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像我一個朋友,可惜他已經死了。”
我剛進來,陶遠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瞬間神經緊繃起來!心跳撲通撲通地加快,心裡狂吼着,難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她這是在暗喻我什麼麼?!
不得不說,陶遠的這句話,真的差點就讓我叫出聲來了!
我低着頭,努力讓自己的緊張的心情平復下來,撲通亂跳的心臟,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深呼吸了一口,我花了幾秒鐘時間,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平復了下來,然後就擡起頭來,微笑之中帶點疑惑地望着陶遠問道,“老闆,你說什麼?我沒聽懂呢……”
陶遠右手擡這左手的手肘,撐在胸口上,左手就在抽菸,她冷豔如同冰山的眼神放在我的身上,淡淡地打量着我。
她不說話,面對她的眼神,我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又過了一會,她才說道,“過來坐吧。”她這樣淡淡地說。
我老實地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
她也坐了下來,把最後一口煙抽掉,那菸頭摁掉在菸灰缸上,才淡淡地說話,“我說你很像我以前一個朋友。”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很明顯她的這個朋友,就是眼前的我,以前那個甄文明。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把我和甄文明聯想起來的,難道她看出了什麼不成?不會啊,我現在的樣貌徹底改變,而且聲音也變了,她沒有理由認出我啊?
難道是……
想到了什麼,我瞬間就緊張起來,心都有些涼了!
習慣!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這兩個字,是啊,習慣!我的樣子和聲音改變了,但是習慣卻沒有改變啊,走路的姿勢,拿被子的姿勢,一些喜歡做的小動作,很多很多日常中的小習慣,我都還沒有改變!難道是陶遠太細緻,她發現了我的習慣,從而就認出我來了!
天啊,萬一真的陶遠認出了我,那我又應該怎麼做呢?陶遠現在和廖明豪走得這麼近,她會不會把我的身份告訴廖明豪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又該怎麼做呢?
短短陶遠關電腦的幾秒時間裡,我就想到了很多很多,神經幾乎緊繃到了極點。
“呵呵,是嗎?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淡淡的笑道。
她搖了搖頭,“他已經死了,他叫甄文明,你聽說過他嗎?去年浪寧的風雲人物。”
看到她的樣子,我又疑惑起來了,難道陶遠並沒有認出我,她這是在徒有感慨而已?那她說的我像甄文明,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考慮着,到底要不要說認識甄文明……
然而陶遠又接着說了,“他是很複雜的一個人,說傳奇人物也不爲過,可惜卻已經死了,不然的話,他能夠飛得更高更遠的。”
我愣了,萬萬沒想到,在陶遠心目中,我竟然是這樣的形象!風雲人物?她不是一直很恨我,恨不得我馬上就死的麼?
“哦,甄文明……老闆,是以前浪寧狼頭幫的幫主甄文明嗎?”我想了一會,還是覺得說自己‘認識’甄文明。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明明我就是甄文明,卻說自己認識甄文明。對面那個明明是我的老朋友,但我卻只能瞞着她,僞裝自己是一個陌生人。
我說不出對陶遠是怎麼樣的感情,本來我是很尊重她的,一直把她當成是心目中的大姐姐,但是後面發生了那些事情,讓我改變了對她的看法,甚至還發生了那件事,我憤怒失控之下,竟然強暴了她!再到後來,我們的關係慢慢地改善,直到後面一起去省城獵狼,我們是隊友關係,我被廖明豪陷害的時候,她還站出來幫我說話……
兩次啊兩次,我都是在她的粉城發家的,她的妹妹,就是我的紅顏知己,我該怎麼面對她呢?
一時之間,我都有些懵了。
“對,就是他。”陶遠的眼神有點深邃起來,她有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點火抽了起來,我忽然發現,陶遠抽菸那姿態和動作,真的很優雅,真的很美麗。
“你有點像他,他也是在我這裡發家的,我幾乎是看着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不過我卻幫不了他。”陶遠嘆了一聲,讓我有些複雜,我現在都分不清,到底自己是甄文明還是仇諸豪了。
我輕輕哦了一聲,做起一個安靜的傾聽者來。
陶遠頓了頓,又接着說,“你這陣子加入天豪會了是嗎?”
我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了陶遠的,而且陶遠特地叫我過來,多半也是因爲這件事。
“是的,三個星期前,我加入了天豪會,現在我跟了鐵木堂的刀疤森。”我老實地說道。
陶遠嗯了一聲,輕輕地彈了彈菸灰,再接着說道,“你知道你和他最像的是什麼嗎?”
她這個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我本來就是他。
不過我還是順着陶遠的話,配合地問道,“是什麼?”
“眼神。”陶遠淡淡地說道,緊接着,她就凝望住我的雙眼,具有侵略性,竟然讓我有些想閃避的衝動!
她又說,“仇諸豪,你的眼神和他很像,很像啊……不過你比他好看多了。”
我想說點什麼,但是陶遠抽了一口煙之後,馬上就換了一個臉孔,轉了一個口氣,更加地嚴肅下來。
“仇諸豪,我老實問你,你進入了天豪會,你覺得還適合在粉城工作嗎?”陶遠眼神直射着我。
難道陶遠這是要炒了我魷魚了?也不對啊,如果陶遠要炒我魷魚的話,根本就不用自己親自和我說啊,她一個電話,叫李連勝炒了我就行了啊。
我認真地說,“老闆,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陶遠的臉色馬上不悅起來,我趕緊說,“假話的話,我當然適合,真話的話,我不適合……不過,我還是想在粉城做下去,老闆,可以嗎?”
最後陶遠還是讓我留下來了,而且讓我吃驚的是,她還更加升我的職了,這特麼是什麼意思?我就不太懂了!在短短兩個月不到,我就被升了兩次職,第一次是被李連勝升,這一次則是乾脆陶遠找上我了。
然而後來,我知道爲什麼陶遠要升我職了,這讓我對她情感更加地複雜起來……
小蝶乾脆請了一個月的假,說是回老家去了,所以我這一個月來就沒見過她。這樣也好,我樂得清閒。不過倒是沒幾天,又有其他的姐兒來勾引我,我直接就板起臉呵斥她們了。
又是一天到來,有風,無雨,天氣預報說,這是颱風要登陸浪寧了,要市民做好預防工作。
我又出門了,憋了一個星期,我終於還是憋不住了,要去再看溫可馨,哪怕只是匆匆一瞥,那也好啊。
其實這一個月來,我幾乎每隔兩三天,就去看她一次,有時運氣好,就能夠看到她,但是運氣不好的話,就與她無緣,等上一天,都等不到她的出現了。
颱風要來了,她把家裡的門窗都縮好了嗎?是和她爸爸一起住,還是自己出來住了呢?她昨晚睡得可好,有沒有做夢,如果做夢了,有沒有夢到我呢?我昨晚可做夢和她相認了呢。
我披上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守在她溫氏集團的門口,等着她出來……
等,一直等,雖然很枯燥,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但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無聊,我心裡充滿了期待。
終於,我看到她了,她似乎很急,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不知道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