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計錢錢眼神沉冷,語調則毫無起伏波動:“大寧並未將楚如來交出來,說楚如來提前接到風聲,在錦衣衛拘拿之前就已經逃遁。他們說會繼續追殺緝拿,近期之內給我們一個交代。
除此之外,他們還送來了京西楚氏七房之主,連同這七房的嫡脈族人一共二十七人,總數二十七具棺材,都是昔日與楚如來聯手背叛陛下,合力圍殺楚家長房家將的楚氏族人。”
楚希聲聞言冷笑不已。
近期之內?誰知道是多久?
等到建元帝自覺穩住了陣腳,穩住了根基,楚如來這樁事就會不了了之吧?
不過聽到後面一句。
他的劍眉就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輕笑:“他把這些人送來了?這倒也不錯,我正愁着該如何對他們下手。”
楚希聲看着計錢錢:“錢錢你覺得呢?楚如來是真逃還是假逃?朕又是否該如他們所願,先放過楚如來,暫時與大寧休兵罷戰?”
“不管楚如來是真逃還是假逃,他現在一定不在望安城,甚至不在河洛二州。建元帝雖有推搪戲弄之意,可也對陛下忌憚萬分,他即便存了僥倖之意,想要護住楚如來,也會盡量留下轉圜餘地。”
計錢錢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卻現出了一抹厲澤:“以屬下之意,陛下絕不可善罷甘休。一旦如其所願,世人必定以爲陛下可欺!”
她雙手抱拳,語聲鏗鏘如鐵:“屬下願即日北上,爲您斬下楚如來的首級。”
“你說得對。”
楚希聲聞言滿意的一笑:“不過錢錢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讓你去追擊楚如來,實是牛刀殺雞。你與天衙錦衣衛的當務之急,是配合若曦爲朕監督地方,將朕的施政方略施行下去。”
關鍵是他纔剛在鐵氏兄弟,劉若曦,舟良臣,左青雲與計錢錢等人的身上,各自用了十八顆許願石。
許願接下來的六個月內,最大程度的提升他們的悟性靈智。
參照最佳的性價比,每一顆許願石,1000個天元點,對應10天。
接下來這半年,他確實需要這些親信部屬幫他穩固朝政,監察地方;與此同時,這段時間也是他們武道進境最快的時間段。
楚希聲自己同樣無暇北上。
這幾個月時間,他得儘可能的積蓄真元,打磨功體,將系統裡的許願石與天元點轉化爲自身的實力,然後晉升二品上!
修行計劃早就在日程表裡面排滿了,實在沒心思北上與建元帝,還有那條蟄龍糾纏。
儘快把功體提升上去纔是正事。
他稍稍凝思,就看向了殿外:“楚茗,給我進來!”
楚茗就藏身在大殿外面的右邊角落。
那邊有一處火燭照射不到的陰影處。
她聞言神色一動,身影當即一個閃現,也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楚茗先是頂着元神禁制帶來的巨大壓力,擡頭看了皇座上的楚希聲一眼,這才跪了下來:“主人!”
楚希聲則一個踏步出現在她的身前。
他上下看着楚茗,眼神含蘊深意:“有意思,我竟然未能從你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殺意敵念。”
這是有着靈智,有着元神的近神級的煞屍。
在楚希聲的‘神意刀心’反射當中,楚茗的殺意敵念應當是分量十足。
然而這一刻,楚希聲卻沒有感應到楚茗對自身的任何敵意。
楚茗面色平靜無波,眼中卻現出了一抹無奈之意。
她低着頭:“茗奴現在的下場,都是茗奴咎由自取,茗奴對陛下的手段心服口服。且嚴格說來,我其實不能算是楚茗,楚茗生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楚希聲對她的復仇是理所當然。
建元帝的算計與背叛卻讓她刻骨銘心。
“是嗎?她生前的一切與你無關,然而這一腔戾氣與怨恨,卻還是如此的強烈,無法化解。”
楚希聲啞然失笑。
他隨後將手,放在了楚茗肩上:“注意凝神!”
楚茗一開始不明其意,直到楚希聲的周身上下驀然涌現出了十二條赤金巨龍。
她的軀體也在這一瞬間,燃燒起了一片金焰。
“這是?”
楚茗發現自己體內睚眥與金烏的血脈力量,竟然在這一瞬間劇烈的扭曲變化。
她的神意刀心也是一樣,內部結構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下發生鉅變。
“如意之法!”
楚茗瞳孔中現出了一抹驚色。
楚希聲這是以他強大的皇道龍氣,梳理整合她體內的諸多氣脈,冥元煞力,各種禁法與血脈力量,甚至是五臟六腑,根骨血髓,識海元神——當然也包括了她元神內部的‘神意刀心’。
雖然不是從本質上改變它們的內部結構,僅僅只是幫助她整合優化,卻依然讓她體內發生劇變。
楚茗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建元帝用各種靈藥,各種外力拼湊起來的產物。
她的力量看似強大,達到了近神層次。
可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卻是弱到了極點。
如果沒有‘神意觸死刀’,她甚至戰不過那些中位超品。
然而這一刻,楚希聲卻將她體內雜亂的血脈力量,雜亂的冥元煞力,雜亂的元神力量,一步步的聚集整合起來。
楚茗除了震驚於楚希聲強大的如意天規,也震撼於他的‘十二龍神天守’。
可能是在都城的緣故,楚希聲這門皇道秘法的威力,分明已經達到了下位神明的層次!
楚希聲的如意天規強則強矣,已經可以扭曲現實,改變物質。
可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催發撬動,很難干涉她這樣的近神之軀。
“你的力量過於雜亂,甚至連這具肉身也是七拼八湊。那兩具本命冥獸,一旦使用過度,反倒會成爲你的負擔。今天我幫你調理整合之後,可以讓你體內的氣脈更加協調,更方便的使用力量。”
楚希聲微微一笑,略含感慨:“還有你身上的這些法器,建元那狗皇帝在你身上確實是下了血本,你這一身甲冑兵器,全都是當世頂尖的超品神兵,不知花了多少代價打造。只需稍加調理,它們的威力就可更上層樓。“
楚茗在眼中現出了強烈的驚喜之色。
她確實感覺到,自己體內那些混雜的冥元煞力,正一絲絲的導入正軌,有了清晰的脈絡。
她體內的那些禁法也在優化整合。
雖然對她的控制進一步加深了,卻不再影響她一身力量的循環運轉。
如果說她以前是一個由碎片拼湊起來的瓷盤,本質仍是支離破碎,脆弱不堪。
那麼現在這瓷盤已經被緊緊的粘合在了一起,重新燒鍛過,表面還打磨光滑。
尤其是那‘神意刀心’。
楚希聲顯然是幫她優化過。
這位是當代的‘睚眥’真靈,是‘睚眥’天規的天規法相。
他不但完全掌握了神意觸死刀,更在血睚刀君的基礎上更進一步,青出於藍。
楚希聲爲她優化過的‘神意刀心’,無疑更符合‘睚眥’真意。
這刀心纔剛剛改造完成,楚茗就發現自己刀心的覆蓋範圍擴大了足足一百里。
對各種敵意的感知也更加細緻。
楚茗不能不覺驚喜,楚希聲對她的這一番優化,對她戰力的提升簡直難以衡量。
楚茗以前最多在戰鬥的時候,把自己一身力量使用個三到四成,與建元帝半斤八兩。
而現在,她雖然還沒法把自己的力量完全的使用出來,使用七到八成卻絕無問題。
且力量更凝聚,更紮實,破綻缺陷也更少,在那些真正高明的武修面前,再非是沒有抗手之力。
關鍵是有了這基礎之後,她接下來還可以進一步的掌控自身力量,逐步漸進。
讓她更驚喜的是,楚希聲接下來又把力量覆蓋到她身上的戰甲與兵器上。
足足一個半時辰之後,楚茗身上的金色火焰逐漸消退。
那十二條金色巨龍,也在幻化消散。
楚茗當即重重一頓首:“茗奴多謝主人造就之恩!”
“謝什麼?你現在是我的財物,是我的兵器,兵器更堅固鋒銳才能傷人。”
楚希聲語聲淡淡的收回了手:“這也談不上是什麼造就,接下來你能走多遠,就得看你自己了。以後好自爲之,你現在雖然是煞屍之體,未來卻也未必不能像四大祖屍那樣由陰轉陽。他們現在甚至謀求復活,想要由死轉生,有意思的很。”
“是!”楚茗的眼中不由現出一抹異澤:“茗奴一定會盡可能的提升實力,不敢怠懈。”
楚希聲微一頷首,表示讚賞。
“你準備一二,去幫朕辦一點事!”
楚希聲揹負着手道:“之前朕向建元帝索要楚如來,建元帝卻推諉不給,轉而將楚家二十七個嫡脈族人送了過來。你去匯同大理寺少卿與錦衣衛軍衙都指揮使,一起將他們處置了。
完事之後再北上去尋楚如來,把他帶到朕的面前。順便再逼一逼建元那狗皇帝,不能讓他們那麼如意。我會讓北方的衆將,還有星宿,歸元,都天,魔戰這四大一品宗門配合你。”
大理寺少卿就是‘鐵面判官’羅陽,錦衣衛軍衙都指揮使則是‘神拳判官’洗碧天。
這兩人都是楚家長房的家將。
昔日楚家大亂,楚家長房家將幾乎被誅殺殆盡,只有這兩人帶着一部分兄弟逃了出來。
他們二人與這些楚家的嫡脈族人,有着深仇大恨。
楚茗面色一凜,卻毫不猶豫的答道:“茗奴遵命!”
她的眼中甚至現出了強烈的驚喜之色。
想到能去找建元帝的麻煩,楚茗就感覺心潮澎湃。
至於楚如來與楚氏的那些人,楚茗談不上恨——不過他們已經與她毫無關係,連血緣上的關係都沒有了。
而就在楚茗離去之後,楚希聲轉而看向已經入宮多時,卻一直在旁靜候等待的國師羅漢宗,還有刀劍如夢陸沉。
“丈人方纔的神色,似乎不以爲然?”
不遠處的陸亂離聽到這一句,頓時又紅了臉。
陸沉也不禁脣角一抽,這要放在以前,他非得一刀劈向楚希聲不可。
不過對方現在不但是亂離名義上的夫君,還是當代人皇,不能不給一點尊重。
陸沉只能按捺着脾氣,才悶聲悶氣問道:“你對她如此信任?這麼栽培她,就不擔心未來養虎爲患?”
“談不上信任,我只是認爲她現在無法背叛,也承受不了背叛的代價。” 楚希聲微微一笑:“我只是認爲,凡是有靈智的東西,只有給予了他們希望,才能讓他們盡心盡責的爲我付出力量。至於未來,她在我面前究竟是虎是貓,在我不在她。”
陸沉聞言瞭然。
這傢伙是自信自身提升力量的速度,一定會凌駕於楚銘之上。
在絕對的戰力面前,楚茗有什麼資格給他帶來威脅?有什麼資格稱‘虎’?
楚希聲接下來先問羅漢宗:“國師應該知道北方之變了?不過我們先說另一樁事。如果我沒猜錯,羅先生是要在近期之內,儘快晉升超品?”
楚希聲想說的這樁事,早在他從中土迴歸的時候就已開始籌備。
只是先前還有一些東西沒準備周全,所以沒對羅漢宗提起。
而現在,他得了某人的幫助,已經達成了條件。
羅漢宗聞言則是一愣,隨即點頭:“是有此意!”
太微垣留給他的遺澤,遠比楚希聲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以前全是靠野路子一步步爬上來,確少系統的術法知識。
然而太微垣的傳承,卻讓他補上了這個短板。
而此時太微垣雖已漸漸走上正軌,可隨着太微垣山門逐漸開放,也不免招來各方的覬覦。
與此同時,大律朝的國師之位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羅漢宗需要進一步提升修爲,掌握太微垣遺留下來的力量。
反正現在天地異變,闡真二門不知何故,對超品修士的限制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麼嚴格。
楚希聲則面色凝然的搖頭:“不管羅先生是準備了什麼秘儀晉升超品,都請先生暫時放棄,耐心等候一陣。”
術修晉升超品都需要秘儀的幫助。
武修則需看情況,有些人需要藉助秘儀的輔助,推開凡神的界限。
像楚希聲這種就無此必要。
凡神界限他已經推開過好幾次了,混沌秘儀也已經達到了標準。
他都已經是混沌真靈,晉升超品沒有任何問題。
楚希聲的眼中透出一抹精芒:“我希望羅先生,在太微垣內,幫我完成一次近神階位的斡旋造化!”
羅漢宗先是一愣,隨後不能置信的看着楚希聲:“陛下有完成斡旋造化的材料?”
他見楚希聲點了點頭,面上隨即泛着紅潮:“若是如此,這是羅某的榮幸!陛下,我們太微垣內部不但有現成的法陣,還有一部分材料,可以提升斡旋造化的質量。”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頂級的晉升秘儀!對他未來的助力極大。
這種好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那就多謝羅先生。”
楚希聲微微笑着,眼神卻凝然冰冷:“我們再說那條蟄龍,國師乃是當世頂尖的術法高人,丈人也是夢幻之道大家,不知蟄龍的入夢催眠之法,二位可有辦法破解?”
陸沉聽他口口聲聲的喊着丈人,心裡面感覺怪怪的。
陸沉轉過身往北面看了過去:“很難,那畢竟是蟄龍本體,我的力量不足,沒法破解他的神通。不過——”
陸沉的脣角現出一抹諷刺之意。
※※※※
楚茗很快就在城南的一座荒涼的亂墳崗,匯合了‘鐵面判官’羅陽與‘神拳判官’洗碧天。
大律朝新建的天衙錦衣衛,也在不久之後將那二十七具棺槨,送到了亂墳崗的山腰處。
楚茗首先驗明正身,她與羅陽,洗碧天仨人,都對楚家的人物熟悉之極。
這些楚家的嫡脈族人,他們哪怕是化成灰也認得。
不過楚茗還是無比慎密的給他們一一驗了血脈。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被鎮元釘釘在棺材裡面的楚家族人,都在死命的掙扎。
他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也知道掙扎無濟於事,卻不甘!憤怒!怨恨!
楚茗微微冷笑,一邊驗血,一邊說道:“將他們嘴裡的東西拿走,讓他們說話。”
就在片刻之後,那些棺材裡面響起了一片哀嚎求告之聲。
“楚茗,茗兒,求求你,把我們放開,我是你的三堂伯!”
“茗兒,你的事與我們可沒關係,我們當時也幫你求過情,求你!放我們走——”
“我想求見無極刀君,楚茗你行行好幫我轉告楚錚,錚兒!我有重大機密之事,要向他稟告。”
不過也有一些人在怒斥喝罵。
“楚茗你這個賤人,還不快把我們放開!”
“去讓楚希聲過來!讓他放了我,我們可是他的族親,同是京西楚氏!他誅戮同族,是不仁不義,還想當什麼皇帝?”
“我詛咒你,詛咒楚錚!咒你們不得好死,你們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建元那個狗皇帝,那個昏君,我入他仙人闆闆!”
“你們這兩個雜碎,你們怎麼不去死!去死!去死!”
“如有來生,老子一定將你們千刀萬剮!”
楚茗聽着這些聲音,非但不覺得煩躁,反倒是脣角微揚,現出了愉悅之色。
她對這些人雖然沒恨意,然而楚茗看他們落到與自己一樣的下場,還是莫名的感覺愉悅。
羅陽與洗碧天二人,也是冷冷的笑着,此時他們的心裡,是說不出的舒心快意。
遙想當初,這些人背叛少主,對他們楚家長房下毒手的時候,可曾會想過他們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洗碧天更是眼神諷刺的看了楚茗的背影一眼。
這個楚如來與公主之女,之前也與這些人同樣的命運,被活埋入棺。
即便死後,也要給陛下爲奴爲婢,作陛下的鷹犬走狗。
這樣的報復方式,實在再好不過。
“來人!”洗碧天揹負着手道:“把那些說話不遜,對陛下言出不敬的人戳爛嘴,拔掉舌,再行下葬。”
當即就有幾個錦衣衛走了過去,他們拔出長刀,身手利落的將那幾人的嘴巴面頰戳的稀爛。
此時羅陽則掏出了幾根信香,他焚香禱告,唸唸有詞:“諸位師長,衆位兄弟請看!這就是我們仇人的下場,爾等在天之靈已可稍安。”
“還有一個楚如來,一個建元帝。”
洗碧天也同樣手持三根信香,往北面的方向遙拜:“諸位放心,陛下一定會讓你們大仇得雪,瞑目於九泉之下。”
楚茗聽着這兩人說話,卻一點都不覺刺耳。
她已經驗完了最後一份血液,隨即淡然道:“埋下去,速度快一點,一定要封死了!”
她還得趕時間,去北邊尋楚如來,去尋建元帝的晦氣。
此時在場的天衙錦衣衛,早就已挖好了坑,還佈置了鎮壓法陣。
他們在楚家衆人的哀嚎聲中,手腳麻利的把棺槨一一蓋好,隨即一一下葬。
楚茗認真監督,直到確定這些人全都被封死在墓裡面,除非有外人協助,否則再無逃脫可能之後,就把目光看向了北面。
楚茗手按着刀,漸漸用力。
“接下來就勞請二位監督!他們當中的部分人修爲高深,預計需要十五天之後,這些人才會真正死亡。”
楚茗說完之後就閃身出現在空中,踩在她那隻本命冥獸大日金烏的頭頂上方。
隨後一人一獸,化作一道金光向望安城方向閃逝而去。
主人交代的第一樁事已經完成,接下來是第二樁——
也就在楚茗出發的一個時辰之後,在北方的鐵壁山脈深處。
楚如來正往北面方向極速飛遁。
此時他的眼中也充滿了驚悸,痛苦,不甘,憤怒與怨恨。
他胸中情緒之強烈,甚至還超過了那些即將被活埋的楚氏族人。
楚如來在爲自己奮鬥了幾十年的功業,卻在一夕間化爲烏有而痛苦不甘;他更怒恨於建元帝的無情與背叛。
想他楚如來爲大寧,爲建元帝,不但忠心耿耿,更兢兢業業,爲建元帝操持刑部諸事,不敢有一日怠懈。
不久前他還幫助建元帝擊退了襄王叛軍,守住了京城,可謂是勞苦功高。
然而就在皇帝回京的隔夜,就準備用他的性命,去換取楚希聲的一紙合約。
這是何其狠辣涼薄惡毒的君主?
可笑他楚如來,以前還爲這獨夫背叛了自己的恩主!也爲自己一家埋下了這一滔天大禍!
楚如來不是不知道自己能夠逃出來,是建元帝有意放水。
可他的憤恨並未消減半分。
只因楚如來明白如果不是建元帝擔心楚希聲完成睚眥秘儀,戰力會更進一步。
他絕不會冒險放任自己離去,也一定會用自己的人頭去換取楚希聲的合約。
而如今他必須拋下自己的一切,逃亡中土。
那邊是他現在唯一的生路——
不過就在下一瞬,楚如來的神色微動,看向了自己的前方。
那邊有兩個異常強大的氣機,立在前方山頂。
楚如來一開始以爲那是追殺自己的高手。
可他隨即發現不是。
楚如來眉頭一挑現出了意外之色:“鐵戟無敵秦奉先?”
還有一個是‘無上刀’舒懷石。
這兩個人不是死了嗎?他們是何時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