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辭來到醫院的時候,秦真的點滴剛剛打完,已經睡着了。
當然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都揹着她幹了什麼好事,所以才能睡得着吧。
周圓圓看段辭來了,神色並沒有好看多少,正準備質問他兩句的時候,段辭的聲音傳了過來,“出去。”
他說出去就出去,周圓圓剛準備硬剛的時候,一邊的孟誠卻已經上前拉住了她。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周圓圓就往外走。
兩人離開後,室內便只剩下段辭兩人。
對於周圓圓口中秦真懷了自己孩子的說法,別人不知道,段辭心中卻很清楚 。
他跟秦真根本就沒有發展到那一步,換句話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既然不是他的,那麼會是誰的呢?
看着因爲發燒小臉緋紅的秦真,段辭竟生出了幾分陌生的情緒。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煩躁,好像什麼東西壓在了胸口,又好像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左右得不到釋放,便也得不到暢快。
要是換做一個人跟自己說這樣的話,段辭多少是會懷疑的,但是想到這人是秦真唯一的好友,段辭的心中也就多了幾分的困惑。
難道秦真真的懷孕了,而那個男人又是誰?
抱着這樣的疑問,段辭在病房內坐了很久。
而就在他基本已經自行排除了事情的可能性的時候,剛好有護士進到病房中爲秦真重新量體溫。
雖然打過針了,但是真的情況依舊不是很好,體溫還在37.8,。
護士見段辭,顯示一愣。
天啊,大帥哥啊。
但是看到牀上的秦真的時候,聲音又恢復了往常公事公辦的態度。
“病人今天晚上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晚,明天要是燒退了才能離開,你是他男朋友吧,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們。”
段辭輕輕的點了點頭,卻有一個問題求證道:“她腹中的孩子,真的沒有保住嗎。”
他問的平靜,就好像在問你今天吃飯了沒有一樣的簡單。
“孩子?什麼孩子,她懷孕了嗎?”護士一臉驚訝的翻看着手中的病例,直到確認後才微微放心。
她皺眉看向了一邊的段辭,反問道:“你聽誰說的,沒有顯示有孩子啊。”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驗證,段辭沒有說話了。
也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秦真醒了。
護士見狀,低頭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確認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便轉身出去了。
醒來的第一個人看到的是段辭,秦真腦袋有點不靈光轉了轉頭,“你怎麼來了?”
段辭坐姿端直,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他好像都是這樣的不會受到影響一般。
“聽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又流產了,所以過來看看。”
“你說什麼呢?”
秦真剛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奇奇怪怪的。
從她的反應來看,段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了。
見狀,段辭也沒有多提,倒是跟她說了一個好消息,“明天,明天你哥哥應該就願意把骨髓捐出來了,而且一分錢你都不用給秦家了。”
“怎麼可能,咳,咳,咳......”秦真一時激動,引發了後面連連咳嗽。
她咳嗽的時候,胸腔跟着微微的震動着,牽扯着整個身體,倒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了一般。
這動靜連外面的周圓圓兩人都聽到了。
周圓圓愛友心切,聞聲就想要往裡面闖啊,一旁的孟誠卻一掌拍在了牆上,阻擋了他的去路。
“你現在還不能進去。”
周圓圓好整以暇的站定了,倒是要跟他理論的架勢,“我爲什麼不能進去,那是我閨蜜。”
“我們老大的意思,你現在還不能進去,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
就是不能讓他們兩個談呢,萬一段辭要是說漏嘴了,秦真知道自己爲什麼嚇段辭瞎咧咧,好了之後非殺了她不可。
“你給我讓開,我進去拿東西總行了吧。”
孟誠依舊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不出意外的,兩人在走廊上吵了起來。
外面的吵鬧聲兩人在房內聽的一清二楚,可秦真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想顧也顧不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透明的杯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秦真沒有多想,半撐着甚至,接過了水,喝了下去。
乾咳勉強被止住了,此時秦真最關心的卻是剛剛段辭跟自己說的話。
“你是怎麼做到的,秦家真的會答應嗎?”她緊張的看着身前的段辭,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跟自己說,這一切都是開玩笑的。
鮮少看到她這般着急的模樣,段辭從新操作會了之前的板凳上。
“我在整合北海的資源,所以秦家我早晚是要對付的,至於他玩會答應無條件的捐出骨髓,很簡單,他不得不保住他唯一的兒子。”
提到秦恆,秦真臉上的疑惑更甚,不解的重新看向了他。
段辭吊兒郎當的回道:“我收集了些秦恆這些年做的壞事,要是他不願意捐骨髓,我就會把他送進去吃牢飯。”
沒有想到這事情會這樣發展,而且就只是短短一天時間不到。
在這一刻,秦真才意識到,早在段辭答應自己的時候,也許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對方秦家了。
她撐着手想要從穿上做起來,但是手上沒有力氣,她試了兩次都頹然的放棄了。
“你不幫幫我嗎?”秦真躺在病牀上無力的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語氣平靜。
這一次,段辭倒真的從位置上站起來,紳士的上前將她半抱着從病牀上抱着半坐在了牀邊。
段辭的身上有一種特別好聞的味道,她說不上這種味道是什麼,卻在他靠近的時候,莫名的喜歡深深嗅上兩口。
就跟他身上的香味一樣,段辭這個人時常給秦真的感覺也是說不上來的神魔。
你總以爲看懂了他,但是卻發現你並不瞭解他;而你已經認定自己不懂他的時候,他的舉動卻跟你想的如出一轍。
秦真坐在牀上看他,臉色慘白依舊,“秦家真的會聽話嗎。”
面對她的擔心,段辭倒是絲毫沒有多的情緒變化,神色淡漠中帶着幾分的興致。
“我倒是挺好奇秦家會有什麼樣的動作的。”
秦真見狀,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你幫我,我很感謝,但你要是隻是爲了好玩......”
她後面的話沒有明說,但段辭必然是聽明白的。
只是聽到這裡,段辭嘴角的弧度斂了斂,帶着幾分無奈的看向了牀上的之人。
“真蠢,怎麼教都教不會。”
秦真:“......”
段辭:“即便你有軟肋也不要急於告訴全世界,你現在的下場就完美的驗證了這點。”
雖然很不甘心,但秦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她心中不忿,但卻找不到地方發泄,這也讓她說話的語氣變的格外的生硬,甚至多了幾分揶揄的味道。
“那是,誰有你厲害啊,刀槍不入,跟無敵小金剛似的。”
段辭就當她是在讚美自己了,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行,還有力氣跟我鬥嘴,應該還死不了了。”
不知道爲什麼,秦真怎麼聽出了點安心的意味,是自己多心了嗎。
秦真遠遠地望着不遠處的段辭,想要從段辭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對上的卻是段辭沒有絲毫迴避的目光,卻什麼都沒有。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病房內也跟着安靜了下來。
想到這麼多年的種種,秦真突然覺得,眼前這人並不是很壞的樣子。
但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秦真被嚇的一個激靈,瞬間原神回位了。
毛病啊,她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