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形成的屏障,穩穩擋住了五隻魅妖。
不止是擋住,大友陣的靈力甚至幻化成了長鞭,將魅妖纏繞住,隨後狠狠將其甩到了八雲墨身邊。
“不錯,那試試看這個?”
無數的碎石再次朝大友陣飛去。
“那是——”
看到飛來的碎石,大友陣瞳孔微縮。
那是在撲向八雲墨的瞬間,就被他的妖力給絞成了碎片的阿爾法和歐米茄兩隻式神。
“散!”
碎石即將擊中大友陣的瞬間,突然隨着他的大喝朝着四面八方飛去。
“啊啦?言靈?”
這個世界的陰陽師們,尋常的陰陽術——哪怕是帝國式陰陽術或者其衍生出來的泛式陰陽術也並沒有多少能夠引起八雲墨的注意,唯獨那些千奇百怪的言靈讓八雲墨很感興趣。
不同於催眠類的魔法,而是另一種程度上對四周一切事物的改變,這種改變甚至涉及到了對最基本的規則的修改——雖然這種修改只能做到非常有限的部分。
大友陣開始飛快地在地面上奔跑,朝着八雲墨奔來,義足絲毫沒有妨礙到他的速度。
然後,在即將跑到八雲墨身前的瞬間,大友陣的身影消失了。
同時,重新振作起來的運動服少年和有着紋身的陰陽師也以掎角之勢奔向八雲墨。
“隱身術?”
八雲墨嘀咕一身,瞬間轉身對着身旁某個方向將陽傘揮過去。
傘面擊中某種東西的感覺傳來,隨後空氣中響起一身悶哼,接着大友陣的身體出現,並如同火箭一般被八雲墨打飛,撞碎了天花板後跌落到了二層。
“急急如律令!!”
兩聲清吒響起。手持長刀的青年刀刃上帶着靈力颶風,直指八雲墨咽喉。
有着紋身的陰陽師則將一把符籙如同飛刀般投擲而出後,縱身躍起,在腿上裹挾着靈力踢向八雲墨的腰際!
只不過,他們都沒能打中八雲墨的身體,反而兩個人因爲目標的突然消失。猝不及防之下撞在了一起。
大廳另一邊,交疊着雙腿,悠悠坐在隙間上的八雲墨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杯紅茶。
兩名陰陽師對視一眼,持刀青年使了個眼色。
紋身陰陽師似乎有些不情願,低着頭啐了一口,不過依然再次掏出了一把符籙。
“急急如律令!斷木之金!”
持刀青年揮刀而上,於此同時,另一名陰陽師拋出了符籙。
符籙附在了刀刃上,這一次。持刀青年直接將手中的長刀扔出。
飛在半空中的長刀上突然冒出了滔天的水柱!
金生水。
一隻魅妖上前,揮爪擋住了刺來的長刀。
水柱如同靈蛇一般在空中扭動,從不同的刁鑽角度朝着八雲墨襲來。數道隙間打開,水柱統統被吸了進去。
“沒用——嘁!”
水柱中突然涌出的粗壯木枝打斷了八雲墨的話,端着紅茶地他輕巧地踩在四下延伸的木枝上來回跳躍,躲避着那些試圖將自己纏住的木枝。
水生木。
看到八雲墨在木枝間跳躍,兩名陰陽師再次結印。
“急急如律令。”
幾乎快要將整個大廳都充滿的木枝上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灼熱的火焰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整個大廳。
木生火。
“玩的挺嗨的嘛!”
直接半個身子隱入隙間中的八雲墨露出淺笑。陽傘對着那一片火海。
傘尖開始凝聚光dian,隨後妖力爆發。一發魔炮轟出。
“轟——!!!”
不管是巨木還是火焰,在魔炮之下統統泯滅。
陰陽塾更是搖晃起來,彷彿隨時都會倒塌一般。
“東海之神,名爲阿明,西海之神,名爲祝良。南海之神,名爲巨乘,北海之神,名爲禹強,四海大神。退避百鬼,蕩除兇災。急急如律令!!”
大友陣尖銳的吶喊突然響起。
自剛纔被他撞開的天花板的大洞中飛出的五行符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放出的光線將咒符連接。
從大洞中躍下的大友陣眼中閃爍着咒印的光芒。
一個被竹葉包裹的石頭被大友陣從懷中掏出。
“嗯?這是什麼?”
八雲墨撇下了結伴退出大廳的兩名陰陽師,轉頭看向大友陣放在地上的石頭。
大友陣沒有回答,他再次從懷中取出一張摺疊的紙片——上面包裹着鹽。
看到這裡,八雲墨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可惜了呢——”
閃耀的五芒星出現在了八雲墨身前,大友陣將鹽撒在了石頭上。
“如此竹葉之青,如此竹葉之枯,青之凋零!再如此鹽之盈之燥!盈而枯燥,再如此石之沉,沉浮吧!!”
充滿了不祥氣息的咒文響徹大廳。
明明是白天,卻突然出現了星光。
星光無視了頭ding的大樓,直接灑落在了八雲墨頭上。
星光迅速匯聚,形成一個光之牢籠。
牢籠中,呼嘯的咒力四下奔騰,如同絞肉機一般試圖將八雲墨絞碎。
殘忍而兇惡的陰氣,讓外面觀戰的一羣陰陽師們不寒而慄。
“居然是……八目竹籠鎮壓咒!”
持刀青年喃喃出聲。
“這可是在帝國式陰陽術中都找不到的啊!不愧是……那一位!”
“嘁……”
身旁,雙手抱胸的陰陽師——頭上的紋身讓他怎麼看怎麼像流氓——似乎不屑,但卻也忍不住偷偷看着大廳內的景象。
鎮壓咒內,有着境界力量的保護,八雲墨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只是因爲咒力太過濃郁,外面的陰陽師們暫時無法觀察到裡面的情形。
“如何?翠子,這些陰陽師和你那個時代的陰陽師比起來怎麼樣?”
“各有所長罷了,這個咒術與其說除妖,其實更適合用來驅鬼才對,對付你這樣的妖怪,是沒什麼效果的。”
“我說,宰了他們,沒問題吧?”
“不行,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
“行,沒忘,我答應你不胡亂殺人,你答應我不在精神海亂來,不過他們這麼沒頭沒腦問都不問一句就集結一幫人打過來,我總不能沒dian表示吧?”
翠子沉默了。
事實上,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着八雲墨的翠子,已經漸漸改變了她最初對八雲墨的看法。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妖怪。
和她那個年代的妖怪普遍不同,似乎這個妖怪非常擅長融入人類社會中。
然而在很多生活的細節上,又能看出明顯的妖怪痕跡。
他可以如同普通的人類一樣去住酒店,甚至能夠事先準備好一整套的必要文書以避免那些討厭的麻煩——在翠子看來,那些身份證明一類的文件便如同她那個時代的朝廷文書。
但他又會盡其所能的用妖怪的能力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儘可能的便利,同時絲毫不會刻意掩飾自己妖怪的身份——在八雲墨曾經當衆打開隙間於衆目睽睽之下消失後,翠子就明白了這一dian。
若說善良,八雲墨對於土御門泰純的殺意毫不掩飾。
若說殘暴,曾經見到八雲墨在河畔用小麪包餵養流浪貓的翠子又動搖了自己的判斷,那個時候,八雲墨絮絮叨叨地對着翠子說着他家裡那隻名叫橙的貓又時流露出來的神情,讓翠子居然會升起羨慕的情緒。
妖怪啊……
翠子嘆息一聲。
“手下留情,莫要太過。”
八雲墨眼中開始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放心,他們死不了……”
想死,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