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了,趙越苦笑着,當下望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四人道:“昨日賀虎將軍傳訊,平城急需五千車烏金,天黑怕原土覆蓋不了被挖後的地面,這才一早起來便命令專人恢復原貌,四位郎君,趙越要前往太陽城,前去拜見王妃了,至於誰是老大,你們的父母都分不清,我趙越如何能辨別清楚?”
趙越說完,見四人愣神,抽了個空子就鑽了出來,飛身催馬直接就朝着太陽城方向奔馳而去。
簡直是奪命而逃啊!
“撲哧……”驪歌實在忍不住了,看着狼狽而逃的趙越,禁不住大笑起來。
趙越本是阿恭的近身護衛,半年前因爲驪歌發現了烏金後,便秘密下令,趙越帶領五千高家軍前往烏蘭木倫河沿岸尋找烏金礦藏,尋找能燒製青磚的粘土,尋找能燒製水泥的石灰石,爲建造一座城池做準備。
這本是驪歌想爲五萬高家軍尋找的後路,沒想到如今成了吸引突厥人前來決戰的城池。
“咄,你這小郎君,梨渦杏眼,煞爲可愛。”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人一下子將驪歌圍在中心,連額前的三縷頭髮飛翹的方向都一模一樣。
“小郎君,你說我們誰是老大?”
誰是老大?
這四個人,一看就是四胞胎,這個時代的百姓缺衣少食,一肚子生四個極爲罕見,生出來能養大也極爲苦難,因此,看上去剛剛超出驪歌肩膀的四人,年齡應該是超過了三十歲,個子卻是極低的。
驪歌望着急迫地盯着她的四人,俊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這四個人,很顯然智力同正常人不同,換句話說,應該算是弱智。
當下,她目光一凝,朝着四人點點頭,問道:“你們的阿孃沒有告訴你們嗎?”
四胞胎,除了他們的阿孃,誰能分辨出大小,豈不是強人所難?
四人一愣,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朝天鼻子上翹着,喜笑顏開齊聲道:“小郎君,你認識我們的阿孃?”
她如何就認識他們的阿孃了?
驪歌一怔,張了張嘴吧還沒有說話,便被四人繞着轉起圈來,頓時間,四人身形猶如陀螺一般,繞着驪歌興奮地跳躍飛奔,邊跑邊興奮地大叫着:“我是老大,我是老大!”
你們都想爭老大,可是你們繞着我飛跑,體內的氣息居然連綿成一個圓圈,裹得密不可分,教我連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這是爲何?
暗中運轉着體內的太玄之氣,有點急促的呼吸這才平緩下來,這四人,體內自成綿綿不斷的內息,繞着人奔跑,又形成了源源不斷的氣旋循環,這要是普通人被圍在其中,定然是啞口無言,連話都說不出來。
時間長了,殞命當場也有可能。
驪歌這下可算是體會到剛纔趙越被這四人圍在中間的窘態了。
當下,她體內的氣息不落痕跡地釋放出一層,太玄之圓迅速縈繞在周身,她身子一晃,便如飛龍出海一般從幾乎沒有縫隙的四人圈中掰開一條縫隙,鑽了出來,俏生生站在一旁。
這四人正繞着她奔跑,又自以爲是地認爲驪歌認識他們的阿孃,能辨別出他們的排行大小,正興奮地期待着,平日裡他們圍困的人不等他們停下來不會脫困而出,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小郎君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花招,居然脫困而出。
“咦?”
“咦咦?”
“咦咦咦?”
“咦咦咦咦?”
四個人驚訝地盯着驪歌,四雙小眼睛骨碌碌轉着,目光中露出不解的驚訝,連聲音都唯恐落下風,一個比一個多說了一個字。
“咯咯咯……”驪歌笑的更歡暢了。
“咄!”
“咄咄!”
“咄咄咄!”
“咄咄咄咄!”
猛地,一股大力朝着驪歌直接推了過來,驪歌笑聲戛然而止,太玄之圓蓬勃而出,“嘭……”的一聲,憋住轟的被反彈出十幾米!
她的眼眸凌冽逼人,當下,沒憋住,一定憋住,憋不住見勢不妙,拔腿朝着憋住反彈的方向飛奔而去,被反彈出去的憋住在空中打了一個圈,雙腳落到沒憋住的肩膀之上,一定憋住和憋不住一左一右,就像玩雜技一般,蹬到了沒憋住的雙腿上,左右兩隻手拉住了憋住伸出來的兩隻手!
真正是乾淨利落,配合默契!
驪歌忍不住心中暗贊叫好!
可以說,她剛纔使出的太玄之圓並沒有使用全力,沒料到,這四個活寶居然配合如此默契,武勇之力像極了四人聯袂修煉而出的,心中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時,還一直蹬在沒憋住肩膀上的憋住厲聲喝道:“小郎君,我撞你,你爲何要還擊?”
憋住的聲音一落,其他三人還保留着
你撞我我爲何不還擊?
驪歌一翻白眼,心中明白,同眼前這四人正常談話是不可能的,她出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同衆人約好還要商量太陽城事務,得早點返回才行。
“憋住,一定憋住,憋不住,沒憋住,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驪歌擡頭,望着眼前這四個活寶,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
“小郎君有何證據?”四人依舊保留着雜耍的姿勢,眨巴着小眼睛,盯着氣定神閒的驪歌,竟然異口同聲問道。
驪歌眨巴眨巴清澈的杏眼,儘量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嘴角略微上彎,徐徐的,淡淡的說道:“四位郎君出生時,定然沒有足月!”
“然。”四人大力地點點頭,額頭飛揚着的三縷頭髮上下襬動,煞爲都笑。
肚裡有四個胎兒,在這樣的時代想要足月生下來,是極爲罕見的,眼前這四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身材卻像十二三歲的小郎,正驗證了這四人先天不足。
驪歌更自信了,她接着又說道:“四位郎君出自世家大族,阿孃應該死於難產。”
“然。”四個人的小眼睛瞬時瞪得老大,齊齊倒吸了一口齊,異口同聲地問道:“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驪歌嘴角揚起,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們的名字,應該是你們的阿孃所留,以兩句對話來決定你們的排行。”
“噗通!”四人齊齊跳到了驪歌身旁,昂起頭,眼睛瞪得老大,倒抽了一口氣,急急問道:“什麼話?”
驪歌低下頭來,她盯着四張又紅又急的臉,清澈的杏眼轉了又轉,徐徐說到:“憋住,憋住,一定憋住!否,否,憋不住了,憋不住來了,沒憋住!”
啊啊啊?
“善,大善!”四人齊齊鼓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