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這是在自我保護,她一個弱女子,還長得花容月貌,而且還是在荒郊野嶺,甚至還溼了身,面對我一個精壯男子,如果共處一部車內的話,難免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不過,她的這種絕情,就讓我有點難受了,我明知道她這樣做是正確的,但我心裡還是感覺到很難受。
她爲了捍衛她的清白,所以就殘忍地讓我在外面風吹雨打。
我能夠理解她,甚至是,她這種做法我很贊同,也很欣慰,這樣起碼說明了,她還有防禦意識,她對我還很忠貞。
只是現在的風雨實在太大了一些,不斷地吹到我的身上,有點冷呢!現在荒郊野嶺的,四周空空蕩蕩,連棵樹都沒有,四周不着店,我想找個地方避避雨都沒有辦法。
面對現在的情況,我不禁苦笑起來,回頭再望了望車內的溫可馨,車窗不斷地給雨點拍打,讓她的樣子有點朦朧。不過我卻能夠看到,她似乎也是看我,看到我看她,馬上又轉過頭去。
我聳了聳肩,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一點,然後雙手插袋,瀟灑地緩慢離開了……
這條路有點長,因爲地方有點偏僻,所以並不是什麼水泥路,而是那種泥巴路,在暴雨的沖刷下,馬上就變得泥濘起來,腳踩在這上面,會濺起點點黃水,有點蕭瑟。
這天真是說變就變的,老天爺發脾氣,又是狂風又是暴雨的,冷死個人了!
我沒有想到今天會發生這麼多事的,值得我回味好久了。溫可馨竟然給我做了一個墳墓,上面寫着未亡人的身份,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她會過來給我清除雜草,和我聊天,一直對我念念不忘……就像她自己所說的,她自己也是在迷茫,她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杳無音訊,一年過去,就算她再相信,時間長了,也潛移默化地相信了。
剛纔她淋了這麼多雨,不知道會不會感冒呢?
我自己感到冷,不禁馬上就聯想到了溫可馨剛纔被淋這麼多雨,看她下山的時候,都是冷得瑟瑟發抖的,她現在會不會感冒呢?
想到這個可能,我馬上擔心起來,很想轉身回去,問問會不會冷,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病。
然而在我剛想調頭回去的時候,馬上就聽到了從身後傳來了一陣車聲,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原來竟是溫可馨慢慢地開車過來了!
緊接着,她的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露出她擦了乾淨,卻還有一些蒼白的臉。
“喂,你叫什麼名字?”她這樣問我,讓我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回答道,“我叫仇諸豪。”
她嘴裡喃喃地念了兩遍我這個名字,又望向我,說道,“不好意思,剛纔我態度差了一點,請你理解,我是在保護自己。”
啊,她還是這樣的有禮貌,其實以她現在的立場,完全就可以不管我,揚長而去的,因爲我們就是陌生人而已。但她沒有,在自己反思一番之後,就過來主動和我道歉了,試問這樣的女人,我又怎麼能夠不愛呢?
我心裡好受了一點,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沒事啊,人之常情而已,剛纔確實是我太孟浪了一些。”
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說出一句讓我吃驚的話,“上車吧。”
“啥?”我幾乎就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吧,她竟然叫我上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地問了一句,“溫小姐,你剛纔是,叫我上車?”
溫可馨微微地笑了笑,“上車吧,外面挺冷的。”
老實說,她的這種決定,即是讓我開心,又是讓我不滿。開心的是,我終於不用在風吹雨打了,而且還可以和她共處車內。不滿的是,她的自我保護意識也太差了吧,這就相信了嗎?是她對自己的樣貌不自信,還是太相信我,又或者說,她對這個社會理解太美好了,以爲人人都像她心靈這麼美麼?
她望着,眼神很清澈,讓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見面,我們一起跑路時,她望向我,那時候的眼神也是這麼清澈的。
最後我還是上了她的車,馬上,就感覺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一個寧靜又溫暖的世界!
我又聞到了她的香水味,很熟悉,很好聞,在很久之前,我也是上過她這部車的,那時候我還是這部車的男主人。
上來之後,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我一直用餘光來觀察她的表情,她在專心地開着車,表情很自然,側面堪稱絕美!
“溫小姐,你的車挺穩的。”
在又沉默了一會之後,我決定主動搭訕。
“是嗎?呵呵。”溫可馨輕輕地笑了兩聲,很隨意地望了我一樣,輕笑道,“我的車齡都好幾年了,要不穩的話,我就白開了。”
我也禮貌性地笑了一下,接着客套搭訕,“溫小姐,聽你的口音,你是浪寧本地人吧?”
“嗯。”溫可馨微笑道,“我就在浪寧長大的,不過大學是在國外唸的。”
又接着客套了幾句,我們之間慢慢地熟了起來,我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再問,“對了溫小姐,你經常來拜祭你丈夫嗎?”
說到了‘丈夫’二字,溫可馨本來還很自然的臉,馬上就沉了一下,看她的樣子有一些哀怨了。
她沉默了一會,就在我以爲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回答了。
“大概一個星期來一次吧。有時候太想念的話,我一個星期來兩遍也說不定。”溫可馨的語氣沉重下來,帶着絲絲的哀愁,可是很快就恢復正常,笑問我說,“你呢,仇先生?你也經常來拜祭你的大伯嗎?”
我淡淡地點頭,笑道,“我沒你那麼平常,我大概一兩個月來一次的樣子。”
她哦了一聲,就不再問下去了。
我又以好奇輕鬆,沒有惡意的語氣對她問道,“對了溫小姐,你剛纔說你丈夫,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人世,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丈夫還活着,只是失蹤了對嗎?”
溫可馨考慮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但他卻一直沒回來找我……唉……”
我心臟一下加快了不少,又接着問,“溫小姐,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忘掉他?”
她皺起了眉頭,竟然反問起我來了,“仇先生,那你有考慮過忘掉你妻子嗎?”
我愣了一下,搖頭道,“不會,我忘記自己,也不會忘記她!”我凝視着溫可馨,興許是我不經意間露出來的深情讓溫可馨不悅了,她更加深地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的涵養很好,沒有馬上發脾氣,而是繼續說,“我也不會忘記他。”
我緊接着又問,問出心裡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溫小姐,如果你丈夫一直都沒有回來,他真的死了,你會怎麼做?”
溫可馨送了我回來,她很有禮貌,在臨別的時候,她還特地向我道謝了。只是她太過客套的態度,讓我有些不習慣而已。
現在我和她真正地‘熟絡’起來了,下次想去偷看她的話,就不能這麼明目張膽了,要是被她發現了的話,肯定會引起她反感的。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到沒多久,我又和她碰面了,而且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她回去的時候,似乎感冒了,打了幾個噴嚏,我問候了幾句,善意提醒她到醫院看病,但都被她婉拒了,我作爲一個陌生人,也只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