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說有錢人家孩子就是任性不成熟的大小姐?!你這是等級歧視,理由不成立!”
她的賭氣讓我好笑,你說這話,就是任性不成熟了啊我的張大小姐……
她賭氣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味,鼓起腮,嘟起嘴,挺萌的。
我反問:“那你說說,在你心目中的成熟穩重,是怎麼個概念?”
她想了想,模棱兩可說道:“成熟就是,理對人對事,會爲令人着想,有責任心,有擔當。”
我笑了,問道:“那你覺得你成熟嗎?”
我已經直接從有一個女孩明言到她身上去了。
“我?”她想了一下,然後對小師妹道:“燕燕,你覺得我成熟嗎?”
“哈?!”小師妹忽然被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點頭道:“嗯,還行吧。”
“曹翔師兄你覺得呢?”她又問曹翔這摳腳大漢。
曹翔看了看我,然後笑道:“還可以。”
曹翔說還可以,就是不可以的意思。像張麗娟這種溫室花朵,社會經驗都沒有,家裡也沒窮過,從出生到現在都是順風順水,你就是智商超過愛因斯坦都不可能成熟。
成熟,是和閱歷是和經歷息息相關的。只有你吃的苦夠多了,跌得多了,纔會變得成熟。
另外,就是成熟的人是不會說自己成熟的,同時他也渴望單純,這纔是成熟。而不成熟的人就覺得自己已經很成熟,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很成熟了。
“呵呵。”我很敷衍地笑了。
她握緊小拳頭,“聽到沒,燕燕和曹翔師兄都說我成熟。”
我直接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心裡佩服到五體投地,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挺知性的一小妞,幼稚起來居然這樣地幼稚。
“你笑什麼,難道覺得我很不成熟嗎?”她語氣裡帶着一點火藥味。
我搖頭微笑,肢體語言卻等於明火執仗地告訴她,對,我就是覺得你很不成熟,非常幼稚。
“那你說說你對成熟的定義是什麼?”她鍥而不捨問。
我如實說道:“當你不把成熟掛嘴邊,當你希望自己單純,當你開始失眠,當你感覺這個社會很殘酷,當你習慣把心事藏在心底的時候,就是成熟了。不對,這還不夠,已經是成熟了一半而已。”
這是我的真實感悟,她這種溫室花朵是聽不懂的,因爲這不是官方對成熟一詞的詮釋。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很成熟了?”她言無可言,反過來問我。
我搖頭:“成熟是相對的,對比娟娟師妹你起來,愚兄自認吃多了兩年飯,對人對事有較深少許的見解。”
由我第一次的鋒芒畢露,幽默不羈,到現在的溫雅大方,偶帶滄桑,說一些她不懂的話,都讓她更加地不認輸,她非要把我這匹烈馬給征服了。
其實說起來,我應該是沒有資格說她幼稚任性的,因爲我自己本身也是第一次見面溫可馨,就對她產生好感和想念,第二次就開始喜歡上她,再到後來第三次第四次徹底愛上她。扳指數一數,我和溫可馨見面也就幾次而已,一個巴掌數得過來,但我就這麼着了魔似的愛上了她。
五十步笑百步,我倒有些同情張麗娟了,就如同情我自己一樣。
“文明師兄,據我所知,你是單身吧?”她忽而轉移話題,不和我討論成熟的話題了,估計是我那句成熟就不把成熟掛嘴邊刺激了她。
我聳聳肩,“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那你談過戀愛嗎?”她再問。
“這個我選擇不回答……咦,怎麼都停下來了,曹翔,繼續轉啊,我還沒玩夠呢。”我對着曹翔說。
曹翔對我翻了翻白眼,說道:“這不是你和娟娟師妹在聊天嘛,我和燕燕看你們兩個表演就好了。”
其實曹翔還是向着我這邊的,他知道我不喜歡張麗娟,以退爲進爲我解圍。
而小師妹則沉默了,估計她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閨蜜會喜歡上自己的心上人,還搶在自己前面表白了。
“少廢話,還玩不玩,不玩就結賬走人了。”我不滿道。
然後曹翔就很配合地轉動酒瓶了。
最後,失意的張麗娟居然喝醉了,還好她比較斯文,喝酒之後不是發酒瘋,而是很安靜地睡着了。
我打了的,回到學校後,把她背到宿舍樓下,小師妹才吃力地把爛醉如泥的她扶上樓。
夜風凜凜,月光被雲朵遮擋,猶抱琵琶半遮面,讓神州大地能見度不高。
我掏出煙,跟曹翔一根,然後自己點上,深抽一口,滋潤心肺。
“喲嘿,芙蓉王啊,這檔次,你丫真發財了不成?”曹翔驚訝道。
“撿的。”
“老實說,是不是去做牛郎了?聽說幹一晚也能幹個千八百的,你雖然沒哥勇猛,但也算一夜七次郎了。”
我不說話了,沒勁。
曹翔感覺到了,和我一起蹲在路邊,搭着我的肩膀,說道:“在想剛纔的事?”
“沒有。”
他不信,繼續道:“其實張麗娟人還不錯,就是嬌了點,是大小姐脾氣,如果加以調教一下的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點點頭:“她這種大小姐,不適合我們,勉強一起也是個把半月的事,沒意思。而且她對我有好感,那是短時間的,是因爲我和別的男生不一樣,我對她沒有刻意奉承,沒把她當盤菜,她不服輸,要證明自己魅力,纔會想征服我。”
“是這個道理。”曹翔說道:“現在的女人都他媽賤,對你好的不要,對你不當盤菜,喲嘿,她喜歡上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接着他搖搖頭,“像我這種絕世好男人,就註定了光棍啊,老天真他媽不公……”
我笑着一掌拍在丫後腦勺,“傻逼,你他媽這都算好男人的話,那這世界上就沒有壞男人了。”
曹翔嘿嘿笑道:“沒結婚之前做壞男人,結婚之後做好男人,這纔是做男人的真諦。”
這個觀點我贊同,沒結婚之前你怎麼混都可以,結婚之後就要守規矩了。
“你有什麼打算,大學四年就這樣混下去?”我看着他問。
他聳聳肩,說道:“不然還能怎麼樣?”
人都是有惰性的,曹翔也有,在那之前,我也有,但被環境無情磨滅了而已。曹翔已經習慣了這種吃飽等死的大學生活,如果沒有外在環境的促使,他自己是很難主動去改變的。
“學好專業,不要逃課了,也不要玩電腦,好好地學他一年,然後出來找個好工作。”
“那多沒意思,我看到書就想睡覺,怎麼破?”
“那你現在就開始出來兼職,什麼都去嘗試一下,積累社會經驗,學多點東西,到時候畢業出來,就比其他的人更有就業優勢。”
“這個看看吧,天無絕人之路,大家都這樣過來的。大學四年好好玩,畢業之後就沒得玩了。”
我暗歎一口氣,曹翔的積極,被這兩年半的大學浮靡生活給墮落了,如果沒有一個外在的催化劑,他很難回覆那顆熱血拼搏的心。
在曹翔的身上,我看到了當代大學生的縮影,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不火燒眉毛就不會動彈。
“對了,整那高帥富的事到底怎麼樣了,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沒一點消息?”曹翔皺眉望着我。
我點頭道:“我已經在調查,沒那麼容易,我們連對方家住哪裡,在哪起落都不知道,要想報復,談何容易?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們有這個準備,他就跑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個月我報復不了,那就一年,一年還不行,那就三年!此仇不報非君子,他總會有一天栽在我們手上!”
曹翔苦着臉,“別說三年,三個月我都受不了了,媽的,每當一想起那天的屈辱,我就睡不着覺,恨不得馬上就捅死狗日的!”
是啊,三年實在太久了,三個月我都覺得難受,每當一回想當時畫面,頓時如萬蟻吞心,胸中恨意滔滔不絕。
不過,我還是要忍,不僅如此,我還要說服曹翔要忍,忍到有能力報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