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回過神來,目露駭然之色,雖然早就知道鵬老不簡單,卻也沒想到,鵬老的實力如此可怕,鵬老的大鵬神通,直接攜帶他遠離聚寶崖,來到天台。
很快,楚揚就發現,天台之上,密密麻麻的宗門弟子,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很快,楚揚前面人羣分開一條路,一個渾身夾雜着幾分出塵氣息的中年人,在另一箇中年人和一個老人的簇擁下,往他這邊走來。
周圍宗門弟子的輕聲議論,楚揚隱隱聽到了一些,這時,他也知道了眼前三人的身份。
極武門宗主葉南天,大長老和申,執法長老和坤。
眼看和申與和坤眉宇間,有幾分相似,二人又都是姓‘和’,楚揚心裡琢磨,這大長老和申與執法長老和坤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
“你就是楚揚?”葉南天走過來,一臉溫和看向楚揚。
“見過宗主,大長老,執法長老。”楚揚微微欠身,對三人行禮。
葉南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楚揚,我聽說,你原是元辰附屬國聖院弟子,是方倫舉薦你到極武門的?”
楚揚點頭,“是。”
“不用這麼拘束。”眼看楚揚在自己面前有些拘束,葉南天一伸手,手中憑空多出一枚令牌,遞給楚揚,同時笑道:“既然你入了我極武門,那就是我極武門的弟子了,日後,將宗門當作自己的家就是。以後,若有什麼修煉上的需要,你可以來找我,你只需要出示這枚令牌,隨時可以見我。”
葉南天的動作,讓周圍的極武門弟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宗主的隨身令牌,見令牌,如見宗主!
今日,宗主與這楚揚第一次見面,就將隨身令牌送出去了?
不只是周圍的極武門弟子震驚,就是葉南天身後的大長老和申與和坤,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他們沒想到宗主會如此厚待這個楚揚,看來,宗主真的是將宗門日後的希望,完全寄託在此人身上了。
“宗主。”這時,大長老和申開口了,“我知道宗主對楚揚期望很高,可他畢竟剛入宗門不久,還沒熟悉宗門,你這就將隨身令牌交給他,是否有些不妥?”
和申話中有話,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深意,無非就是說楚揚剛入宗門,宗門對楚揚不知根底,不宜送出如此價值非凡的東西。
“宗主,大長老說得有道理,你還是將令牌收起來吧,我楚揚何德何能。”
楚揚淡淡掃了和申一眼,又看向葉南天,說道。
葉南天有些不悅,“我葉南天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之理?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能送出這枚隨身令牌給你,自是信任你……怎麼,你難道想違背宗主命令?”
不得不說,葉南天一番話,說得楚揚心悅誠服,只能接下令牌。
宗主隨身令牌,楚揚自然知道其在極武門代表的意義,不管如何,今日,大庭廣衆之下,宗主將隨身令牌送他,且不說宗主有什麼想法和打算,最起碼,在楚揚看來,宗主對自己有知遇之恩,這份恩情,他記在心裡。
眼看葉南天如此,和申只能沉默,看向楚揚的目光中,明顯夾雜着幾分陰鬱。
“父親,這小子剛纔竟敢那般看你,真是太放肆了!”和坤注意到了剛纔楚揚掃視其父的眼神,忍不住凝聲傳音給和申,憤憤不平。
“不過一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仗着一身天賦,以及宗主的看重,恃寵生驕,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和申傳音回道。
雖然和申這樣說,但和坤看向楚揚的目光中,極不友善,父親和申,在他心中,比天高,和申,可以說是他這一生最尊敬的人,今日,一個毛頭小子,竟敢用那種眼神褻瀆他的父親,讓他難以忍受。
楚揚眉頭蹙起,他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來,擡頭望去,這才發現是執法長老和坤,他心裡一驚,這和坤,我與他素未謀面,爲何如此敵視我?
楚揚恐怕想破頭也想不到,和坤如此對他,全因剛纔他用眼角餘光掃了和坤的父親,也就是極武門大長老和申一眼。
“楚揚。”這時,葉南天想起了雕公子楊塵的事,問,“雕公子楊塵,在你擊響聚寶崖第三層擂鼓時,也來了此地,據他所言,他來,是想與你化解誤會,卻不知,你與他之間,有何誤會?約莫一刻鐘前,他藉口有事,請我做和事之人,轉告你他的意思,隨後便匆匆離開了。”
楊塵來過?
剎那間,楚揚眼中,殺意迸射!
葉南天一怔,正在看着楚揚的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楚揚仇恨的目光,這是欲將仇人碎屍萬段的目光,夾雜着浩瀚的滔天殺意!他難以想象,楚揚與雕公子楊塵之間,到底有何矛盾,竟能令楚揚如此。
在他看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莫過於此!
深深吸了口氣,楚揚恢復了過來,說道:“宗主,此事就不必勞煩你了,我與雕公子楊塵之間的事,太過複雜,但可以肯定一點,我與他,必定不死不休!今日,宗主如此待我,更送我隨身令牌,楚揚銘記於心。”
“今日,楚揚當着諸位師兄弟的面,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只要宗門不棄我,我這一生,都是極武門之人,會用自己的力量,誓死捍衛極武門,永生不叛!”當着天台上極武門弟子的面,楚揚立下了錚錚誓言。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宗主葉南天今日如此對他,他心存感激!
葉南天一嘆,點了點頭,他感覺到了楚揚的決心,雖然,他不知道楚揚和楊塵之間,究竟有何仇怨,但在他看來,如今,楊塵的存在,已成爲了楚揚武道之路上的障礙,成爲了督促楚揚前進的動力。
這個結,只有楚揚自己能解開,旁人無從插手。
“楚揚!”就在這時,執法長老和坤,站前一步,看向楚揚。
“和坤,你做什麼?”葉南天臉色微沉,在他這個宗主面前,和坤一個執法長老,竟敢越俎代庖,實在不將他放在眼裡。
“宗主,和坤所言,全是爲了宗門,請宗主讓他把話說完。”大長老和申,也開口了。
和坤看着楚揚,鼻子朝天,居高臨下,“你可知雕公子楊塵是什麼人?”
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和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楚揚還是點頭,說道:“雕公子楊塵,合歡宗宗主之子,合歡宗年輕一輩第一人,雲月王國六大公子之一。”
和坤低哼一聲,“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要與他爲敵?”
楚揚眼中殺意凜然,“我與楊塵之間,不死不休,任何東西,難以阻擋我誅殺楊塵的意志,楊塵若不死,我楚揚,無顏存活於世間!”
楚揚這一番話,說得凝重肅然,傳到了天台上每一個人的耳中,大部分人都被楚揚所感染,深深地感受到了楚揚要誅殺雕公子楊塵的意志!
在場的極武門弟子,再次看向楚揚的眼中,夾雜着幾分敬意,一個靈武境低階武者,揚言與一個玄武境武者不能共存,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勇氣。
“楚揚,你的勇氣可嘉,然而,你爲宗門考慮過沒有?”和坤反問。
“和坤長老,有話請直說。”
“今日,雕公子楊塵,好意與你化解矛盾,你卻一口否決,絲毫不留餘地。你可想過,你與雕公子結怨,乃至生死不休,對於宗門而言,可謂百害而無一益,你既然知道雕公子楊塵是合歡宗少宗主,那就應該知道,他對於整個合歡宗的意義!日後,就算你有了超過他的實力,殺死他,我們極武門也必將被你拖累,迎來合歡宗瘋狂的報復,你置宗門於何地?”
和坤目光凌厲掃向楚揚,出聲質問。
不得不說,和坤的話,影響了在場的許多極武門弟子,他們紛紛看向楚揚,眼中都充滿了質疑,聽和坤長老這麼一說,日後,即便楚揚能殺死雕公子楊塵,也要讓宗門爲他擦屁股,要讓他們這些無辜的宗門弟子去與合歡宗拼。
沒有人,願意爲了別人的個人恩怨,去當炮灰。
“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在楚揚口中傳遞開來,傳遍整個天台。
“你笑什麼?”和坤臉色一沉,“難道,我有說錯?”
“和坤長老,我笑,是笑你目光短淺!”
楚揚笑聲一收,目光森然,“你爲何不想想,日後,我楚揚既能有實力殺死楊塵,難道就不能領着我極武門之人,殺入合歡宗,直搗黃龍,鬧它個天翻地覆?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我們極武門能將合歡宗連根拔起,殺死楊塵又算得了什麼?到時候,合歡宗的一切,將變成我極武門的!”
不得不說,楚揚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極武門弟子都是熱血沸騰,將合歡宗覆滅,佔其所有,這是何等誘惑?
“年輕人,你不覺得,你太張狂了嗎?”
上陣不離父子兵,大長老和申也忍不住說話了,聲音中蘊含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