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六個人,已經被我幹掉了三個嗎?按正常的加減乘除,最多也是隻有三個在苦逼地追着我們啊!而現在多出來的腳步聲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是忍者,憑空出現在這裡了?
我日,這不科學!
白衣妖男看出了我的疑問,依舊用他那冷酷欠揍的表情,淡淡地說,“是他們都趕到了。”
我有些頭大,試探式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共有多少人追殺你?”
他面無表情地道:“沒具體數,大概也有十四五個的樣子吧。”
我眼前一黑,差點沒暈了過去,尼瑪十四五個!還不得把我們虐得欲仙欲死的!而且我們現在是一個殘一個沒體力,要被碰上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我可不會相信他們會對我有多溫柔,雖然我不認識他們。
我不由再問了一句,你到底惹的是何方神聖啊,十四五個專業打手來追殺你,你是勾搭上某個老大的馬子吧?然而他反鄙視了我一下,不屑道,我不是你。
“上來!”
“你想幹什麼?”
“跑路啊,難道在這裡等着被他們找到砍死啊!”
恢復了一點體力,我把白衣妖男背起來,再次鑽起沒完沒了的衚衕來……
幸好是在大半夜,幸好今晚月光不亮,幸好是在沒完沒了的衚衕裡,不然的話,我這個多管閒事的傻逼就要被砍成十幾塊了。
從他們的態度來看,明顯就是想砍死白衣妖男的,而我既然趕了這趟渾水,還把他們的人給打傷了,他們絕對就不會放過我。
有時候真不知道白衣妖男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尼瑪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那該死的潔癖,嫌我光着膀子一身臭汗,不肯爬到我身上來。我直接毫不客氣地說,你如果不想害死我,那就滾上來!
他妥協了,但還是一臉的不願意,讓我十分地不爽,尼瑪好像我逼着他活命似的。
跑跑跑,不斷地跑,一聲不吭地跑,像耗子一樣鑽來鑽去地跑。
他們分開搜查了,分開幾隊人,看樣子是勢要把我們找出來了。
尼瑪不好,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有大概三四個人在那條巷子搜查,我已經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我下意識想往後退去,但是馬上,從後面又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
這一下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了!
我心裡很急,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在想着到底要走哪一邊?
這時候在我後背沉默了很久的白衣妖男忽然說道:“你放下我,自己衝出去吧。”
“放屁!你當我甄文明什麼人了?既然決定了救你,那就救到底!”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勁,反正我就覺得如果現在扔下白衣妖男,那真的太人渣了。
有些事,一旦開了頭,那就很難再回頭了。如果我今天扔下了白衣妖男,勇敢被膽小打敗了的話,那我很快就會失去自我,變成樑健這種人了。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我退縮了一次,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就會再退縮,久而久之,我就和樑健一樣,火拼跑最後,分錢衝第一了。
在情感上,我是個懦夫,但是在混黑的這條路上上,我卻是一個勇者,一個無所畏懼,堅持原則的勇者!
耳聽着前後兩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心急如焚,腦子亂糟糟的,也想不出什麼個好辦法。
忽然,我眼前一亮,因爲前面三米處,有一個大坑,是一家老屋子的外牆,人貓着身子能夠爬進去!而且外面有一堆乾草,如果鋪蓋一下的話,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不認真看的話,是很難發現的!
啥都不說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先讓白衣妖男鑽進去,然後自己再不顧形象,像條狗似的地爬進去。開玩笑,命都快沒了,還講什麼形象?所謂的形象,那都是吃飽了撐的纔有資格講的。
兩個人藏在這裡面,擁擠得很,特別是那一些參差不齊的牆壁,硌得我的後背有點痛。
白衣妖男被我抱在懷裡,這個姿勢讓我覺得老彆扭了,兩個大男人居然抱得這麼緊,呸,跟搞基似的……不過我又賤賤地想着,好在白衣妖男長的漂亮,身上也沒有狐臭,不是曹翔和東子那樣的摳腳大漢,不然尼瑪就真的噁心死了……咦不對,呸呸,這樣也很噁心啊!
終於,他們走過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我們面前停住了!
“奇怪了,明明就看到他們往這個方向過來了啊,怎麼不見人影了?”
“是啊,怎麼沒見着人了,難道飛上天了不成?!”
“找!他們肯定就在這附近躲着的!我他媽就不信他真的飛到天上去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菊花一緊,趕緊屏住呼吸,同時捂住了白衣妖男的嘴巴,害怕他一下神經發作,給發出聲音來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擦,這幫狗日的真的搜查起來了!
有一個人踢了踢前面的那堆乾草,嘴裡還嘟囔了兩聲,“草,好臭狗尿。”
我這纔想起來,難怪剛纔聞到了什麼怪味呢,敢情是乾草上被狗撒了一炮尿。
懷裡的白衣妖男嗚嗚地掙扎了一下,嚇得我趕緊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我能想象出有嚴重潔癖的他,知道剛纔爬過一堆有狗尿的乾草,肯定是死都心都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變態了,想到他這麼愛乾淨的人也這麼邋遢過,心裡有種爽歪歪的感覺……
終於,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他們沒發現我們就近在眼前地藏在坑裡,罵了兩句街就走了。
等他們走了好幾分鐘,我才鬆了一口氣,放開白衣妖男,緊繃的身體也鬆垮下來,軟軟地靠在膈應人的牆壁上。
“呼……這幫狗日的終於走了。”我噓出一口氣,頗有一些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明顯地感覺到,白衣妖男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鬆弛地躺在我的懷裡。
讓我感到很奇怪的是,白衣妖男也出了一身汗,但他的汗怎麼就不臭的呢?尼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麗質?
我曾經懷疑過他是個女人,但是否定了,一個,他有喉結,第二個,他沒有胸……
“你很臭。”他第一句話居然這個。
我翻了翻白眼,“那是男人的汗味,荷爾蒙味道……”忽然發現和男人講這種話很無聊,我趕緊又問,“你還沒說要追殺你的這幫混蛋是誰呢?”
白衣妖男沉默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按道理來說,是姓範的那夥人……”
我聽了心裡咯噔一跳……姓範的,那不就是我的老仇家,廖明豪的老表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啊!
在前陣子和看哥去狼山,就感覺狼山以陳德明爲首的飛車黨和富二代派系的以範先生爲首的不和,沒想現在今天不見,居然鬧到了要暗下殺手的地步!
“哦……”我應了一聲,又問,“那你打算怎麼報仇?”
沒動靜。
我又問了一句,還是沒動靜。
又輕輕搖了搖他一下,擦,他頭無力地垂在我胸口上……
尼瑪,不會失血過多死了吧?!
我心裡頓時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嚇懵了,畏畏縮縮地伸過手到他鼻子前,又摸了摸他的胸口……
呼……還好,沒死,總算鬆了一口氣。要是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他都還是死了的話,那我可就傻逼了。
凌晨四點鐘,市人民醫院,醫生從病房裡走出來,我趕緊上前問道:“醫生,我朋友他沒事吧?”
醫生點頭道,“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消耗太多,導致休克了過去。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就能恢復健康了。”
他很識做,堅持一個現代社會醫生所應該有的職業道德,反正我就負責看病的,管你是好人壞人,傷是怎麼來的,只要你給錢就行了。因此他並沒有問白衣妖男背後的刀傷是怎麼來的。
今晚的經歷可以說是夠驚心動魄的了,差點就把小命交代在衚衕裡面了,十幾個人包圍搜索,這樣都被我們躲了過去,真是命大。
我也受傷了,輕傷,臉上貼了個創可貼,難看到死,照着鏡子像是貼了幾塊小型衛生巾在臉上似的……
很困,我乾脆就在白衣妖男的病房裡將就睡了一夜。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慰,渾身都疼痛,又是趴在桌子上睡,想睡安穩都難。
早上八點鐘我就睡不下去了,給白衣妖男打了一個早餐,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他也醒過來了。
他雖然很冷傲,但也不是什麼狼心狗肺,對我說了一句謝謝。
我呵呵一笑,收下了他的這一句謝謝。
十點鐘的時候,陳德明和幾個飛車黨的人就趕過來了,和他一起來的,居然還有一個廖明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