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之後,老朱果然就帶領兩百人喬裝打扮成牧民在附近放牧,要說這老朱貌似從來沒有幹過這種活,可現在他騎在戰馬上揮舞着鞭子,跟個牧民沒啥兩樣。
公孫然早早就帶領部下潛伏起來,公孫續也故意命令大軍後撤,所有營帳都被撤掉,像這種誘蛇出洞之計,講究的就是要僞裝的像,決不能讓敵人發現破綻。
寒冬還沒離開,現在這個時候確實是草原各部糧草最緊缺的時候,不論是牧民還是牲畜,他們可都算是餓了一個冬天,再者,牲畜都餓瘦了,要是不趁着現在這個時候好好飼養一下,等到春天配種的時候,還能不能生養出更多牲畜都是個難題。
幾千頭牛羊在草原上悠閒的吃着牧草,如果沒有戰火的話,或許這場景會顯得很恬靜,老朱是帶着自己的部下在放牧,別人來他不放心,這可算是公孫續親自交給他的任務,他必須要辦好。
“首領,待會有人來搶牲畜怎麼辦?”一名士兵湊到老朱身邊問道:“這些狗崽子恐怕都餓瘋了,到時候肯定是會跟我們拼命啊。”
“我就希望他們來。”老朱笑道:“說實話,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峽谷內的是不是我們部落的勇士,如果是的,我肯定是要親自去說降他們的,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奉命行事比較好。
待會你們都長點眼睛,要是不小心把命丟了可別怪我,聽着,如果真有人來搶牲畜,你們不要上去硬拼,只管驅趕牛羊就是。
知道要怎麼驅趕不?嘿嘿,儘量把牛羣和羊羣驅散開,而後就找機會逃跑,不要讓敵軍追上,剩下的事情就不歸我們管了,明白嗎?”
“明白,首領,待會你先跑就是了。”這士兵也算是忠心,他還算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老朱。
“這個我自己清楚。”老朱點點頭說道:“待會怎麼跑,什麼時候跑,我都會把我的很好,要是能再受點傷就好了,嘿嘿。”
其餘人聽了都是一臉疑惑,這不論是誰上了戰場都希望自己不受傷或是受輕傷,怎麼自己手裡第一次出來辦事就想着要受傷呢?當真是奇怪。
峽谷外,羊羣和牛羣的鬧出的聲響早就傳到了谷內那些士兵耳中,山峰上的士兵也都隱約看到了這些羊羣和牛羣。
這些匈奴軍士兵確實餓瘋了,整個冬天下來,他們每天都得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每頓伙食都是按人分配,如果不是考慮到要留些羊羣牛羣等到開春的時候配種,他們說不定早就把軍中所有能吃的全吃了。
原本三千騎兵的軍隊,現在只剩下三千士兵和一千多匹戰馬,其餘戰馬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宰殺給燉了,誰叫他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得到補寄了呢。
“長生天送來的牲畜。”峽谷內,匈奴軍首領召集部下說道:“跟我去把所有牛羊都抓進來,這是長生天送給我們的。”
說完,兩千多軍士都朝山谷外衝去,有戰馬的騎着戰馬,沒戰馬的就靠兩條腿。這些匈奴軍士兵一個個兩眼冒光,人一旦餓急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哪怕現在是有敵軍在眼前,他們也要去搶奪牛羊。
山峰上的守軍也都下來參與到搶奪牲畜的行列中去了,他們也想去撈點好處,如果去的晚的話,肯定是什麼都沒有。
眼看着一羣羣匈奴軍士兵跑出山谷,斥候立即將消息傳達到幾裡之外的公孫然那裡,爲了保證自己部隊的隱蔽性,公孫然可是將部隊帶進了山林中,距離山谷那邊還算是有點路。
“成了,主公果然抓住了敵軍的弱點。”公孫然笑道:“來人,隨我出發。”
一千騎兵全都拿着兵器翻身上馬,在公孫然的帶領下朝山谷衝去。而此時,那些已經衝出山谷的匈奴軍已經靠近了老朱那邊。
當看到一羣羣正在吃草的牛羊的時候,這些士兵瘋了,他們都拿着繩索,或是直接就赤手空拳上去抓羊。
老朱在遠處故意怒罵幾聲後立即引來這些匈奴軍的敵意,五百多人朝他們這邊重來,這架勢再明顯不過,如果老朱不肯走的話,那今天就都得留在這。
雙方還沒怎麼交手,老朱就指揮部下撤退,混戰之中,老朱奮勇殺敵,但敵軍人數太多,最終他還是負傷撤退。
這些匈奴軍士兵也沒有追出太遠,畢竟驅趕牛羊進山谷纔是他們的首要任務。今天白白賺了這麼多牛羊,這些匈奴軍士兵算是樂瘋了。
可是,匈奴軍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當看到老朱這邊全部撤退,匈奴軍已經亂了陣型之後,公孫續立即指揮三千騎兵從三個方向對敵軍進行圍攻。
由於老朱等人在混亂之中故意驅散了牛羣和羊羣,所以這漫山遍野全是跑動着的牛羊,這些匈奴軍士兵都忙的氣喘吁吁。
馬蹄敲打草地的聲音傳來,匈奴軍首領意識到不妙,可他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了。三千騎兵從三個方向圍攻過來,他們這邊所有士兵卻都沒頭沒腦的在牲畜羣中穿梭。
“快回來,快回來列陣。”匈奴軍首領大呼道:“敵軍來襲,都給我回來。”
“我乃羚羊部落首領,你們之中可有我羚羊部落的勇士。”老朱一馬當先跑上前吼道:“我羚羊部落的勇士都過來,是自己人,不要亂來。”
“啊,是首領,是首領啊。”混亂的匈奴軍士兵都跟眉頭蒼蠅一樣跑動,當老朱報出自己的家門之後,立即有三四百多名匈奴軍士兵呼喊起來。
他們確實是羚羊部落的勇士,一直以來,他們都想早點離開這個峽谷回部落去,尤其是在冬天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這些普通的士兵都記掛家人。
可是,當初是他們的首領親自下令要他們跟隨單于作戰,雖然單于最終沒有履行諾言讓他們按期回家,可是他們還是繼續執行首領和單于的命令。
“首領,首領,是我們啊,是我們。”這三百多騎兵跑到老朱面前說道:“首領,您怎麼來了,您是來接我們回家的嗎?首領您可來了啊、、、、、、”
看着七嘴八舌的族勇士,老朱猛然喝道:“都給我閉嘴,你們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按期回去,現在怎麼就你們這點人,其餘人呢?”
衆人都被呵斥的不敢搭話,老朱指着其中一名漢子問道:“土狼,你是怎麼回事,你是千夫長,現在怎麼穿着百夫長的皮甲,老子要你帶兵出來,你竟然在這賴着不肯回去。”
“啊,首領,不是這樣的啊。”這名叫土狼的士兵連忙回道:“首領,不是您下令叫我們繼續在這鎮守的嗎?
當初我們纔剛來沒多久,所有軍隊都被打亂重編,就連我這個千夫長也被重新安排職位,結果就在這當了幾個月的百夫長啊。
首領您可來了啊,我們都想回家,您是不知道啊,這個冬天我們過的有多苦,每天擔驚受怕不說,成天都吃不飽穿不暖,單于當初答應我們的事情一樣都沒有兌現啊。”
“孃的,老子的部下全被打亂重編了?”老朱罵道:“難怪我都看不到一個熟悉的軍官,原來老子的人全被降職了,都聽着,現在都下馬蹲在地上別亂動,你們是誰在指揮,是不是我們自己人?”
“是單于的親信。”土狼連忙回道:“我們所有人都被打亂之後充分編隊,不少弟兄被帶走,然後又有不少生人安插進來。
最後就是這傢伙來指揮我們,這傢伙成天說什麼效忠單于,可卻總是可口我們的口糧,我們帶來的牲畜和戰馬最後都被他給坑掉了,今天出來搶牛羊,弟兄們大都是跑出來的,跑的慢的話什麼都沒有。”
“把老子的部下不當人啊。”老朱氣憤的罵道:“都在原地蹲着,不成器的東西,被人欺負到這份上都不知道反抗,老子怎麼就養了你們這羣慫貨。”
“首領,這難道不是您的命令嗎?”土狼蹲在地上說道:“我們不是沒反抗過,可是,好多人都被殺了,再加上我們身邊有好多生面孔,說不定這些人之間就有他們安插的眼線,我們不敢亂來、、、、、、”
“什麼,殺我的人?”老朱難以置信的說道:“老子送兵器,送勇士,送牛羊戰馬,他們竟然還殺我的人?,過河拆橋,過河拆橋啊,老子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啊。”
老朱在這跟自己的老部下發火,遠處的戰事已經快進入尾聲,這些被餓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匈奴軍並沒有剩下多少戰鬥力,再加上他們之前都忙着搶奪牛羊,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所以公孫續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敵軍分割開來。
在招降了大部分敵軍之後,公孫續命人將敵軍最後還在頑抗的六百多人圍了起來。
“老朱,有沒有你們自己人?”公孫續問道:“你去招降看看。”
“末將問過了。”老朱回道:“這些大都是匈奴單于的親信,主公您看,中間那個手鍊就是單于親衛出身,要想招降的話,恐怕得費上一番口舌。
“是這樣啊,難怪。”公孫續點頭說道:“所有人之中,就他們這些人的盔甲兵器要好些,至少人人有戰馬,反應速度也不慢,哼哼,既然不能招降,那就全部擊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