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馬路上,三三兩兩的車輛呼嘯而過。
有人會伸着腦袋朝這邊相撞的車看上兩眼,有的則是議論上幾聲。
而旁邊兩兩相望的兩人,對這些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見秦真突然站了起來,段辭竟看不出她要幹嘛,眉尾輕輕的挑了挑,多了幾分玩味的意思。
秦真握了握自己的垂在身側的拳頭,就像是給自己某種勇氣一般,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堅定的味道。
“那個,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現在想明白了,你能不能......”
“是你們報警的吧?”
在最關鍵的部分,突然一輛警車停到了兩人的身邊,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段辭眼中本來已經浮現的光彩,瞬間轉變的了滿滿的不耐煩。
相關部門出現的時機,總是這麼的不是時候。
兩位交警下車,掃了一眼現場,又看看了一眼兩人的裝扮瞬間懂了。
“女士,看情況應該是你的全責,你準備叫保險還是私了。”警察一副見多了的樣子。
被這樣突然的打斷了之後,秦真所有的勇氣就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解釋道:“不是的,我是被撞的那個。”
這倒是讓交警很是意外,不由的多看了一邊的段辭一樣。
怎麼看這個人的氣質跟麪包車也不服啊,他還以爲這豪車是這男人的。
看懂了交警眼神中的意味,秦真連忙解釋道:“這個車是我朋友的,我開車,然後被這個突然衝出來的麪包撞了,車主跑了。”
“跑了?”交警有點意外。
秦真點了點頭,“嗯,他說他賠不起,然後假裝打電話跑了,我追了一段路,但是沒有追上。”
“好的,那我知道了,我們這邊會幫忙處理的。”
兩個交警開始着手開始處理,秦真站在一邊就很尷尬了。
剛剛她是不是就差點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秦真開會心虛的眼睛到處飄了。
段辭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連動作都沒有動一樣的意思,神色自若的看向了前面。
見他這個樣子,秦真在心中長抒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個人是面癱,也看不出剛剛的話有沒有聽懂了。
這樣想着,秦真開始在心中自我催眠了起來。
等拍好了照片,查到了車主,交警例行公事的過來詢問道:“女士,既然你被撞到了,那你有受傷嗎?”
秦真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是看到旁邊段辭投過來的目光,改變主意的點了點頭。
“我的手有點疼。”
交警:“那需要我幫你叫120嗎,或者您去檢查之後,保留驗傷報告都是可以的。”
“我自己去看就好了。”秦真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着,眼睛卻是像小狗一般可憐的看着旁邊的段辭。
交警:“那行,這邊的事情我們會幫你們處理,留下聯繫方式就好。”
段辭打開自己開過來的車子,拿出了張名片遞了過去,秦真也寫好了自己的電話。
交警最後又交代了兩句什麼,便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段辭轉身坐進了自己的車裡開着準備離開,很快副駕駛不請自來的坐進了某人。
“謝謝段總啊,這麼晚了還送我去醫院。”
段辭皺眉:“我可沒有說要送你。”
秦真睜大了眼睛,不解的反問道:“可你也沒有說不送我啊?”
剛剛他沒有說話,她是真的以爲他同意了。
“再說了,大晚上的,你難道放心把我一個人扔在大馬路上嗎。”秦真不敢置信的反問道。
段辭啓動了車子,目視前方又毫無表情,“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大晚上還敢自己去追別人,回家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這是今天晚上段辭跟自己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但沒有一個字是秦真喜歡的。
不愧是段辭,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只增不減。
秦真訥訥的嘟囔着,“女人問你放不放心,哪裡是不會回家啊,不就想你送一下嗎。”
段辭:“......”
見他又不搭理自己了,秦真也沒有再說話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
剛剛好像撞到了,應該不是很嚴重,但確實有點疼。
一路無話,段辭還真就把秦真送到醫院了。
“到了。”
“哦。”沒有其他的理由了,秦真老實的下了車。
段辭沒有要下車的意思,自然也就沒有要陪她的意思。
沒有想到這人還真就不準備陪她了,秦真無語的瞪着車子看了陣子,最後還是敲了敲車窗。
車窗移了下來,秦真彎腰,言笑晏晏的看着車內的某人。
“一年沒見,段總的風度都餵了狗吧。”說到這裡,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一臉無語,“誰稀罕,祝孤身。”
說完,秦真一晚上的彆扭都沒有,爽快的不得了的轉身走了。
聽着身後的逐漸園區的跑車引擎聲,秦真有點慶幸又有點失望。
算了,打車回家買個雲南白藥塗塗好了。
秦真伸手去掏手機,卻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
完了,手機和包都放在剛剛那輛被撞的車上了。
當今社會,沒有手機簡直就意味着跟世界失聯了,別說叫車了,她連坐公交都沒有辦法了。
“......”
秦真回來的第一天快要結束了,身心俱憊是她現在最好的寫照。
在一樣外的椅子上發呆了很久,猶豫着要找人借個手機打電話來接自己一下嗎。
可跟這個城市跟她關係最好的三個人,現在還醉着吧,而剩下那個能指望的人,剛剛已經無情的將她0放在醫院門口了。
那借電話好像也沒有可以找的人了。
想都這裡,秦真慢慢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就當散步回去好了。
雖然有將近八公里的路程,但是在西藏呆久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走路了。
走出醫院的外面的大門向右走去。
這個時候,秦真卻沒有注意到,停在醫院大門左邊那輛熟悉的白色跑車。
秦真慢悠悠的朝家中晃盪着,走的很專心,看上去好像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走路這件事情上一樣。
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眼看着前面就是過江大橋了。
在秦真前面停着的車上,突然走下了一個人,“喂。”
秦真擡頭看了過去,愣了愣,“你怎麼在這?”
“賞月。”對方丟下了兩個字。
順着她的話,秦真擡頭看了眼,今晚的月色是還不錯的樣子。
“那你現在回家嗎?”秦真問了句。
段辭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
秦真本想問他能不能送她一程的,是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卻換成了一個淡淡的哦字。
剛剛自己才說不稀罕,現在又說讓人家送,好像有點丟人的樣子。
算了,反正也快到了,走回家算了。
秦真隨意的衝他揮了揮手,便沒了搭話的慾望了,徑自的向前面走去。
只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段辭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秦真不得不站定了,不解的看他。
段辭聲帶不耐:“你在幹嘛,大晚上的在街上游蕩?”
秦真則是一臉的無辜的眨巴了下眼睛:“我的手機跟包在那個車上,我只能這樣回家。”
可能沒有想到是因爲這個,段辭的神色不由愣了愣。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段辭無聲的嘆了口氣,“上車。”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她回家的意思。
秦真聞言,面色一喜,倒是沒有半點推脫的坐進去了。
段辭有點認命的也坐進了車內。
秦真到底變了多少段辭還不確定,但她在惹麻煩和讓人不省心的本事,倒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