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聲音極大,渡船有兩塊踏板,前艙一塊,是貴人們乘坐的,後艙則是普通百姓和隨行的馬匹和貨物,這少女一下子就說出來驪歌混入前艙的醜小郎,一下子引起了衆人的關注。
驪歌倒是老實聽話,她甚至心想,渡船開走最好,將拓跋曄載走,她也好獲得自由,正好避免了一場水上陰謀。
“郎君?”微五想幫出面幫助驪歌。
“且慢。”
“喏!”
這時,扶着女郎的另一個少女嗤笑一聲,指着驪歌笑道:“呀!女郎,你看着小郎臉有青色胎記,醜陋不堪,的確像是混入前艙的樣子,女郎莫看,且上船,省的污了女郎的眼睛。”
說完,扶着那女郎就要上船。
的確像是混入前艙的樣子?她哪裡像是混入前艙的樣子了,她這是光明正大要上船好不好?
而且,還讓那女郎莫看她,省的污濁了女郎的眼睛,這蹭隊還有理了!
這女郎衣物奢華,帶着面紗,身段婀娜,一路行來,侍女小心翼翼的時候,一看便知是貴女。
這時,前面的那個呵斥驪歌的女子將驪歌推到了一邊,上前扶着那女郎,低低的說道:“女郎,那俊美郎君已經上了前艙,我們花了一千太和五銖才讓船家答應在前艙渡河,尋得接近那俊美郎君的機會,女郎要好好把握!”
那俊美郎君已經上了前艙,我們花了一千太和五銖才讓船家答應在前艙渡河,尋得接近那俊美郎君的機會,女郎要好好把握!
聲音極低,卻字字不落地傳到了被推開三米之外的驪歌耳中!
原來是拓跋曄被這個貴女看上了,居然還花了一千太和五銖買通了船家,要進去前艙渡河!
拓跋曄惹來的桃花!
“咄!你這醜小郎,莫不是也看上了那俊美郎君,想混入前艙,滾出我十米之外!”
驪歌本人已經被那侍女強拽着站到了距離踏板的三米之外了,那女郎被侍女們攙扶着走上踏板的時候,忽然扭頭,一雙黑眸閃爍着暴怒和惡毒,厲聲怒喝着驪歌。
居然說她也看上了拓跋曄,想混入前艙,讓她滾出十米之外?
那女郎話音剛落,隨行的四個侍女和護衛都嗤笑起來,一邊登上踏板,一邊還刻意盯着驪歌右臉的青色胎記,露出了不屑於之爲伍的輕蔑。
驪歌並沒有後退,後艙踏板上的人聽到了這裡的吵雜聲,也紛紛指着她議論起來,那四個護衛更不屑了,最後一個侍衛一把舉起長劍,指着驪歌喝道:
“還不聽從我家女郎的命令,滾出十米之外!”
長劍並沒有出鞘,但是帶着殺意,這是在先恐嚇她,如果她不聽從,恐怕那長劍隨時都能出鞘,毫不客氣的斬殺她!
驪歌本來心裡還打着小算盤,祈禱着這個貴女的隨行人員拖延些時間,她好做出來不及上船的樣子,趁機脫離拓跋曄的控制的,她這個時候動了想要逃走的心思,卻不料,這個最後的大漢居然對她動了殺意!
逃跑的機會再一次被這大漢的殺意驅散,驪歌實在是氣惱異常,說話的聲音也帶出了幾分怒火:“小郎雖醜,也是前面那俊美郎君的私奴,爲何說小郎是想混入前艙?”
她是你們看上的那俊美郎君的私奴,她是那俊美郎君的隨行人員!
那四個護衛倒是一愣,卻聽到那蒙着面紗的女郎蠻橫的命令:“敢冒充俊美郎君的私奴,土二,叫她嘗喝些河水清醒清醒。”
這聲音,極悅耳動聽,卻極爲陰毒!
敢冒充俊美郎君的私奴?這坐實了驪歌是冒充俊美郎君的私奴之事,而且,那貴女還下令讓她的護衛教驪歌喝些河水清醒清醒。
如何清醒,意思很明白,直接將這個醜小郎拋到黃河水中清醒,這樣初冬冰寒的河水,如同驪歌這樣的小郎,被拋進去唯有一死!
這樣惡毒的命令一處,那最後威脅怒喝驪歌的護衛還楞了一下,而驪歌,也有點驚愕地擡頭看向了蒙着面紗的貴女。
她跟那貴女初次相見,爲何那貴女一見她就極爲厭惡,所說的話帶着強烈的暴虐戾氣和狠毒,她不過是一個醜小郎而已,難道因爲醜,便要被推下黃河淹死嗎?
貴女說話悅耳陰狠,船上的拓跋曄等護衛們也應該聽到了,驪歌的杏眼看向了前艙,她這一看,居然又是一愣,拓跋曄帶着一衆護衛,居然齊排排站在前艙的甲板之上,面無表情帝盯着踏板上的爭執,像是在看戲!
沒錯,一樣樣的面無表情,一般般地眼神中有着戲耍和興奮的光芒!
那意思好像在說,阿九小郎,你自己引來的麻煩自己應對!
簡直是,簡直是……
一股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那貴女下達完命令,便繼續向前,那最後一個護衛持劍展開,使用出蠻力,便要衝着驪歌橫推過來。
驪歌一看這個莽漢的動作,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衆目睽睽之下,她還不能向拓跋曄等人求救,她甚至感覺,就算是求救,拓跋曄等人也會坐視不理!
緊張之餘,她已經停到那大漢手臂用力的聲音,長劍眼看就要橫掃過來,驪歌像是大驚的樣子,“啊……”口中驚呼一聲,單手抱頭,嚇得跪在地上!
而另一隻手,指尖飛快地凝出一絲太玄之氣,隨着她的下跪動作,劃過那護衛支撐着體重的右腿!
長劍落空,那護衛右腿忽然抖動了幾下,身子居然在踏板上左右搖晃起來,任誰看過去,都是舉劍橫掃那個醜小郎用力過度,身體失去了平衡!
踏板並不寬,能容兩人並行,那貴女被四個侍女簇擁着剛剛踩到船上,就聽到“噗通”“噗通”兩聲,兩個護衛相繼掉入了黃河之中!
最後那個舉劍橫掃驪歌的護衛身體不平衡,左右晃動,企圖拉住走在她前面的護衛手臂,不料踏板因他體重而上下晃動起來,兩人雙雙掉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快到連驪歌都沒有想到會有兩個大漢落水,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裝出一副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低頭看一眼河水中掙扎的兩個大漢,又躬身衝着甲板上看好戲的拓跋曄和護衛們施禮,刻意太高了聲音說道:
“郎君俊美如九天嫡仙,果然連做郎君的私奴都能沾些福氣,化險爲夷。”
將那兩個大漢落水歸結到拓跋曄的俊美福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