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是……不是情書,老師,你千萬不要誤會!和劉翠喜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就是普通同學的關係。”許樹一臉爲我着想的樣子,慌亂的收拾這些信件。
我心中冷笑,這傢伙演技還真是拙劣。
可是老師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呢,一把抓過了那些信來看着我:“劉翠喜!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好意思?你現在早戀,就是等於把重點大學都給放棄了,你不好好學習,對得起你父母嗎?你真的想要有好的前途嗎?”他的吐沫星子飛濺,眼睛瞪得老大,那些信也在我面前扇啊扇的,幾次差點都搭在我的臉上。
而許樹的臉上的笑意已經遮都遮不住了,這個龜孫子!
我一臉的委屈:“老師,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你還說不知道?那這些信件是怎麼回事?”他又一次的揮動這些信件。
“我不知道。”
老師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回頭道:“許樹你來說!不準有所隱瞞!”
許樹一臉沉痛的說:“我已經和她說的很明白了,我們現在做同學就好,可是她一直給我寫信,我一直都在勸她,讓她想開點,已經勸說的差不多了。我相信劉翠喜同學一定會改正的。”他說的很誠懇,加上那一張因爲鬧肚子變的慘白的臉,更讓人相信了幾分。
許樹繼續說:“其實我們也不是約好的,是我去補課回來的時候,碰到她,她硬拉着我來的。但是老師,你千萬不要怪劉翠喜,她也沒做什麼…”
我已經要笑出來了,這演技真夠拙劣。
他擡頭看我,我也淡淡的看着許樹,他和我的目光接觸,頓時一愣,估計是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表情,不吵不鬧,而且還笑盈盈的。
老師看向了我的方向:“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暗戀男生,給男生寫情書,約出來表白?”
我說:“老師,不如看看信裡面寫的是什麼吧,也許是別人給他的情書,他搞錯了呢。”
“你還不承認?信我都看了,裡面還有你的署名呢!”許樹裝不下去了,還是太年輕啊。
“是嗎?那就打開看看吧。”我抱着胳膊道:“就算是死,也得讓死得明白一點啊。老師,還是拆開看看吧,我不想揹着黑鍋。”
老師看了看我,然後把其中一封信拆開了,看了看,然後臉色非常難看。又把另外的幾封信全都打開了,那臉已經成了醬菜紫了。手指頭都在顫抖。額頭上面的青筋都迸了起來。
許樹看到老是這樣,小聲道:“老師,您怎麼了?千萬不要生劉同學的氣,我們好好勸說她一下……”
老師把那些信件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面,一臉的嫉惡如仇:“許樹!明天你讓你父母到教導處來一趟,我好好和你父母說說,你自己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還要冤枉劉翠喜,讓她當你的幌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處對象都不是最過分的,就是讓人背黑鍋的惡劣行爲,讓人噁心!”
許樹一臉震驚的看着他:“老師……你說什麼啊?是我和劉翠喜……”
我說:“我真是來幫忙的,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老師陰沉着臉說:“行了,這些廢話不要說了,許樹,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心裡有數,讓你的家長來!”老師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走了,而且走的時候大門摔得山響。
許樹看到老師走了,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憤怒的看着我:“你對這個信做什麼手腳了?”
“你倒是聰明。”我笑道:“許樹,你真當我是傻子,很好騙是不是?可惜你眼神不好,並不認識我,今天我就讓你好好認識認識。”
許樹臉上陰晴不定,突然抱着肚子哼了一聲,飛快的往外面走。
我走到門口用手攔住他:“你等會再走,到底是誰讓你坑我的?”
“沒有誰,是我自己!你放開我!”他推也推不動我,雙腿緊緊的扭在一起,看着就要拉出來了。
我說道:“是白晴晴讓你接近我的是不是?她希望看到我被你耍了的樣子,更希望我上不好學吧?”
“不是!求你你讓我出去上廁所…求求你了…”他費力的喘息着,眼淚都要下來了。
我笑道:“你不說我也不難爲你,告訴你身後的人,不要再給搞這些小動作,不然我到最後還是會讓她得不償失,行,你別忘了欣賞你的情書。哦,對了,多謝你的牛肉麪了。我是不會給你錢的,啦啦啦!”
我說完了就哼着歌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見到他把那些信抓起來,只看了幾行,他就發出了狼嚎一樣的叫聲。緊接着一陣羅圈屁發出,他的叫聲更大了,估計是忍不住,已經拉出來了,想到這麼英俊帥氣的人竟然拉了褲兜,我就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王長龍在外面等着我,看到我笑盈盈的出來,他便問:“成功了吧?”
“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很得意。
“我就擔心,這小子要是根據筆跡找到我啊,名聲不好。”
我笑嘻嘻的說:“你還在乎這個?放心吧,他的豬腦袋也就那樣了,咋找你?”
我一早就想到了,許樹一定會帶着一些證據來證明我暗戀他,那個年代也沒手機短信照片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情書了,等到撞到老師的時候,就把情書拿出來,我的罪名就坐實了。所以我事先讓王長龍寫了幾封信,然後在茶水裡面放上了瀉藥,趁着他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把信件換掉了。
上面寫的是一個男生對他的拒絕,字裡行間都映射着許樹是一個基佬,在初中的時候就暗戀一個男生,還偷窺人家換衣服,把人家用完的鞋墊子當成寶貝存放放在枕頭下面。
男生明確的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許樹已經寫了很多封信表白,影響到了他的正常的生活,所以不能任由這樣悲劇進行下去,勸說他要好好學習,將來找一個好女人結婚,把這些荒唐事情忘了。而那個她暗戀的男生,就是我的同學,所以需要我幫忙遞信,我和他的見面就顯的很正常了。
“要是冒充許樹的信件,一定會發現筆跡不對,就按着他的暗戀對象的身份來寫,一定沒有問題。”我笑着說。
王長龍嘿嘿的壞笑:“你可真是夠壞的。不過這些信咋回事?”他把裡面的四五封信拿出來,我掃了一眼,這裡面的信都是我對他的傾慕之情,而且寫得非常噁心,什麼晚上就夢到和他摸摸抱親親什麼的。要是這些信件被老師看到了,後果當然是不堪設想。
而且這不是最嚴重的,而是上面的筆跡和我的很相似。要是不認真看的話,就會以爲是我寫的。
“劉翠喜,那個白晴晴在模仿你的筆跡嗎?”
我想了想道:“我和她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許樹也沒有看過我寫的字,我想一定是我身邊的人把我的文字傳出去了,然後被白晴晴或者誰照這樣子寫出來的。”
我的身邊竟然還有間隙?我突然覺得很好笑,我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物,至於這樣嗎?只是這個人不太容易找,班級的學生都能拿到我的作業,另外還有以前的初中,只能算了。
“以後你要小心點了,誰知道對方還會怎麼整你。”王長龍道。
“你說得對,不過我不怕。”有完沒完,竟然連上學都不要讓人上消停了。
王長龍和我一起回了家,在路上我問他,王林沒有去找他。
“沒有。”王長龍乾脆道:“我以後也當我爸死了,和你一樣。”
我笑了笑:“最起碼,你爸爸沒有把你賣了。”
“你以爲他不想?如果不是我現在年紀大了,沒人買,說不定會把我賣了給那兩個女的買花戴呢,算了,不說這兩爛人了。”他伸了伸懶腰,剛要說話,突然一把拉住我往旁邊拉:“唉,翠喜,你看那邊!”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瞪大了眼睛,我日,這是怎麼個情況?
原來我面前幾十米的地方,有一男一女抱在那邊啃着對方呢。男的二十出頭,長得挺胖,穿着工廠的工作服,推着一輛破自行車,而女的正是劉麗芬。
十七歲的女生不上學了,處個對象也算正常,可這是八十年代末的街頭啊,這也太世風日下了吧?
周圍路過的人全都紛紛側目,還有帶着小孩的家長臉色難看拉着孩子走遠了。
“劉麗芬不對勁。”王長龍道。
她的臉色緋紅,應該是喝多了,正在晃着身子,的確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