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回到府上後也沒忘想辦法加劇董卓跟呂布之間的矛盾,董卓那邊已經是被引起矛盾,現在就差往呂布這邊添幾把火了,若是呂布這邊也主動跟董卓鬧翻的話,之前夭折的離間計就算是活了。
自上次呂布把貂蟬搶走之後,王允對呂布就很冷漠,再怎麼說呂布也是從他府上搶人,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中,更何況呂布是破壞了他的離間計,對於呂布,王允原本只有厭惡和痛恨,現在,王允覺得自己該彌補彌補他跟呂布之間的關係了。
選了個好日子後,王允帶人拿着禮物前來拜訪呂布,最近一段時間呂布多次派人送禮給王宇,但王允只是收下,卻沒有過多的表示什麼,雖然痛恨呂布,但王允總不能把事情做絕,不然以後就沒有扭轉的餘地。
很明顯,王允在這件事情上做的還算明智,他現在帶着禮物回訪呂布就是要補救兩人之間的關係。
到了呂布府上,王允自報家‘門’,很快,呂布親自過來迎接,畢竟是岳父大人來訪,呂布就算再怎麼傲氣也得放下架子,再說了,上次搶人之後呂布心中其實也愧疚,很多事情都是無法解釋的,呂布當初那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把王允迎到堂內後,呂布立馬下令準備宴席,他要好好跟自己這老丈人喝幾杯,同時,呂布還派人去把妻子,小妾和兒‘女’都請來,他要來個家宴。
面對呂布的這種款待,王允心中很是高興,呂布這人說白了就是直腸子,他要是對你好,就表現的很直接。在一般的世家大族之中,哪有在款待客人的時候把自己的妻子小妾全部叫上來的,這其實是很不禮貌的。
但王允心中也明白,這是呂布不拘泥於這些禮節的緣故,因爲呂布生於北方,長於草原,他接觸的生活習慣更接近於北方胡人的那種,北方胡人待客甚是豪爽,尤其是在款待貴客的時候,北方胡人一般都會把自己的妻室叫出來跟客人見面。
說白了,這其實就是種文化差異,呂布已經習慣了這種文化,所以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再說了,在他眼中,王允就是以老丈人的身份來拜訪自己,於情於理,自己這麼做都沒錯。
家宴之後,呂布又帶王允去參觀自己的後院,來到演武場的時候,呂布因爲剛喝了酒的緣故,興致就上來了,他非得要給王允表演一番自己最近新領悟到的招式。
被‘逼’不過,王允只得在一旁觀看,握着兵器的呂布立馬變了樣,戰場殺神的氣勢立馬充斥着整個演武場,呂布的方天畫戟原本是騎戰兵器,可在他手中,方天畫戟已經不受騎戰和步戰的拘束。
一番龍飛鳳舞之後,呂布已經放開手腳演練起來,呆在一邊的王允看的是眼‘花’繚‘亂’,他聽人說過呂布的勇猛,也只得呂布有這天下第一武將的名號,但到現在爲止,他纔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呂布的神勇。
“有如此猛將,何愁董賊不滅。”王允心中嘆道:“董賊啊董賊,是你自己找死啊。”
“好了好了,奉先,你也該歇歇了。”王允拍手叫好道:“奉先啊,看你這架勢,似乎是武藝有所長進啊。”
“哈哈哈,不錯,比起當初虎牢關之時,我又‘精’進了不少。”呂布自信的狂笑道:“這還是拜岳父大人所賜啊。”
“哦?這與老夫何干啊?”
“岳父大人有所不知,習武到了我這種境界,已經不僅僅是靠招式和氣力跟勁道了,最重要的還是心境的變化,我能與貂蟬重逢,算是上蒼對我的憐憫,這段時間以來,我對武道的領悟又上了個層次,所以歸根到底,還是得謝謝您啊。”
聽到呂布再三說謝謝自己,王允都覺得自己這張老臉快掛不住了,雖然王允認爲自己還有點隱藏窘態的能耐,但也禁不住呂布這麼說啊。
當下,王允也樂呵呵的跟呂布聊了起來,本來王允今天來就是爲了跟呂布拉近關係的,誰知道呂布這傢伙都不用可以拉近,王允都覺得自己之前的準備是白費了,呂布現在就是個自來熟。
實際上,王允哪裡知道貂蟬對呂布的意義是有多大。在王允看來,他也就是幫呂布找了個美人而已,所以他覺得呂布這樣謝自己是有點過了,在一定程度上,王允都有點輕視呂布了,就因爲一個‘女’人,所以就這麼討好自己。
而對呂布來說,貂蟬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他帶來童年快樂記憶的人,是他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的唯一慰藉。所有這些,沒有幾個人能懂,只有呂布自己能明白。
他之所以感謝王允,只是因爲貂蟬,要不然,以呂布那高傲的‘性’格,滿朝官員加起來都不能讓他高看一眼,更別說王允這樣一個糟老頭。
快到晚上的時候,王允突然起身告辭,呂布再三挽留,說什麼也要留王允吃晚飯,但王允聲稱自己還有要事要忙,故而就推辭了呂布的好意。
在離開呂府之前,王允將呂布拉到一個僻靜角落說道:“將軍且照顧好家人,太師已經向我問起貂蟬的事情,我怕是有人在太師面前說了什麼,以太師的脾氣,恐怕這事不會這麼容易解決啊。”
說完,王允就離開了,留下一臉震驚的呂布站在那半天說不出話來。王允的意思很明顯,呂布當然明白這句話裡隱藏着什麼意思,董卓知道貂蟬的事情,說白了,就是董卓對貂蟬有意思。
“爲什麼,爲什麼我跟貂蟬纔剛剛重逢就要遭受這樣的災難,太師,連你也不肯放過我嗎?”呂布內心掙扎道:“當年,我是個五歲小兒,只能眼睜睜看着父母家人被殺,只能看着家鄉父老葬身敵人屠刀之下。
當初是我沒本事,所以我要承受所有的痛苦,難道現在,我也還要走這條路嗎?太師,你不要‘逼’我,不管是誰,都別想再把貂蟬從我身邊帶走,誰也不行。”
王允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引來了什麼後果,或許,在他看來,他這句話只是要給呂布和董卓之間製造間隙,好爲他接下來的計劃做鋪墊,但實際上,他這句話已經讓呂布憤怒了。
王允走後,呂布獨自一人來到了演武場,他的方天畫戟擺在演武場的正中央,本來,在這個時間點呂布是不會練武的,可是現在,他內心很煩躁,他只想練武。
手中握着方天畫戟,呂布的氣勢徒然飆升,若是有趙雲這樣的高手在附近的話,他必定能看出呂布周圍的氣場已經發生了變化,呂布的衣角正在抖動,似乎是有狂風吹起。
“戰。”呂布怒吼一聲,而後猛的朝前劈出一戟,立在前方的木樁紋絲不動,這一招過後,呂布就收起方天畫戟,而後走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而那根木樁,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半點損害,但是隱約間似乎有絲絲斷裂的聲音傳來。
沉默許久後,呂布從懷中拿出一張錦帛,他盯着這錦帛看了半天,而後嘆氣道:“丁建陽啊丁建陽,你是我的義父啊,唉,怎麼就把我‘弄’到如此境地了,唉。
當初我若是阻止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董卓雖然殘暴,但他畢竟是擁立了陛下,他還沒有表現出謀權篡位之心,我又豈能對他不忠。
董卓對我也算是有情有義,至少到目前爲止,他對我的確是有恩啊,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對他不利,丁建陽啊丁建陽,我現在真是好生爲難啊。”
第二天,呂布照常去董卓那報道,董卓對呂布目前的表現還算是很滿意,自從來了長安後,呂布就一直很老實,哪怕是自己提出要分出部分幷州騎兵的時候,呂布也沒有過多的表示什麼。
對於這一點,董卓當然是滿意的,他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手下不服從自己的命令,更不可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會霸佔着兵權,呂布能夠識相的不眷戀兵權,這就不會對董卓構成威脅。
當然,董卓也不傻,他雖然分出呂布的部分幷州騎兵,但也並沒有因此冷落呂布,同時,爲了平衡幾個得力戰將,董卓又分了一批西涼軍士兵給呂布統帥,總的來說,呂布的兵權是有增無減。
而且,董卓對呂布的信任可謂是一天強過一天,甚至每次自己出行的時候都要呂布在一旁保護,有時候董卓自己都覺得奇怪,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只要有呂布在一旁他就能更放心。
或許是出於對呂布的武藝的欣賞,或許是出於對呂布的直率的信任,總之,董卓覺得呂布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奉先,最近你去軍營的次數有點少啊,可不要放鬆對部下的訓練啊。”董卓看着呂布說道。
“末將已經命張遼,曹‘性’等人訓練部下,即使末將不在營中,將士們的訓練也不會落下。”呂布拱手回道。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衆將之中,就屬你對部下的訓練最爲上心,那些新調給你的西涼軍軍士你也得多上上心,回頭你再去飛熊軍營中看看,飛熊軍最近太安逸了,需要調教調教。”
“末將明白,不過,飛熊軍乃是軍中‘精’銳,末將懇請太師不要再讓他們去劫掠了,百戰雄獅不該如此荒廢。”
“嗯,你說的這個我明白,我會考慮的,好了,你先回去吧,今天沒你什麼事,我改天去你府上看看,最近你要多多關注軍營中的情況。”
“諾”呂布領命退下,他希望董卓不會做出那些讓他憤怒的事情,可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董卓到底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