層呆上半個月時間,只要人與甲沒有融化,就可成功解封血脈封印。”

楚希聲蹙了蹙眉,心裡不能苟同。

他懷疑鐵狂人當時的狀態,沒法將‘鐵浮屠’攜入一萬七千丈之下。

他還想動用人力,繼續往地底挖下去。

總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鐵狂人服用的秘藥雖然含毒,可終究是一份完整的四品秘藥。

所以理論來說,狂叔的修爲在其死前,已經踏入四品。

四品武修的生命力已經極其強大,只要元魂尚存,一身血肉哪怕只餘腦袋,也可恢復過來。

那位東州內府軍都指揮使任東流之所以重傷難愈,也不是傷在肉身,而是他的元神,被‘鐵浮屠’內萬魂噬咬的結果。

關鍵是鐵甲門的鐵甲混元功有着胎息之能,可以讓人在地底長時間生存。而‘鐵浮屠’這件魔甲雖然害人不淺,可它的防護能力,卻毋庸置疑。

所以楚希聲還是想試試看。

即便鐵狂人已經喪生,也可試着起出‘鐵浮屠’。

如果這件魔甲未能在地心融化,留在地底反而是一件極大的隱患,一不小心就是赤地千里。

不過他也明白鐵笑生的心情,這位鐵叔是不願打攪狂叔的長眠。

所以這樁事,他自己遣人做就可。

“我準備在此處建鐵山堂,由原潯陽堂主陸九離陸叔執掌,負責守衛這座糜家堡與開挖鐵礦以及運河諸事。”

楚希聲搖指着糜家堡:“此外由步煙城出任潯陽堂主!”

鐵笑生聞言微一頷首:“你陸叔年邁,銳氣已失,由他執掌鐵山堂,最好不過!”

相較而言,糜家堡這邊無疑更安穩得多,且油水也更豐厚,最適合想要淡出江湖的陸九離。

而似‘八臂金剛劍’步煙城這樣戰力強大,在五品中登峰造極的人物,鐵旗幫是必須下大力氣籠絡的。

給予一堂之尊是最基本的條件,而且還不能是普通的外堂堂口。

潯陽堂在外堂中也算大堂,建於潯陽郡碼頭,人員四百,隱爲潯陽諸堂之尊,正好合適。

鐵笑生卻不知,楚希聲其實寄望於陸九離主持挖掘鐵狂人與‘鐵浮屠’。

這樁事,只能由幫中最可靠的人主持。

“步煙城略通兵法,可終究是行外人,尤其水戰,毫無經驗。且其根基不穩,老兄弟們未必信服。”

楚希聲繼續說道:“所以潯陽郡那邊的事務,還是得鐵叔你統管起來。尤其與十七連環塢的戰事,務必在三個月之內,將十七連環塢的所有堂口都連根拔起!”

鐵笑生不由寒笑:“此事我當仁不讓,十七連環塢能夠撐過十天就算我輸。”

他沒有忘記,鐵狂人之死,也有十七連環塢牽制了他們極大力量的緣故。

可惜其龍首任道行狡猾,在秀水郡平叛之前,就已逃得不見蹤影。

此時的十七連環塢羣龍無首,鐵旗幫要不是顧忌州軍大部還駐紮於秀水郡,早就橫掃了十七連環塢一應殘部。

鐵笑生現在最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凝神看着楚希聲:“旗主準備何時開香堂大典,正式繼任旗主,也給衆兄弟授職?”

“就在今天晚上。”楚希聲再次指了指糜家堡:“趁着大家都在,我們就在糜家堡開個簡易的香堂。”

“這如何可以?”

鐵笑生頓時眉頭大皺,他對這次的香堂大會是很期待的。

“旗主你正式繼任旗主一職的大典,不但是我鐵旗幫所有內外圍幫衆都翹首以盼,東州江湖人物也關注有加!此外此戰後,鐵旗幫至少得開十二個外堂。

此等大事,豈能不召開香堂大典?此舉也正好向東州江湖,向整個天下宣耀我鐵旗幫的聲威!”

楚希聲則啞然失笑:“難道我不開香堂大典,這旗主一職,就不名正言順了?就不能號令幫衆了?鐵叔,最近我們鐵旗幫已經夠出風頭了,接下來還是消停些吧。

逼退官軍,蕩平潯陽與秀水兩郡,我鐵旗幫無論聲威勢力都足以震懾人心,沒必要再搞這些虛的。還是得給總督王升留點臉面,否則總督大人可不好向上面交代。”

鐵笑生聞言啞然。

此時的楚希聲,不但威震整個東州江湖,鐵旗幫內的聲威也是說一不二。

不但幫派內的新老幫衆服他,昔日崇州島的衆多老兄弟,也對他欽佩敬畏有加,甘願俯首聽命。

只衝着楚希聲在鐵狂人死後,頂着極大風險悍然舉旗,爲鐵狂人復仇,他們就不能不敬服於這位的氣魄。

“所以這些許虛名不要也罷,最緊要的還是實利,與其耗費銀錢開香堂大典,倒不如多費點心力,將那些秀水士紳留下的錢莊產業經營好,爲我鐵旗幫多購置秘藥,多養點精銳。何況——”

楚希聲說到此處,又無奈的笑了笑:“何況北方有變,清虛子師叔令我提前趕去無相本山,估計這幾日就得北上,已沒法大肆操辦。”

鐵笑生聞言一愣,皺起了眉頭:“之前旗主不是說,等幾個月後無相神宗大開山門,再去無相本山?北方究竟什麼變故,需要旗主如此——”

“放心,是好事!”

楚希聲打斷了鐵笑生的話。

他脣角噙笑,眼現出莫名之色。

原本無相神宗是不欲他太出風頭,惹人注目。

只是計劃跟不上變化,如今京西楚氏有一位‘真正’的‘血睚聖傳’現身,清虛子卻恨不得他即日就趕往北方,參研血睚刀君留下的那幾幅‘血睚真意圖’。

無相神宗對‘神意觸死刀’的渴望,比他想象的還要迫切。

不過楚希聲也有不解。

京西楚氏的那位‘血睚聖傳’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人是真有修行‘神意觸死刀’的天賦?還是別有緣故?

而與此同時,侍立於附近的計錢錢,突然間神色微動,目光隱蔽的往南方望了過去。

她感應到眉心中,有一股冰冷的刺痛感。

這是他們天衙錦衣衛獨有的聯絡秘法。

而這個聯絡她的人,計錢錢也很熟悉。

那是她的上司,也是她的師兄之一,天衙錦衣衛萬戶万俟羅睺。

計錢錢本該感覺歡喜。

她與這位万俟師兄已經許久沒有見面。

可這個時候,她心緒卻微微一沉,稍覺不安。

※※※※

大寧民間的祭祀流程,一般都包括灑掃、燔燎、迎神、薦鼎俎、薦豆簋、初獻、亞獻、終獻、焚祝、飲福受胙、送神、分胙等步驟。

鐵旗幫祭祀鐵狂人的大典則額外隆重,還加入了‘封神’的流程,繁複之極。

半個時辰之後,計錢錢才熬到分胙的環節,也就是衆人一起分享貢品與胙肉。

計錢錢趁着楚希聲宴請總督府長史等人,暫時無人關注她的蹤影,無聲無息的脫離了人羣,悄然來到了糜家堡的南側十五里。

此處有一個小山坳,四面雜草叢生,松木成林,視野受限,正適合做密議之地。

只需一個小小的術法遮蔽,就可瞞過鐵旗幫外圍哨探的耳目。

万俟羅睺原本立於一顆高達七丈的松樹頂端,揹負着手遙望遠處鐵狂人的衣冠冢與那座糜家莊堡。

直到計錢錢趕至,万俟羅睺才從松樹頂端飄落了下來。

他三旬左右的年紀,身高達七尺開外,細腰寬背,雙肩胸闊,一張臉白淨如玉,寶劍眉合入天蒼插額入鬟,鼻如玉柱,口似丹朱,一雙俊目皁白分明,英氣十足。

不過這位身軀魁梧,英氣十足的青年,卻偏是一位三品術師,渾身上下靈力氤氳,玄光纏繞。

當計錢錢貼地潛行而至,万俟羅睺就一聲冷笑:“你們真是膽大得很!司空禪好好的一個閹黨干將,竟被你們指鹿爲馬,誣爲逆賊。一個司空禪不夠,還將東州內府太監與秀水郡的衆多士紳坑陷其中,滅其滿門!簡直是視國法爲無物。”

計錢錢原本就心內惴惴,略有忐忑。

畢竟自她加入鐵旗幫,潛伏於楚希聲的身邊以來,可以說是一事無成,現在都沒有找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聞得万俟羅睺之言,就更是心緒沉冷。

司空禪勾結戾太子謀逆一事,也有她的一份。

計錢錢也曾利用自己的密摺直奏之權,上書天子。

她爲官極正,倒是沒有憑空捏造,說司空禪與戾太子有涉。

只是將司空禪私調內府軍,又合同秀水士紳將地方郡軍視爲家奴,在地方大肆搜刮錢糧,私藏軍械,庇護通緝要犯等事一一記敘於密折內。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想到上這份奏章?使得司空禪謀逆一案,更加的鐵證如山。

不過計錢錢自問是行得正,坐得直,一應行事都守着規矩。

她當即抱拳,語聲生硬的頂了回去:“萬戶大人,下官奏章中記敘的樁樁件件,確有其事,絕無任何捏造誇大,怎能說是誣陷?”

計錢錢說完這句,發現秀水郡錦衣衛千戶曹軒也在。

這位聽了計錢錢的言辭之後,神色竟是一鬆,向計錢錢透出讚賞之色。

計錢錢當即瞭然。

万俟羅睺沒有任何證據,這位上司剛纔的言語,只是虛張聲勢,恫疑虛喝而已。

計錢錢對曹軒卻沒有好臉色。

計錢錢自問沒有誣陷司空禪,曹軒卻是深度參與,踐踏國法,是爲司空禪羅織罪名的主要人物。

她原以爲這位地衙千戶行事幹練,能審時度勢,對朝廷也還算忠心,任勞任怨。

可如今看來,此人確能審時度勢,可他對朝廷的‘忠心’着實有限。

“果真如此?”

万俟羅睺一聲寒笑,明顯不肯信。

不過他卻沒有繼續深究,轉而將兩封銀質的符牌,分別丟給了計錢錢與曹軒二人。

“不過這樁事,算你們做的周全妥當,即便內庭那位穆公公,他顧忌無相神宗,也沒敢挑錯。

是故朝廷還是認下了你們揭發亂賊之功,這是內閣大臣簽發給你們的‘功牌’,拿着吧。”

計錢錢接過銀質符牌一眼,發現上面寫着‘協力’二字。

所謂‘功牌’,是朝廷賞給有功者的憑證,可憑此兌換錢糧,秘藥,功法與法器等等,甚至可直接換取官職。

這‘功牌’一共分爲三等,最高等的是“奇功”,第二等是“頭功”,第三等叫做“協力”。(仿明制)

計錢錢心裡不由生出魔幻之感。

她數月以來一事無成,沒想到還混了個‘協力’之功。

曹軒也喜不自勝,心神大舒。

最近數月以來他屢遭挫敗,使得秀水郡千戶所損失慘重。

曹軒原以爲自己官位不保,定將在數月後貶任他職,如今藉助揭發逆賊之功,竟有希望保全官位。

此時万俟羅睺又沉着嗓音問:“我這次前來,還是爲逆神旗與赤龍遺族一事。你們現在可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曹軒與計錢錢聞言都心道果然,兩人面面相覷,都無以言對。

“也就是說你們忙活了好幾個月,結果一無所獲?”

万俟羅睺面黑似鐵:“那麼戾太子逆黨呢?秀水郡出現‘陽炎神眼’旭日東的蹤跡,還有人大規模使用產自於如夢山莊的化屍水,你們可查出什麼端倪?怎麼就無能到這個地步?”

曹軒聞言面無表情的回覆:“大人,據我所知,這些事都與太守司空禪有關,正因此人的暗助,當夜旭日東才能搶奪逆神旗的旗幡離去。不過介於司空禪已經身死,其中的詳情已無法查實。”

他知道司空禪其實與如夢山莊八竿子打不着。

不過這樁事,無論如何都需栽在司空禪頭上。

曹軒會在事後繼續詳查究竟,卻絕不能任由万俟羅睺給他冠以‘無能’二字。

万俟羅睺看着曹軒不說話,目光的寒意卻越來越凝實,鋒銳得像是刀一樣。

如果曹軒不是身屬地衙,不是他的直系部屬,他現在就一巴掌甩過去。

曹軒頭皮發麻,額前也透出了一滴滴豆大冷汗,卻只能硬頂着万俟羅睺的目光,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計錢錢卻是暗暗一嘆,面色灰敗:“屬下至今爲止,確實一無所獲。就屬下目前所知,鐵旗幫內沒有任何關於逆神旗的線索,倒是赤龍一脈,確有幾個高手潛伏於鐵旗幫。

不過楚希聲對他們所知有限,從未正面接觸,與他們的關係更多是相互利用。屬下暫時仍未查清楚他們的身份。這是屬下的失職,願向萬戶大人請罪!”

就計錢錢往日的經驗來看,這次她勢必要被調回京城問責。

至於秀水郡的一應事物,天衙錦衣衛也會另委高明。

万俟羅睺卻一罷手,語氣含着幾分無奈:“得了!你季千戶是都指揮使最疼愛的小師妹,我怎敢懲戒你?且如今形勢有變,楚希聲此人如今不但牽涉逆神旗,還與赤龍一脈有涉,勢力制霸兩郡,更成了無相神宗的‘血睚候選’。未來此子,不但是無相神宗的重要人物,還有可能影響天下時局。

所謂一事不煩二主,你如今已在鐵旗幫內呆了數月,被楚希聲視爲心腹,正可將這些事一一查明。尤其此子的血脈天賦,最好得查個清楚明白。”

“血脈天賦?”計錢錢聞言眉梢一揚,眼神不解。

她心裡則泛出一絲喜意。

不知爲何,她一聽到自己還能呆在楚希聲的身邊,心情就開始轉佳,眼前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都指揮使大人懷疑清虛子對此子的重視,有點不同尋常。無相神宗的萬魔窟一定出了大問題,據說一個處理不當,就有舉宗覆亡之危。他們對於‘神意觸死刀’確實是極度渴求,不惜一切。

不過清虛子這次爲一個僅能修成一重‘神意觸死刀’之人親自出手,除滅司空禪等人,未免顯得飢不擇食了。

都指揮使大人希望你能查清楚希聲的血脈天賦,以備未來天子垂詢。此事由你來做是最好的,換成別人,何時才能代替你在楚希聲身邊的位置?不過你倒也做得出來——”

万俟羅睺說到此處。略含着幾分嘲意的看着計錢錢:“堂堂的錦衣衛千戶,居然給人當侍衛奴僕,還想方設法的幫他殺死通緝要犯,撈取功勳。”

計錢錢不由神色赧然,一言不發。

她以計錢錢的身份加入鐵旗幫的時候,就沒做過長期潛伏的打算。

原以爲一兩個月就能查明鐵旗幫虛實與逆神旗諸事,結果卻遷延到了現在。

至於助楚希聲修行‘九煉極元紫金身’,也是因此人潛力不俗,值得投資。

計錢錢認爲只有控制了此人,那麼她在秀水郡的一應事務,都可迎刃而解。

她沒想到,楚希聲將‘九煉極元紫金身’練到第六重後,身上還是沒有一點異狀。

万俟羅睺卻語聲一轉:“此事簡直荒誕,不過這卻是你二人數月來,唯一做對了的事情。那門‘九煉極元紫金身’,必須讓他繼續煉下去。”

曹軒聞言一愣神:“萬戶大人,楚希聲已是無相神宗的‘血睚候選’,深受無相神宗的上層重視。此事如被無相神宗得知,一定會興師問罪。”

他以前用‘九煉極元紫金身’算計楚希聲,絕沒想過此人會成爲‘血睚候選’,倍受無相神宗上下關注。

“本官豈能不知?”

万俟羅睺揹負着手,神色莫測高深:“這是都指揮使大人的意思,你們只管做便是,無需多問!唯獨他練到的那套‘九煉極元紫金身’得換一換,後續內容由我提供。這套功法的外傳版本已頗多傳聞,惡名昭彰,無相神宗定會防備。

幸在年前國師已將這套功法改頭換面,做了調整,暗藏其中的禁法更加隱秘。只要我們暫時隱而不發,即便是無相神宗的宗主,也看不出功法究竟。”

曹軒這才釋然,當即抱拳道:“屬下遵命!定當全力以赴,促成此事!”

“不是全力以赴,而是必須辦到。”

万俟羅睺語聲冷漠:“這是曹軒你唯一贖罪的機會!否則以你之前種種劣跡,本官今日必將你下獄問罪不可!”

也就在此時,曹軒忽然感覺渾身上下所有要穴像是被人插入金針,體表則青筋暴起,肌膚髮黑。

這讓他感覺全身上下都在劇烈絞痛,如同凌遲!

且這痛感越來越劇,讓曹軒不由自主的滾倒在地。

以曹軒的心志毅力,竟是痛到四處打滾。

曹軒卻不敢痛哼慘叫一聲,他心知這是万俟羅睺對他不敬的懲戒。

万俟羅睺則繼續看着計錢錢:“除了‘九煉極元紫金身’與楚希聲的血脈天賦,你還得幫助朝廷關注無相神宗的動向。”

計錢錢聞言,卻又眼現出了一抹疑惑之意:“此事還用得着我?京西楚家,不是出了一個血睚聖傳?”

她最初得知楚希聲將她的名字報給了無相神宗,準備將她選爲近侍,還是很高興的。

可如今京西楚家既然出了一個‘血睚聖傳’,形勢就出現了變化。

誰不知道,如今京西楚家的家主,正是天子的心腹之臣?

朝廷有這個‘血睚聖傳’之助,自可對無相神宗的動向瞭如指掌,

“‘血睚聖傳’的目標太大,有些事不太方便。”

万俟羅睺眉目陰冷,他微一拂袖,暫時封住了曹軒的五感靈識:“京西楚家是京西楚家,天衙是天衙。都指揮使大人要你查明的另一件事,就是楚家這個‘血睚聖傳’的究竟——”

他說到這裡,忽然聽到了一聲鐘響。

万俟羅睺感知到腳下稍稍震顫,彷彿地龍翻身。

他不由神色一動,眼含狐疑的看向西北側的那座衣冠冢。

這聲鐘響,是鐵旗幫祭祀大典的最後一道鍾,昭示禮成,卻不知何故引得此處地氣微顫。

說來万俟羅睺自接近此地的那一刻起,就感覺這整座糜家堡與衣冠冢的狀況有點不對勁。

究竟哪裡不對,万俟羅睺感應不出來。

他只能辨認出那座衣冠冢修築得有些門道,擺設了一塊風水極佳的福地,四象皆備,五行俱全,貼合天地。

問題是這位設計衣冠冢的術師,其人在風水上的造詣讓他看不透。

此人擺設福地的本領極高,可他怎麼就不知衣冠冢的西側曾大動兵戈,發生萬人以上的戰事,所以煞力兇濃?

這分明是引西方金氣與凶煞之力入墓的格局,且此墓主人還受了山神之職,可以土生金。

這位風水術師究竟是意欲何爲?

可隨即万俟羅睺就想到,那僅僅只是一座衣冠冢,此墓內外也沒有什麼專門的養煞之法,也就微微搖頭,收回視線。

應該是他想多了,沒有養煞之法,即便那金土之氣與凶煞之力入墓,也是存不住的。

(本章完)

第412章 當之無愧(求訂閱)第197章 霸武王!第125章 魔神葬天第383章 照世魔燈(求訂閱)第133章 橫掃(三更高潮求月票)第668章 根本第305章 真兇(求訂閱)第224章 楚一刀(求訂閱)第63章 傳播第563章 提升(求訂閱求月票)第265章 血睚聖傳(求訂閱)第457章 亂到了什麼地步(求訂閱求月票)第645章 褻神第659章 真假白靈曦第658章 血脈第693章 秘儀第112章 假天驕成真天驕(五更求訂閱求月票第518章 我們能嬴(求訂閱求月票)第145章 太子遺臣第618章 因果之刀(求訂閱求月票)第46章 踏板第445章 三神(感謝花花世界你愛我)第373章 計錢錢(求訂閱)第150章 暗謀第665章 刀神臨世第619章 以天地萬物爲刀(求訂閱求月票)第750章 我說的第190章 仁義雙全第126章 舟雄霸(四更感謝盟主小龍V)第453章 系統是什麼東西(求訂閱求月票)第671章 爭鋒第471章 異變(求訂閱求月票)第579章 天穹山之戰(求訂閱求月票)第62章 煙花第425章 神源參同契(求訂閱求月票)第59章 激怒第508章 爲了永恆(求訂閱求月票)第230章 怎麼會這麼強(求訂閱)第152章 翅膀硬了第470章 如你所願(求訂閱求月票)第384章 大發橫財(求訂閱)第568章 天意(求月票求訂閱)第61章 嫁禍第574章 嫁衣(求訂閱求月票)第98章 緣由第121章 驟變第262章 歸來(求訂閱)第315章 這是什麼神仙霸體(求訂閱)第160章 更上層樓第61章 嫁禍第725章 天經地義第287章 神傷(求訂閱)第264章 不通(求訂閱)第36章 得意第418章 雙刀(求訂閱求月票)第686章 燒天第86章 開放第426章 置於何地(求訂閱)第723章 惑亂第61章 嫁禍第157章 相似第619章 以天地萬物爲刀(求訂閱求月票)第709章 刀廿九第328章 事後反應(求訂閱)第160章 更上層樓第396章 秦沐歌(求訂閱)第683章 再造第749章 開天第544章 聽說你們想看我死於修羅場?你們休第219章 軍神復甦(求訂閱)第627章 他真的砍了第412章 當之無愧(求訂閱)第722章 人心第593章 刀神(求訂閱求月票)第319章 還活着(9K爲盟主凌老闆加更)第103章 裝高手(求月票求訂閱)第316章 出人意料(求訂閱)第533章 雙刀雙甲(求訂閱求月票)第150章 暗謀第194章 血睚特使到來第743章 如意第1章 覺醒第193章 皇道秘法第30章 退走第277章 刀獨尊,箭無影(求訂閱)第379章 又起煙了(求訂閱)第220章 收心(求訂閱)第98章 緣由第32章 鐵狂人第597章 初代天帝(求訂閱求月票)第6章 霸武王第739章 爆發第167章 意武融一第637章 孟章第482章 無極刀君(求訂閱求月票)第654章 陰陽第209章 二月論武神機(求訂閱)第33章 宣傳第294章 鋒芒畢露(求訂閱)第179章 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