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告訴自己，這是個夢，一個真實卻又虛幻的夢。
月光下的她是如此地美麗而又夢幻，如同是一個仙女，和她平時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哪怕我是對她不來電，但是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她很有女人味。
沒錯，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女神，而是潘曼香，這個令人聞風喪膽，嬌蠻膽大的大小姐，她正輕紗薄衣地坐在我的牀前，用她的柔荑來撫慰我的臉頰。
我只當現在是做夢了，不然潘曼香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呢？而且她明明是在和女神一起，怎麼地突然就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這不科學。
這種感覺真奇怪，我明明是清醒地，無論是視覺，味覺，聽覺，還是觸覺，我都敏感清晰，但偏偏，我卻覺得我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包括有血有肉的潘曼香，她也只是一縷輕煙，醒來之後，就會消失。
所以我任由她撫摸我的臉頰，享受這本不屬於我的溫柔。
只是她那句話說得我有點懵，什麼叫爲什麼會有像我這樣的男人？怎麼我很奇葩嗎？
“你真是傻子，爲了可馨命也不要，爲了一個黑社會老大，也命也不要。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蠢的男人。”
她的語氣有些幽怨有些恨鐵不成鋼，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蠢？呵呵，或許吧。
然而她下一句，說了一句話讓我差點從夢中驚醒的話，她的語氣有些矛盾，好像是從胸口蹦出來的一般，很輕很輕，輕得讓我有些聽不清楚地說，“可馨，我感覺有點玩火了……”
真的，我聽不懂她的這個意思，她說的玩火到底是指哪一方面？算了，反正都只是夢，懶得去懂，我也不想懂，明天太陽升起來，夢姑便會離去，不是嗎？
接着，她就這樣坐在我的牀前，緩緩地說起事情，說她以前的經歷，說她爸爸對她的溺愛，說她的童年夢想，說她的初戀，說她遇到過的這麼多男人。
我靜靜地聽，想通過聆聽，來化解我心中的悲傷。正如我所料，她是一個天之嬌女，父親權勢滔天，在一方土地叱吒風雲，而她就成爲了身邊人的重心，加上她漂亮，有很多人追求她，其中就不缺乏一些帥哥高帥富，她人之常情很快就淪落了，幾年下來，她談過不止一次戀愛，但是到後來，她發現，喜歡她的人大部分都是先喜歡她爸爸的，所以這兩年，她一直單身。
她還說，我和其他的男人很不同，沒有一個男人，包括她的哥哥，都不敢這樣對她。一開始她很討厭我，想過要把我從可馨的面前踢走，但是她沒這樣做，她忍住了，只是後來的慢慢接觸，她發現我很有趣，和她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
她就這樣地說，而我也這樣靜靜地聽，她一直都沒有發現其實我沒有睡着的。
“我想親你一下，可以嗎？”
最後，她這樣來了一句，說完之後，就俯身下來了，要在我脣上觸碰。
儘管這是夢，但我也不想背叛可馨，所以我說話了。
“不適合。”
我淡淡地說，她渾身顫了一下，失聲驚呼，“你你你，你沒睡？”
呵呵，這個夢可夠逼真的。
“一直沒睡。”
奇怪的是，她沉默了一下，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那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那明天之後把她忘記。”
“好。”
她似乎笑了，推了推我的肩膀，輕聲道：“讓一讓。”
我讓開了，她從我身旁躺下來。
於是，我們就躺在同一張牀上了。
月光之下，朦朧之中，我彷彿看到她一直看着我。
很神奇吧，我居然和潘曼香睡在了一張牀上，姐夫和小姨子，同牀共枕。
“你爲什麼不驚訝？”
“爲什麼要驚訝？”
“爲什麼不要驚訝？”
“因爲這是夢。”
我似乎有些自欺欺人了。
“夢？咯咯……”她笑了，笑聲雖不大，但卻花枝亂顫，搖得牀都晃起來，而我亦被她帶動得搖擺起來。
“你笑什麼？”我輕輕蹙眉，不解望着她。月光下的她，輪廓有些不分明，唯有兩顆大眼睛，在月光反射下，熠熠生輝，如同星辰。
“夢，對，這是一個夢！”她語氣有些古怪卻堅定起來。
“嗯，我是第一次做這麼真實的夢。”我認真地說着。
她沉默了一下，語氣似乎很悠遠地說道，“我似乎知道可馨爲什麼這麼愛你了。”
“爲什麼？”
她笑，像個小狐狸，竟然捏了我一下鼻子，“嘻嘻，我不告訴你。”
沉默。
我有些犯困了，夢姑的到來，讓我的神經放鬆了那麼一些，於是便想睡覺了。
只是沒想到，她的柔荑忽而摸上了我的胸口，輕柔道，“你能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嗎？”
啊，她的手可真柔，像絲綢一般地滑嫩，摸在我的胸膛上，十分地舒服。太真實，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進入了盜夢空間？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緩緩說起。
“我來自農村，那是一個貧窮的村落，在初中之前，我討厭那裡的貧窮，但是上了高中，離開了那個村落，我卻喜歡上了那裡的貧窮。”
“我叫甄文明，爹說，祖上幾代都是農民，他也和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希望我做一個有學識的文明人，於是我叫甄文明。”
“少年時期，我很叛逆，我打架，我吸菸，我喝酒，我無惡不作，我甚至把癩蛤蟆放到班主任的茶杯裡，我也把鞭炮扔到女廁裡，把她們嚇得嚎啕大哭。我是一個人人都討厭的壞蛋。”
“上了高中，我被爹揍了一頓，我不服，但娘在我面前跪下，我服了，我要做好學生，我考上了大學，爲爹孃爭了一口氣。”
“大學三年，我沒談過戀愛，每天呆在宿舍打遊戲。我有一個一直暗戀我的小師妹，她很可愛，但是我只當她妹妹，我不是什麼好男人，我希望她找一個比我更好的。”
“那一天，我遇到了可馨，她很美，我第一次看這麼美的女人，呵呵，挺膚淺的，我居然對一個陌生女人一見鍾情了。”
接着，我說起了和女神的經歷。除了復仇，我一字不漏地說出來，說到了被女神傷透心，認識了桃桃，和一個表面看起來這麼風騷的女人共墜愛河。
這一下輪到她靜靜地聽了，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她抱住了我的身體，把臉貼在我的胸口，我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彼此感受對方的體溫。
“再後來，我加入幫派了，認識了看哥，他是個純爺們，我很佩服他，我把他當成了是自己的親大哥……唉，只是可惜，他死了。”
我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起來和看哥的點點滴滴，說到了最後他慘死在張三北的刀下，我忍住沒流淚，但是在我懷中的夢姑卻哭了，她的淚水沾溼我的胸口，輕輕啜泣。
“我幫你報仇吧，我一個電話，能讓這個王八蛋張三北和樑健終生監禁！他的那幫烏合之衆也全部瓦解。”她猛然擡起頭，咬牙啓齒地道。
我輕輕搖頭，語氣平和而堅定，“謝了，但我想自己報仇，這樣看哥纔會瞑目。”
“你，真蠢！”她怒道。
我呵呵一笑。
沉默，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在我胸口畫起圈圈，以一種很細很細的聲音問，“甄文明，你喜歡過我嗎？”
太細，加上我已經開始昏昏欲睡，幾乎聽不清，但卻還是聽清楚了，我下意識地應了一句，“我不敢。”
說完這一句，我就睡了，吐完了心事之後，我的心情和神經都放鬆了一些，於是便很快進入夢想了。
當天亮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醒過來了，下意識地抱了抱面前，卻抱了個空。
“哈哈，真是一個夢。”
我揉了揉眼睛，傻笑起來，不過這個夢可真夠真實的。
太荒唐了，潘曼香居然會夜半闖入我的房間，對我吐露心事，還和我躺在一張牀上，我還和她說了這麼多事情，最神奇的是，最後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同睡一牀，摟抱在一起了，卻什麼都沒發生，你相信嗎？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再說了，潘曼香原本是和女神一起睡的，她一個極品白富美，怎麼可能會這麼主動地鑽入我一個窮的被窩裡？
是夢，做夢，絕對是一個荒唐的夢！
只是當我看到枕頭上的兩條長長青絲，還有那殘留淡淡的幽香的時候，我嘴巴狠狠地抽了一下。
“早啊甄文明同學。”
我剛一出來，就碰到了一個人，赫然就是昨晚夢姑潘曼香！
“呃，啊？哦，呵呵，早啊香香同學。”我臉色從慌亂一秒之內變成鎮定，然後微笑。
她今天看起來似乎多了一點不同，但是具體哪裡不同，我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做早餐的女神捧着一份早餐出來，一邊不經意地問，“香香，你昨晚半夜去哪裡了？我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