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伯,動手!”蘭陵王居然朝着馬車頂部下令!
驪歌嗖的擡頭,就在她驚訝之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飄了過來:“郎君休怕,孤獨劍乃布衣任俠盟長老,此人最喜遊戲江湖,非十惡不善者不殺!”
魅伯?這魅伯,一定是高級劍客!她居然坐了兩個月的馬車了,沒有聽到魅伯的氣息!
驪歌的心猛地狂跳起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且,她斷定,魅伯就隱藏在馬車的車頂之上!
她正爲她恢復了原來的修爲而沾沾自喜着,沒料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蘭陵王身側的隱衛魅伯,她絲毫沒有察覺!
這是何等的隱藏之術!
“阿九莫驚,魅伯乃忍術之祖!”就在驪歌驚愕的同時,那端坐在馬車車轅之上的獨孤劍倒是坐在馭夫之側,氣定神閒地解釋,而且,他還叫她阿九!
直到這個時候,驪歌這纔看清楚這穿着宦官衣袍的獨孤劍,布衣任俠盟的長老。
這是一個長着娃娃臉的美男子。
他身材挺拔玉立,圓臉劍眉,鼻樑高挺,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動,黑眼珠黝黑髮亮,鑲嵌在他那白皙如玉的俊臉上,煞爲可愛動人。
他剛纔突襲她,她在無形之中利用太玄之圓截斷他氣流的經脈,他在瞬息之間回手徹劍,一氣呵成,絕對是頂尖劍客的存在。
孤獨劍朝着周側劍拔弩張的護衛們擺擺手,目光灼灼掃過蘭陵王高長恭,朝着高長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像是極不耐煩的呵呵笑道:“散了,散了,我乃你家王妃的阿哥,沒有惡意,沒有惡意,妹夫,妹子,還不上車繼續前行?”
他居然說同她是她的阿哥!
而且,還像主人一樣叫她和阿恭上車繼續前行,囂張至極,但是,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帶着笑意,令人實難生氣。
也不敢生氣,看似笑臉迎人,渾身卻釋放着一種強悍的劍客氣息!
“我何時有了阿哥?”驪歌盯着娃娃臉的獨孤劍,嘴角含笑,梨渦乍現。
孤獨劍看向了有些含笑薄怒的驪歌,他的圓眼睛熱情高漲,盯着驪歌的梨渦左右看了又看,猛地,他一伸手,便拉着驪歌的一條手臂安放在馬車之上!
他的動作快似閃電,身形猶如獵鷹!
明明他坐在車轅之側,明明還隔着嚇壞了的馭夫,還隔着蘭陵王高長恭,他卻只是一起一落之間,將驪歌拉上了馬車!
然後,他的圓臉湊過來,便在大驚的驪歌右臉頰的梨渦上,“吧唧”一聲!
這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驪歌居然還來不及反應和抵抗!
“嗖”孤獨劍又動了,這一次,卻還是將楞在當場的蘭陵王拉上了馬車,隨後,瞪了一側的馭夫一眼道:“繼續前行!”
啊?
說完,對上蘭陵王那瞪大的黑眸,上下打量了一番,圓臉猛地湊過去,朝着蘭陵王的左臉上又“吧唧”一口!
啊?
“妹夫俊美無雙,阿九梨渦誘人,天造地設的一對,阿哥此行滿足也。”
啊啊啊?
見蘭陵王俊臉惱怒,驪歌杏眼怒視,他狐疑的,左右看看,這才嘻嘻哈哈一笑,眨巴眨巴圓溜溜的大眼,拉着兩人回到馬車之內,食指豎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阿九,我阿孃歌風美,你阿孃叫歌風華,同爲歌家女兒!”
啊啊啊啊啊?
她娘叫歌風華?
她穿越而來,只是知道自己的是驪家女郎,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母親的信息,而孤獨劍居然一下子說出來她的阿孃叫歌風華。
“繼續啓程!”這個時候,隨着蘭陵王高長恭的一聲命令,車隊繼續向前行駛。
馬車內,驪歌同獨孤劍大眼瞪小眼,神情震驚。
蘭陵王高長恭此刻倒是沉穩地跪坐着,反倒是獨孤劍,圓溜溜的大眼看了過去,朝着蘭陵王高長道:“得歌家血者得天下,妹夫,你有大福!”
這樣肯定的語氣,這樣的話聽到蘭陵王高長恭的耳中,本以爲蘭陵王會激動萬分,不料,高長恭卻一臉平靜,將還在震驚的驪歌摟在懷中,拍拍驪歌的後背道:
“阿九,布衣任俠盟最不靠譜的長老,乃孤獨劍也。”
面對着頂尖的高級劍客,蘭陵王居然說他不靠譜?
很顯然,蘭陵王高長恭並不相信驪歌是歌家血者,身懷水經注就足以名動天下了,如果阿九又是歌家血者,豈不是會引起無數軍閥貴族的爭奪?
獨孤劍急了,他的大圓眼睛骨碌碌轉動,猛地一拍自己的圓腦袋,哈哈大笑起來:“韋祐說我是笨球,果真是笨球也,我若將阿九身份說出,豈不是要給妹夫招來麻煩?”
這就是自以爲是了。
驪歌狠狠地剜了一眼獨孤劍,這樣的說法的確是太不靠譜了,不過,說到底,她還是對自己的身份有點懷疑的,索性對着高長恭確定一下。
“君如何確定阿九的母親是歌家女郎?”驪歌問道。
“歌家本是流傳幾百年的隱世名流世家,傳承異血,歌家女兒十二歲後便會離開家族四處歷練,激發血者異能三年後,依舊能催發體內異血,習得歌家太玄劍,便證明此女爲歌家血者裡的王者,普通的血者異能三年之後便會自行消失。我母親和你母親乃嫡親姐妹,各自離開家族後,輾轉流離,我母親到了嫁給了獨孤世家,你母親卻流落到驪家爲妾,不料你卻繼承了歌家血者的異能血液。”
獨孤劍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布衣任俠盟便是隱世歌家所創。韋祐,便是負責尋找歌家血者之人!”
哦,原來是這樣。
驪歌總算明白了,當年在蕭家軍中她遇到韋祐,不經意間收去了她脖子上滲出的一滴心形的血滴,原來,韋祐是有備而去的。
那莫名其妙出現的歌家太玄劍譜的小冊子,此刻也確定了是韋祐所留。
“請君往後勿提阿九乃歌家血者之事!”蘭陵王高長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恭恭敬敬地朝着娃娃臉的獨孤劍拱手施禮道。
勿提阿九乃歌家血者之事?
“阿恭?”驪歌自然一下子明白了高長恭的意思,若此刻將她是歌家血者的身份傳揚出去,恐怕引來的是天下權貴無休無止的搶奪!
獨孤劍側頭看向了驪歌,對上了她那清澈黝黑的杏眼。
他朝着高長恭和驪歌咧嘴一笑道:“妹夫,阿九,我自然明白,此次前來,是因韋祐猜測阿九會練出太玄之圓,我好奇之下才前來驗證!”
說完,又朝着蘭陵王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道:“那聖旨是我半路截到手中的,聽原來的宦官所言,高阿那肱對大齊皇上獻上良計,說蘭陵王妃身懷水經注,得水經注者得江山,他們在甘城之外五十里設下埋伏,準備強擄阿九入宮,冊封寵妃,保佑大齊皇上永得江山社稷。”
這纔剛剛進入大齊邊境,便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高阿那肱居然挑唆大齊皇上搶奪他的王妃!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蘭陵王聽了臉色頓時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