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的大街上。藍逍穿着乾淨、整潔走在大街上。他手裡提着個花籃,花籃裡插滿了鮮花,邊走邊叫賣着。
“賣花囉,賣花囉,剛剛採摘的新鮮花兒囉!”
這是一個神清氣爽的上午,一片片陽光如燦爛的花朵,從天空中的雲朵間潑撒下來,鋪在城裡的大街小巷中,給這座古老的縣城披上一件美麗的綵衣,叫人心情異常的爽朗。
這個時候賣花,買的人會很多,這是他幾十年來的經驗。所以他的花上還沾滿了露水,這是他很早就去山林間採摘的結果。
但今天,買花的人似沒有他預期的那麼多。
他不失望,知道今天的花兒很快就會賣光。城裡那些小姐夫人們還是很喜歡鮮花的,尤其是剛採摘的,只是現在她們還沒有出門——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們都有睡懶覺的習慣。
他想,這個時候應該走小巷,說不定那些小姐夫人會叫丫環出來買花——那些小姐夫人們的臥房都背靠小巷,而且有後門和窗戶。既然客人不出門,他就送過去,這也是趕緊將鮮花賣出去的好方法。
他走進小巷。
“賣花囉,賣花囉······”
他還在這樣一聲又一聲的叫着。一步一步,往小巷深處走去。
小巷中的後門和窗戶,沒有在他的叫聲中打開,還是沒有人來買他的鮮花。
他不放棄,繼續向前走。
一頂非常漂亮的轎子在小巷盡頭停住,擡轎的轎伕對他大聲叫道:“嘿,賣花的,過來。”
他擡頭,看見兩位擡轎的都是彪形大漢:前面那位滿面虯髯,臉黢黑;後面那位鼓眼,無須,面白。說話的,正是前面那位虯髯大漢。他立即小跑過去。他知道生意來了,轎裡坐的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見藍逍跑來,兩位轎伕放下了轎子。“你這花多少錢一束?”擡轎的虯髯大漢問。
藍逍答:“剛採摘的,新鮮的,看上面的露水就知道了。”
虯髯問:“多少錢一束?”
藍逍說:“很新鮮,很香。”
虯髯不耐煩了,說:“我問的是,多少錢一束?”
藍逍急忙說:“哦,一塊錢。”
虯髯又問:“值嗎?”
藍逍答:“當然值了,您聞,多香。”老人說完,就把花遞了上去。
虯髯二話沒說,接過藍逍手裡的花籃。但他並沒有去聞,眼睛緊緊的盯着藍逍,看了半天才莫名其妙的問:“你身上沒有別的東西了?”
藍逍攤開雙手,說:“賣花之人,除了鮮花外,再沒有其他之物。”
這時候,轎裡一個很動聽的聲音說:“小王,把鮮花遞進來我瞧瞧。”說完,轎裡伸出一隻雪白細嫩的手。這是隻女人的手,說話的聲音也是女人。聽聲音,轎裡坐的是一位年輕女人。
虯髯急忙把花籃遞到那隻手上,他的眼睛還是盯着藍逍。花籃被那隻手拿進了轎裡。轎門簾子還在飄動。
藍逍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又說不出來。他只感覺到虯髯這樣看他很奇怪,轎裡一定隱藏着什麼。一般的轎伕,是不會這樣看他的,更不會問那樣的話。
隱藏着什麼呢?
死亡?
虯髯這時候又說:“看你這身打扮,一點都不像賣花的。”
藍逍笑笑,說:“我在這城裡賣了三十年的花,這城裡的大人小孩都認識我,那些閣樓上的小姐夫人們,個個都知道我是賣花的,都在我手裡買過很多鮮花,難道,賣花的人要穿得像一個乞丐,才叫賣花的嗎?”
虯髯說:“賣花翁一般都戴着斗笠,彎腰駝背的,而你腰挺得筆直,雙眼炯炯有神,很像一個練家子的人。”
鼓眼悄悄站到藍逍身後。
藍逍沒有發覺,他微笑着對虯髯,答:“世上有些人天生就彎腰駝背,有些人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彎腰,我的眼睛,是因爲我有一個硬朗的身體,要活一百歲的身體。”
這時候,轎裡那個女人又開口說:“老人家,你身上還有別的東西要賣嗎?”
藍逍答:“沒有了,除了花外,就是這身衣服了。”
轎裡的女人說:“有的,一定還有。”
藍逍說:“如果姑娘一定認爲還有的話,那就只有我這條老命了。”
轎裡的女人說:“好,我買。”
女人話音剛落,虯髯就一拳對藍逍當胸打來。同時,後面的鼓眼雙手如鋼爪般直抓他的後頸。
藍逍一驚,想退,後面的鼓眼雙手已抓到。匆忙中他急忙斜身往旁邊一閃。他聽見了自己肩上衣服撕裂的聲音,同時感覺左肩一涼。閃避中,鼓眼的雙手已抓爛他的衣服,他左肩上的衣服有了十道口子。
鼓眼的雙手指甲上,還掛着藍逍身上的衣服碎片。
藍逍一驚:剛纔如果慢一秒,脖子就被鼓眼捏碎了。
而就在同時,虯髯的拳頭也擦着他的膀子打了過去。拳頭帶起的勁風,將他的髮絲也帶得向後一飄。
虯髯與鼓眼,見一擊不中,跟着又撲向藍逍。拳頭跟雙爪,更加凌厲,兇猛,快速。
藍逍立足沒穩,拳頭跟雙爪又到了。他足下輕輕一點,向後縱身而退。腳剛沾地,就看見頭頂飛過一人,來不及去看這飛過之人是誰,就看見拳頭兇猛的打了過來。
藍逍想退,突然感到身後也有抓過來的風聲。他知道剛纔飛過去的是鼓眼,目的斷他的退路。他只好足下輕點,縱身向上躲去。
突然,“轟”的一聲,轎子四散飛揚,碎片直擊正在上飛的藍逍身體。同時,一個白衣女人舞着一片劍光跟在轎子碎片中飛擊而來,快若閃電。
藍逍雙掌擊在飛來的轎子碎片上,碎片又飛了回去,直擊飛來的女人。但碎片一碰到劍光,就變成顆粒掉了下去。白衣女人身形不減,劍光直逼還在空中的藍逍。 шшш◆ т tκa n◆ ℃o
藍逍足踏轎子碎片,一邊向後猛退,一邊舞動雙袖,將其餘的轎子碎片全都擊了回去。
女人舞動手裡的劍,將飛回來的轎子碎片全部擊碎。她已攻到藍逍的面前,手腕翻飛,劍光變得更加凌厲,劍氣襲人,凌厲的攻向藍逍。
藍逍的雙袖飛舞,迎擊向劍光。雙袖在劍光中變成片片碎片,在空中飄揚。他們就這樣在空中打鬥了七七四十九個回合,還是不分勝負。
地上的虯髯和鼓眼,跟在他們身下,仰頭緊盯着藍逍。只要他一落下來,他們二人的拳頭和手爪,就會毫不客氣的迎向他的身體要害處。
藍逍知道地上有兩人在等着他,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落在地上。他的腳在小巷左右的牆壁上不停的輕點着,來叫自己的身體不下落,身體如燕子抄水,在小巷中左右飛躥。女人雙腳也在小巷左右的牆壁上不停的點着,跟着他的身形追擊而來。
突然,女人身體與劍一起旋轉起來,像陀螺那樣向藍逍直擊而去。
藍逍一見,趕緊雙腳在牆壁上用力一點,迅速飛躍上對面的房頂。
旋轉中的女人,也跟着他飛上房頂。這時,他們已經打了九九八十一個回合。
藍逍腳剛沾上房頂,就不停的踢動。房頂上的瓦,一片一片如鋼刀一樣,直擊追擊過來的女人。藍逍找到了武器還擊。
女人身體還在旋轉,劍也還在旋轉。飛過來的瓦片,全都變成碎片擦着她的身體飛了過去,接着掉在地上破碎了。
女人的劍穿破藍逍的瓦陣,直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