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修煉瓶頸了。
從終南山太玄峰的歌謠山谷離開到現在已經是快一個月了,金丹太玄經中講述了從築基期開始修煉到金丹期的法術和級別,雪山洞穴雙修之後,她的丹田凝氣化液,眉心出現了識海,原本敏銳的聽力和眼力都化爲靈識。
根據歌謠留下的金丹太玄經的對照,丹田引出真元后便是煉氣期,煉氣期可分爲一層到十層,每進階一層,真元的純度和對法術的把控便會增進一層,她看了金丹太玄經才知道,原本她的真元只是在煉氣期中期的第六層,因爲服用了千年紅蓮果,機緣湊巧之下同拓跋曄雙修,她才一舉突破到了築基期。
至於靈識,歌家血者,王者的異能其實就是修士的靈識基礎,因爲她有着兩世的靈魂力,有着非同常人的判斷力,精神力,她的靈識經過在歌謠山谷的刻意修煉,也達到了築基期一層。
現在最令她困擾的是她的修爲,也就是體內的真元,近一個月來毫無寸進,一直保持着歌謠山谷修煉了兩個月後達到的築基期一層。
難道是因爲靈氣不足嗎?
識海里飛出築基期修士修煉時候需要的靈氣濃度,驪歌微微搖頭,按照靈氣對比,在進階到築基期三層前,的確需要大量的真元累積,如果是在靈氣濃郁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年左右,如果靈氣相對稀薄的地方,大概需要七年左右的時間累積,速度相對慢點,也不會出現身體內經脈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塞的感覺。
莫非是丹藥不夠?
以她曾經熟識草藥的基礎,加上金丹太玄經中講述的修士服用丹藥修煉的必要性,她在歌謠山谷也採摘了不少千年百年靈草放入了儲物袋,又將她自己培育的白玉靈芝煉製了兩瓶丹藥,甚至還將她同青雲在雪山懸崖上採摘到了雪山紅蓮花和紅蓮果也煉了一些紅蓮丸,這幾日修煉她也服用了幾顆,體內的真元依舊紋絲不動的樣子。
就這樣靜靜地回想了一番,太陽已經是沉入西邊了,只剩下了最後一縷光芒返照在山林伸出,反射在這龐大的商隊上,又是一天了,從太陽城出來,迫於布衣任俠盟俠客劍客們的名聲,這支波斯商隊一路平安,馭夫們也放鬆了許多,唯有幾個布衣任俠盟的俠客們依舊盡心盡責。
時光飛逝,當官道變得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起來的時候,車隊已經駛入崑崙山的地域範圍,沿着崑崙山北麓一路向西,雖然是春花爛漫,初夏將至,但是這崑崙山外圍都山高路險,不見人家。
天色已經晚了,遠遠望去,前面的拐彎處有一處村落,按照商隊的慣例,應該是靠着村落在此處夜宿了。
“噠噠噠,噠噠噠……”就在這時,六匹駿馬從遠處奔馳而來,毫不減速,一路越過了商隊隊尾的五十多輛馬車,追上了居中的一輛寬大的馬車。
只是靈識一動,驪歌便知道是響二帶着幾個護衛歸隊了。
波斯富商阿爾汗常年在絲綢商路上行走,自然知道厲害權重,商路每經過一座城池,便會取出官府特地發放的通關文牒,上交一些銀錢通過,而這一條絲綢商路,實際上的把控者是大魏皇太子拓跋曄屬下的曄家軍。
響二便是拿了通關文牒,蓋章審查而歸的。
夜色降臨了,車隊行駛的速度緩慢下來,村落裡星星點點的燈火也越來越近,今夜風輕雲淡,明月當空,又有村落附近可紮營夜宿,應該是沒有強盜馬賊出沒。
就在衆人都以爲要安營駐紮的時候,響二的聲音從商隊中傳來:“得阿爾汗大人令,商隊今夜趕路通過崑崙山北麓入口,一衆人吃些乾糧,各盡其責。”
驪歌眉頭不由得一皺。
明月下,她雙眸明澈清亮,靈識已經悄然延伸出去,聽到了阿爾汗和響二壓低了嗓門的震驚聲。
“響二,你再說一遍?”
“然,大人,那曄家軍將領說,這是最後一次審視通關文牒了,因大魏皇太子拓跋曄薨,掌管絲綢商路的一萬曄家軍不日便要撤回大魏北部邊疆,大人明年返回,便要重新辦理通關文牒。”
拓跋曄薨?
杏目一下子瞪了老圓,拓跋曄薨?
薨?拓跋曄死了?
不可能!
“不可能!”同驪歌一樣不相信的還有波斯商人阿爾汗。
“大人,小人親眼看了告示,大****皇爲拓跋朗,曄家軍由賀江大將軍和驪凌大將軍掌控,寇謙之爲新皇宰相。”響二的聲音非常肯定。
怎麼可能?她爲拓跋曄祛除了巫藥的毒素,祛除了毒弩的毒素,一時不察還被他吞食了體內靈液,激發了他的龍吟之體,拓跋曄體內有了真元,至少在這塵世間可長命百歲,怎麼可能薨?
“可惜啊可惜啊!拓跋曄不過二十八歲,正是英武矯健之時,一旦曄家軍撤出這絲綢商路,換上那大齊高阿那肱,恐怕我們的商隊南報平安了。”
“大人,今夜務必下令車隊趕路一百里。”響二的聲音更低了。
“有巫做法,因天妒英才,蒼天降禍,崑崙山深處地龍翻身,紅光紫光齊飛,又有山中野獸騷動咆哮,鳥驚山林,恐怕最近雷霆便會降臨,殃及崑崙山百姓生靈。”
“咄,我阿爾汗走商幾十年,從未聽說過會有如此雷霆天威,響二,巫這是危言聳聽,藉機斂財也。”阿爾汗本是波斯富商,走南闖北行商多年,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傳聞消息。
“大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布衣任俠盟一個老護衛司徒峰偶遇一個白髮鬚眉老道,那老道手中羅盤轉向崑崙深處時,猛地崩裂,老道大驚失色,在那鎮上大喊,天威雷霆,地龍飛昇,然後,那老道詭異不見蹤影了。”
“傳令給馭夫,今夜趕路,賞一千太和五銖,傳令布衣任俠盟的護衛,小心護衛,每人賞十金!”
“喏!”
無論阿爾汗和響二如何安置車隊,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中的驪歌,聽到拓跋曄已死的消息時,臉色變了又變,心忽然針扎似的痛了起來,連呼吸都感到有點憋悶,以致於錯過了響二後來所說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