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漆黑中,那六足爬蟲一點一點沿着竹樑向着驪歌的方向逼近,陰寒的氣息頓時朝着驪歌碾壓而來。
毛骨悚然!
要問活了兩世的驪歌最怕什麼?
蛇!
第二怕什麼,蟲子!
無關於修爲,無關於劍法,她是女子,自然最懼怕這些自然界的爬蟲類。
更何況,漆黑無比,雖然她依仗着敏銳的聽覺和釋放出去的意念能判斷大致方位,但是,女子天生對蛇蟲類的懼怕令她的心臟劇烈的收縮跳動。
驪歌,此處沒有賀虎,沒有拓跋曄,沒有人能幫你應對,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她默默地在心中唸叨着,唸叨着,將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了那六足爬蟲逼近的方向。
“嘶……”剎那間,一聲令人驚恐的嘶鳴聲迎面撲來!
不好!
六足爬蟲居然欺負她看不見,像是探出了兩隻觸角,就像兩把犀利的長劍,惡狠狠地朝着她凝出的太玄之劍抓來!
“咔嚓,咔嚓!”無形的太玄之劍居然被那兩隻觸角夾住,那六足爬蟲大口便咬了下去。
太玄之劍本是驪歌體內真元凝結而成,此時被硬生生咬去了兩口,頓時,驪歌大驚,向着剛纔的來路退出了一截!
“沙沙沙……”
“沙沙沙……”
從她背對的方向,也傳來了六足爬蟲飛快地爬行聲。
前後夾擊,兩面受敵!
驪歌大驚!
漆黑中的一隻六足爬蟲就夠令人驚恐了,背後又來了一隻,而且,經過剛纔的試探,就單個六足爬蟲的實力來講,她體內擰出的太玄之劍絲毫不是對手。
怎麼辦?
漆黑的陣法中,天時地利人和她都不佔據,這是必死之局!
此刻的驪歌,全身的細胞都在傾聽着那攀爬而來的六足爬蟲,蓬勃的太玄之圓瞬時間撐出,像是忘記了對爬蟲的恐懼,手中重新凝出太玄之劍,便朝着迎面而來的六足爬蟲刺殺而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遇到了,那就拼一個魚死網破,奪取生機。
頓時,兩隻爬蟲一下子前後包圍了過來,環繞着驪歌撐出的太玄之圓,居然吐出了粘稠的東西,飛快地繞着圈子。
漆黑一片,驪歌並沒有看到爬蟲在做什麼,但是,當她的靈識碰觸到那粘稠細長的東西時,心中大驚,是絲!
柔韌如鋼,就連她擰出的太玄之劍,也割不斷!
這是……
猛地,驪歌忽然想起了她前世看過的西遊記,唐僧取經遇到了蜘蛛精,便是被難以隔斷的蜘蛛絲纏成了大繭,成爲蜘蛛精的食物。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她如今居然成了兩隻蜘蛛的食物。
此時,距離從竹樓裡墜入這顛倒大陣也有半天時間了,因爲緊張,驪歌覺得她的丹田真元也消耗了有一半,而且,太玄之圓外的蜘蛛絲越來越濃密,她極力想衝破都被重重地反彈回來。
她對修仙的法術非常陌生,在這樣生死關頭,她想到的是上一世看過的西遊記。
火攻!
體內真火?
沒有,她初識修仙,那玉符上倒是有一種法術將真元凝出真火,時間緊迫,她來不及。
她此時的修爲,根本無法對抗這兩隻將她當做食物的蜘蛛了。
不,她不願意死!
她要活着,她要活着。
太玄之圓外的蛛絲越來越濃密,此時她丹田內的真元也應用到了極致,極力抵抗着來自兩隻蜘蛛的威壓和令人恐懼的力量。
必須破陣而出纔有生存的機會,否則,再等下去,體內真元耗盡,外面的絲網加厚,等待她的,便是成爲蜘蛛的美餐了。
唯一能解除這種困境的辦法,只能是破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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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破陣呢?
“天地顛倒,漆黑無比,以血祭蛛,破陣而出!”這是玉符中介紹過的破陣方式,既然認定了這是天地顛倒大陣,又附和漆黑的條件,那麼只能試試用血祭蜘蛛了。
歌家王者之血的異能,只要滴入一滴,便可獲得永遠的忠誠,其實也就是玉符中講述的滴血認主。
想到這類,驪歌的毫不遲疑,一口咬破了手指,凝出兩滴血珠,蓬勃的太玄之氣裹着血珠滴溜溜旋轉,雖然看不到兩隻蜘蛛的模樣,分出她擰出的兩道靈識附着在血珠上,手指連彈,兩滴血珠瞬間穿透了厚厚的蜘蛛絲網,飛入了兩隻蜘蛛的吐絲的口中。
“咔嚓,咔嚓!”只聽到兩隻蜘蛛的興奮咬食聲。
“嗡……嗡……”腳下的竹板忽然涌動起來,就像天崩地裂一般,顛倒的天地從下而上開始扭轉。
一縷陽光,緩緩的射進了竹樓,陰暗被溫暖的陽光驅散,驪歌正置身在竹樓的地板上,她的頭頂竹製的房樑上,吊着兩隻手掌大的金色花斑蜘蛛。
兩根蜘絲搖啊搖,那兩隻金色花斑蜘蛛居然朝着驪歌點了點觸角,鑽入了竹樓頂部的空隙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彷彿,剛纔只是一場夢一般,唯有驚魂未定的驪歌這一刻纔想明白,那兩隻金色花斑蜘蛛,負責看守這座歌家先祖留下的竹樓的。
優雅,安靜。
整潔,古樸。
竹製的牀榻,竹製的桌椅,竹製的書架,竹製的櫃子,地上鋪着厚厚的獸皮墊子,還帶着一個竹製的廚房。
打開竹筒,居然有白米。
不,不是普通的白米,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這是玉符中介紹的靈米,是補充修士體內真元的靈米!
太好了!
這樣的發現令驪歌喜出望外,猛地,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的身子一動,一下子衝出了打開的大門,竹樓前的石桌上,放置一塊石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
“阿孃保重,兩年後賽里木湖見。”
是欣留的,欣雖然天資聰慧,從小過目不忘,四書五經倒背如流,唯一便是這字跡,雖然臨摹張猛龍字體,卻一直是歪歪扭扭的。
她懸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這才重新踏入了竹樓之內,歡喜地重新打量起來。
沿着竹樓內的臺階向上,第二層呈現在她的眼前。
驪歌驚呆了。
第二層滿是竹製的架子,正中的竹椅子上,一個身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正捧着一本羊皮卷,嘴角含笑,杏眼清澈。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女子的兩頰,兩個幽深的梨渦增添了三分可愛。
那是玉雕,雕琢的活靈活現,就像真人一般,優雅,純淨就像她的容貌一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