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時間像是上了發條的鐘表,四季交替,而村裡突然冒出來小孩子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批又一批的冒出來。

周季摸着自己好不容易留長的頭髮,讓阿孃換了那個髮型,看是好看了點,可淑女,果然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特別是周季明明都數着手指,今年自己也都有8歲了,這個頭怎麼有種被無限拖延的不詳預兆。

深秋時,太陽也沒那麼暖和了。周季提着魚竿,往那秘密基地走着

,一路上低着頭,好擋些風。

沒曾想,背後突地一聲響起來,周季心驚了一下,擡起頭,看見周伶走到面前說“哎,怎麼每次叫你,你都像個老頭一樣的耳背呢?”

幸好,周季已經習慣這丫頭的說話習慣,否則,早就不想跟她說話。

對於周伶突然轉變的這事,還得從年初時發生的事說起。

那幾天,正好下了一場雨,接連幾天都沒晴過天,周季好不容易纔習慣那有些幼稚的髮型。

下午,雨停了,周季坐在門檻上,望着好像烏雲真的要散開了。

阿孃從廚房拿出揹簍,說着“阿季,跟阿孃一起上山挖竹筍去吧。”

周季,雖然懶,可這基本的事,該做的,還是不能落下。

剛出村,沒想也正好碰到周伶和她娘,看樣子應該也是上山挖筍,忽地瞥見周伶頭上的髮型。

恩,周季笑了,幸災樂禍的想着,原來每個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換髮型,那心裡就安慰多了。

阿孃和周伶她娘在山頭說着話,周伶也沒有表示要和自己親近的意思,周季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畢竟,眼前這傢伙雖然是個女的,可在這村裡也是個小霸王了。

就這樣彼此心照不宣的往山上走去,因爲接連下了幾天的雨,竹林溼氣重,地勢又陡,堆積的樹葉什麼的。

極其的溼滑,相當不方便行走,周季兩隻拽着相近的竹竿,慢慢的往上爬着,硬是在半山腰的時候,阿孃她們才停了下來。

各自忙活着,一時間,林子裡響起着鬆土的聲音。

雖然周伶比周季大不了多少,可幹起活來,不能不說,一個頂得了兩個周季,綽綽有餘。

飽滿,肥大的竹筍,在周季眼裡就像是乖乖的跳入她的揹簍裡。

周季爲了不那麼顯得自己太沒用,也自個找着,不過失敗的例子還是有很多,比如不小心直接把竹筍挖斷,一半留在土裡什麼,這些都不在話下。

阿孃她們早早的弄好,往這邊走來,周季還像是拔蘿蔔一樣的在費力。

周伶也已經弄好了,背上了揹簍,站在一旁。

周季本來是打算放棄這個筍算了,瞄到周伶站在一旁,心想,這時候,還是有必要去維護下自己的整體形象比較好。

簡單的說,就是打臉充胖子,雖然筍是挖出來了,手裡還緊拽着竹筍的一邊,因爲用力過猛,身子向後狠狠一倒,可憐周季的屁股,摔的可不輕。

一旁阿孃擔心的,趕緊的走了過來,周季臉紅的不得了,忙拉着阿孃站了起來。

大概是周季的內心作祟,總覺得這時,周伶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下山可是周季一道關卡,路又溼又滑,深怕一不小心,啪嗒,整個人都栽下去,那就有的痛了。

好巧不巧,居然零零碎碎的又下起了小雨,嘀嗒的聲響着,落在樹葉上,拍在竹竿上甚至落在手背上,彷彿這些細小的聲音,一下的重疊了起來。

眼看阿孃她們慢慢離得越來越遠,周季心裡急的慌,可又不能一下的飛下去,如果能,周季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麻煩上天,給自己一次飛的機會。

反正自己都能碰上穿越這種事,也許,會飛這種事,說不定還真能行。

直到冷冷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拍打在周季的臉上。

唉,還是認清現實吧。

雖說掉隊這種事對於周季來說,已經是個事實了。

不過起碼,周伶還在自己視力範圍,下山這一路,真是走的小心的不得了。

意外卻突然的來了,不過不是周季,而是周伶。

就像是周季一個不留神,周伶撲通的滑倒,嚇得周季趕緊往那邊走,移到周伶面前時。

周伶揹簍裡的竹筍散落了一地,整個人坐在地上,身上沾滿了泥巴和落葉。

剛想伸手拉周伶站起來時,才發現周伶好像是腳崴了。

周季硬是用盡了力的,才扶起了周伶,還沒邁開腳步。

周伶卻不肯動,手還拾起揹簍,說“這些筍,不能扔在這,會壞掉的。”

周季,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雨不大,可這路滑,待久了,真不好出去。

看她僵持,周季也只好幫忙,把散落在地上的筍撿起來,胡亂的塞在揹簍裡。

收拾差不多了,周伶這才肯走。

周季儘量的扶着周伶,在下山的道路上,兩個人真的不好走,道路又滑,好幾次周季差點滑倒,牽連到周伶。

真的,非常尷尬的事。

好不容易回到平坦的地面時,周季都分不清自己臉上是汗還是雨水。

周伶的阿孃來的及時,周伶直接就被她阿孃抱着走了。

一旁的阿孃,擔心的問“有哪裡摔着了?”

周季搖頭,回着“阿孃,沒,沒有摔着。”

阿孃這才放心拉着手,說着“那就好,趕緊回家,不然生病,就不好了。”

因爲那次淋雨事件,周季整整兩天宅在家,沒幹過農活。

而周伶大概有一個月,沒有出過家門,這,還是周季在阿孃那裡聽來的。

再之後,周伶對自己的友好度,蹭蹭的往上漲。周季,也是納悶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纔想明白,人家,這是在表示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