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着現在還有空,公孫續帶着典韋,和幾個親兵,按照郭嘉寫下的地址找到了這個客棧,他就是要來拜訪拜訪住在客棧的究竟是不是王越。
如果是,公孫續肯定是要想辦法留住這個帝師,王越的劍術雖然不適合用於戰場殺敵,但是,在其他方面,劍術,往往有很大用處,比如公孫續一直在想辦法組建的細作營,就需要王越這樣的人去教授劍術。
這次來,公孫續特意帶了自己所有的兵器,當然,典韋肯定也不例外,他時兵器從來都不會離開自己半步的,看着架勢,不明白的人還以爲這是來找場子打架的。
到了客棧以後,公孫續和典韋走到個桌子坐下後,自然有親兵找到掌櫃的說明來意,掌櫃的立馬跑過來對公孫續說道:“人在樓上,今天一個都沒有出去,好似在等什麼人一般。”
公孫續聽了笑道:“呵呵,果然沒錯,看來今天沒有白來,典韋,隨我上去,對了掌櫃的,將後院清理一下,待會我有用處。”
說完,公孫續就率先走上樓,來到掌管的指示的房間,公孫續敲敲門後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不一會,就聽見有人走過來開門,接着們打開了,典韋已經擋在公孫續前面走進了房間,房間裡總共有十六個人,一個老者坐在桌子上喝茶,其餘人分兩邊站着,似乎在等誰。
公孫續走進來以後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王越,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王越依舊精神煥發,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一般,臉上完全沒有衰老的痕跡,公孫續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似乎還是那麼朦朧,讓人看不真實。
公孫續徑直走上前對王越行禮道:“徒兒見過師父。”
王越擡起頭看着公孫續,然後擺擺手笑道:“大將軍太客氣了,我一個糟老頭子怎麼擔得起這麼大的禮節,大將軍請坐。”
公孫續也不推遲,他做到王越對面,典韋立馬站到公孫續身後,他的雙眼緊緊盯着王越,雖然從王越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危險氣息,但是,典韋卻不敢大意,因爲,他不僅從王越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危險氣息,他都很難感受到一絲氣息,能夠將自己的痕跡隱藏的這麼好,這絕對不是簡單人啊。
典韋自認自己的武藝已經快要到達大成境界,可是,如果說要做到像對方這樣收斂自己的氣息的話,典韋明白,自己現在是做不到的,或者,這是武藝套路的不同造成的吧,不管怎麼樣,典韋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絕對是不下於自己的存在。
典韋就是如此,不需要公孫續刻意安排,也不需要別人提點,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好公孫續,一時一刻都鬆懈不得。
王越自然是注意到了典韋的行爲,但是,王越並沒有什麼異常行爲,也並沒有任何不滿,相反,王越在給公孫續倒茶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絲常人難以發現的微笑。
公孫續拿起茶杯問道:“有幾年沒見了,師父的武藝又精進了不少吧,爲何有空了也不去我幽州做客,我舉行婚禮的時候師父竟然不在,這可是師父的不對啊。”
王越笑着放下茶杯道:“本來,這些年,我在宮中已經煩透了這種規規矩矩的生活,若不是要保護陛下的安全,我早就離開洛陽了,當你派人將陛下接走以後,我也知道陛下的安全是沒有問題了,正好有時間,我就去看望了一下老朋友,同時也在想辦法爲我這些徒弟謀求一條出路。
這次,你在幷州舉行演武大賽,我覺得是個機會,所以我就帶了十五個弟子來這邊看看,其他徒弟都還在別的地方,要過些日子才能過來,怎麼樣,史阿的表現,你可還滿意?”
公孫續看着站在王越身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然後站起來對這行禮道:“見過師兄。”
這人正是史阿,史阿哪裡敢受公孫續這麼大的禮,他立馬跪下對公孫續行禮道:“草民不敢,草民見過大將軍。”
王越看了扶起史阿笑道:“當年我曾教導過大將軍一段時間劍法,你入門時間比他早,他叫你一聲師兄,你倒是擔得起,不過,你這一生,也就這麼一次能聽到大將軍叫你師兄,從今以後,你得叫他主公了。”
公孫續聽出王越是要他的這些徒弟想自己效忠的意思,有這樣一批人效忠自己,很是符合公孫續的心意,當下,公孫續就說道:“能得諸位投效,實在是我的榮幸。”
王越笑着擺擺手道:“好了,你這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太多禮了,他們賴你這也不過是想找個出路,尋個生計,你能答應留下他們,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要不是我去的及時,史阿這小子都要帶人去曹操那裡了,呵呵,他們在北疆沒有門路,我這才帶着他們來這看看,怎麼樣,大將軍,你是否已經決定留下他們了。”
“當然,求之不得。”公孫續立馬回道。
王越滿意的點點頭,他看着所有徒弟說道:“都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見過你們的主公,從今以後,你們的命,就都是大將軍的了,怎麼還這麼木訥。”
聽到王越發話,王越的其他弟子都對公孫續跪下說道:“見過主公。”
公孫續回道:“諸位皆是綠林豪傑,能得你們相助,我公孫續榮幸之至,這些年,我都準備組建一個秘密部門,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合適的人才,現在好了,你們來了,我的計劃也正好可以實施了。”
王越很滿意公孫續的回答,至少,公孫續現在對他的態度,確實沒得說,以公孫續大將軍的身份,他不僅沒有擺出任何架子,反而還這麼客氣,甚至對王越的徒弟都這麼客氣,能做到這個地步,王越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在得到王越的這些徒弟的效忠後,公孫續爲王越倒茶,然後說道:“師父是否還要去哪忙嗎?我這個計劃的實現可少不了師父,這些年,師父醉心於官場,但是卻一無所獲,說來確實是件遺憾的事情。
自少年時期離家求學後,師父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家了吧,家鄉父老都知道遼東出了個大俠王越,甚至都成了帝師,師父給家鄉父老爭了口氣,家鄉父老也無時不刻不想見見您,不知師父何時回家看看。
這些年,師父一直漂泊在外,身邊也沒有個固定的人照顧您的生活起居,要不就會老家看看怎麼樣,您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找個地方養老了啊。”
王越拿着茶杯,他久久不語,公孫續沒有說錯,自少年時期離家求學,四處碰壁的他一直硬氣不願意回家,都來武藝雖然大成,也取得了單槍匹馬取賊首的名號,但是,王越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還要闖出更大的名氣。
王越一直想當官,而且是當大官,但是他不懂官場的潛規則,他以爲憑藉自己的武藝和在民間的名望就能夠爲自己爭取個大官銜,可惜,王越到了這把年紀也纔有個帝師的名號。
其實,說的好聽才叫帝師,說的不好聽,就是個教導皇子練劍的江湖人士,根本算不上什麼官職,忙活了大半輩子,王越始終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這叫他如何甘心。
少年時期的夢想一直沒有實現,王越這才廣收門徒,他希望徒弟們能實現他的夢想,但是,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王越的徒弟中不缺優秀的,比如史阿,史阿得到王越的真傳,只是缺少歷練,缺少淬火。
這也是王越攔着要去投奔曹操的史阿,強行將他們帶到幷州來的原因,幷州高手衆多,更適合史阿的成長。
其實,史阿這些徒弟們也多少知道點師父王越的事情,但是,他們都從來不敢說出來,師父的內心世界,不是他們能夠窺探的,但是,今天,大將軍公孫續這麼輕易的提出來,這讓史阿他們很是驚奇,他們很想知道自己師父跟大將軍之間是什麼樣的交情。
王越最終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遼東乃是苦寒之地,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窮苦人家子弟自生下來都不一定能吃頓飽飯,再加上異族年年犯境,多少家鄉父老一直生活在苦海中。
我幼年時期曾見識過一個俠客仗劍行俠,救下了被惡霸欺負的一截窮苦人,從那時起,我就立志要學一身好武藝,我要救家鄉父老與水深火熱中。
所以,少年時期,不論我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放棄,多少人給過我白眼,多少人恥笑我異想天開,我還是堅持下來了,後來學得一身本領後,我以爲離自己的願望已經不遠了。
可是,我發現自己僅僅能就很少的一部分人,一把劍,根本就不足以救家鄉父老,所以,我又立志要當官,而且是當大官,權力越大就越能爲窮苦人做更多的好事。
這些年,我的時間就這樣浪費在官場,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想我王越一生,只能用一句可笑來形容,續兒,你知道我當初爲何一見到你就決定傾囊相授嗎?”
公孫續聽了嘆道:“因爲你從我身上看到了幼年的自己,那時的我剛剛從遼東擊敗叛軍,然後應召入京,也是四處求學,同樣的四處碰壁。”
王越點點頭,他微笑着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