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追風劍·李柔手裡的劍,跟呂平刺出的劍,劍尖對着劍尖刺在了一起。
藍逍的花射到了。
韓湘那破曉之聲的鋼刀殺到了。
追風劍·李柔倒飛了出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田野中。
藍逍射出去的花朵不見了一些,剩下的凌亂的掉在地上。地上有一灘血跡,鮮紅耀眼。
八仙看見地上的血跡,知道追風劍·李柔被藍逍的花朵射中了,也被韓湘那破曉之聲的鋼刀劈中了。
八仙陣,還是勝了。在最後一擊裡勝了,八仙捍衛住了八仙陣不敗的神話。
但他們知道,如果四樵夫一齊上,他們八仙陣必敗無疑。
夕陽如血。
如血的夕陽照在八仙身上,把他們的臉照成血色,彷彿天底下只有他們在夕陽下才會變成血色。
無人谷裡有多兇險?
他們不知道,但不會停下腳步。他們要進去,即便裡面是死亡,他們也要走進去,直到謎底揭開。
他們轉身。
無人谷被如血的夕陽也照成一片血紅,如血河一般。
八仙不怕,邁步走進無人谷。
剛入谷裡,他們果然感覺到陰風陣陣向他們襲來。他們不怕,身體沒打冷顫,心裡也沒有恐懼,反而有的是興奮,一種馬上就要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時的那種興奮裝滿他們的心房。他們握緊手裡的兵器,提高警惕。耳朵突然間變得異常的靈敏,任何什麼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越往裡面走,陰森森的氣息越濃重,谷裡的荊棘越茂密,危險越來越濃。彷彿這時任何一個地方都隱藏着危險,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危險。危險將他們包圍,就如行走在鬼門關一般。他們不怕,腳步堅定、沉穩。
腳下根本沒有路,全是凌亂的石頭。石頭尖厲如刀,他們走在如刀的石頭上。這樣的石頭從他們腳下通向谷深處,彷彿行走在刀山上一般。
夕陽不見了。天空變得灰濛濛的。東方的天空有黑雲向西方壓來,夜幕快降臨了。
鬼魅,猛獸出現的時刻到來了。
八仙不怕,腳步堅定、沉穩。
八個人,連成一條線。八雙腳,腳步一致;一齊擡起,一齊邁出去。後面的人總是踩在前面那個人的腳印上。前面走的是靈智,走在最後面的是曹洪。
不知走了多少步,不知谷有多深,不知還要走多久。
“你們來了?”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們面前響起。就在他們面前。
八雙腳,突然停住。
八雙手,握緊兵器。
八雙眼睛,一齊看向前面。
前面是茂密的荊棘,荊棘裡看不見人的影子。
八雙腳,繼續邁步。
“嗚,嗚,嗚······!”
像飛碟的聲音,又像是別的東西旋轉的聲音,突然在他們前面響了起來。
八雙腳一齊停下,眼睛緊緊盯着聲音響起的方向。
鐮刀!
彎彎的鐮刀。
一把特大的鐮刀自八仙前方的荊棘裡旋轉着向他們飛來。那麼大的鐮刀,那麼密的荊棘,旋轉的鐮刀居然沒有碰一下荊棘,就飛到了他們面前。圍着他們繞一圈後,又飛了回去,沒入荊棘中。
八仙沒有動,定定的站在那裡,等待說話的、放鐮刀的人出現。
鐮刀飛回去後,片刻又嗚嗚的飛了回來。
這次,他們驚奇的發現,鐮刀上站着一個人,被鐮刀載着向他們飛來。鐮刀大,人粗壯,荊棘密,還是沒有碰一下荊棘。
鐮刀在他們前方一丈遠的地方停住。人從鐮刀上跳下來,伸手抓住了還在旋轉的鐮刀。他抓住的是鐮刀柄。
這下他們看清楚,鐮刀足足有兩尺長,一寸寬。鐮刀齒深如鋸,厲如刀。握鐮刀那隻手粗壯有力。使鐮刀的人身高四尺三寸,虎背熊腰,絡腮鬍子,臉如熊,眼如銅鈴,口如血盆,是一位四十一二歲的中年人。此人身穿灰白的汗衫,腰扎一條灰白的腰帶。臉帶微笑,看着八仙。
八仙不認識此人,但此人的出現,叫八仙很是失望。他們以爲無人谷裡藏的是他們要找的人,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個怪物。
靈智對這人拱手,正要說話。
沒想那人大聲說:“別那麼多的廢話,我叫莫愁。”
莫愁。
斷水刀·莫愁!
太蓬四樵夫之一的斷水刀·莫愁。
的確,他看上去什麼事都不會愁,彷彿他是世上唯一不知道愁爲何物的人一般。
話音一落,他手裡的鐮刀就飛了出來,“嗚嗚”的叫着。
八仙一字原地站着,沒有組成牢不可破的八仙陣。他們握緊手裡的兵器,眼睛盯着飛來的鐮刀。
鐮刀“嗚嗚”的叫着飛到了天上,飛到一字站着的八仙頭頂。突然,猛地旋轉着向八仙當頭砍了下來,直砍向一字站着的八仙的中間。站在中間的是何鳳。何鳳舉起了手裡的紅蓮花,擊向鐮刀。
就在這時,斷水刀·莫愁動了,閃電般撲向前面的靈智。
靈智手裡的棍子直向斷水刀·莫愁當頭打下。
斷水刀·莫愁擡起左臂,對着靈智當頭打下的棍子擋上去。腳步不停,右手揮拳對着靈智胸膛一拳打過去。簡簡單單的一個直拳,卻挾着摧碑裂石之威。
靈智感受到了斷水刀·莫愁打過來這一拳的威力,下劈的棍子突然變成了刀。
凌厲無匹的刀。
凌厲無比的劈。
繞過斷水刀·莫愁的左手,自他右邊斜斜的劈向他的脖子。這就是無形棍,明明是棍子,到最後卻成了刀法。一旦劈中,斷水刀·莫愁就會人頭落地。
斷水刀·莫愁,沒有抵擋,他已經來不及去抵擋。
要想不被靈智棍化刀的一劈,斷水刀·莫愁除了閃身後退,別無他法。他向後退讓,他的拳頭就打不到靈智的胸膛上。
“嘭”的一聲,靈智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