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導師緊接着小聲道:“紀院長,因爲今年的交流賽是雲大拿了第一,所以按照規矩來……”
紀凜嶺也意外的看向他,“A國拿了第一?”
他就離開了K洲這麼點時間,A國居然還拿了個第一?
“事情是這樣的……”
年輕導師開始給紀凜嶺講述比賽發生的事情,以及最後緹奇和傑斯明出現,幫了一把雲大的過程。
紀凜嶺的臉色稍微轉好了,尤其是想到了緹奇和傑斯明的背景。
旁邊的院長助理見紀凜嶺長久不吭聲,也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立刻諂媚道:“既然是規矩,咱們就按照規矩來。
說到底,咱們和R國計算所一向交情不錯,也算賣馬庫斯一個面子了。不過——
咱們實驗中心有實驗中心的規矩,考覈期沒有達標的學生,是必須離開實驗中心的。”
聞言,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這次的考覈,雲大的學生怕是一個都留不下來了。
不過,在場的也沒人反對。而個別有其他心思的,例如胡廖蕁意識到自己手裡的籌碼在增加,不怕裴允歌不心動,嘴角也微微揚起。
連瞿懷恩也神情淡淡的。
對他來說,A國的學生是有天賦的。可惜資源少,年紀也大了,根本無法用來培養。
還不如早點離開,換些有機會的。
等這件事做完定論後,進入下一個話題討論時,瞿懷恩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感覺到在場的人的目光,瞿懷恩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立刻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思緒着自己今天怎麼沒把手機調靜音。
瞿懷恩看到是陌生電話,立刻接聽了。
“喂?”
對方的聲音懶洋洋的,但好聽的很,似乎還挺有禮貌:“瞿導,上次您丟失的數據,我這剛好有一份,還增加了幾個實驗分析,要給您送辦公室嗎?”
瞿懷恩皺眉,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實驗數據外泄了:“你是誰?”
“我是雲大的學生,裴允歌。”
話落。
瞿懷恩沒有猶豫,立刻掛斷了電話,對紀凜嶺示意道:“抱歉,一個騷擾電話。紀院,您繼續吧。”
說完,瞿懷恩面無表情,也不忘給自己的手機設了個靜音,揣回兜裡。
他不管裴允歌用了什麼辦法,拿到了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可這樣張揚又目中無人的性格,一看就是來實驗中心玩票的。不說是不是一個好苗子了,這種人堅持科研路都難。
……
普通實驗室。
剛被掛電話的裴允歌:“……”
破老頭脾氣挺大。
高麗鑫好奇的圍了上來,眼神亮晶晶的問,“瞿導說了什麼?”
裴允歌眼皮一動,一轉頭就看到原本自信飛揚的雲大學生們個個精神不濟,眼神畏畏縮縮的試探模樣。
原本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她默了默,又隨手把徐夏寧撈了過來,模樣仍然意氣風發,挑眉道,“他說啊——
大家幹得不錯,今天可以放假一天。”
高麗鑫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其他人也突然有了精神,像是突然打了亢奮劑。
徐夏寧狐疑:“裴允歌,你別害我,我看網上可沒發通知。”
“待會兒就有了。”
裴允歌琢磨了下,“他還說,明天來給你們帶課。你們要不要先去餐廳給我定個火鍋?”
高麗鑫激動起來:“不是吧?!瞿導會來帶我們的課?!”
“走走走,我早就想吃了火鍋了!天知道這段時間在K洲我有多累!”
“老裴,那你還留在這幹什麼?”
“給我們瞿導交個報告。”
裴允歌說完,一幫人就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往外大步離開了。
無人的實驗室裡,裴允歌隨手扯了張椅子,電腦開機後,漫不經意的用溼紙巾擦拭着手。
“我們當家長的——”
慢悠悠的說道:“還就受不了這點破事了。”
不出兩分鐘,裴允歌面前的電腦屏幕就顯示了一級實驗中心的網站後臺。
徐夏寧幾個還沒走到一樓,後臺就紛紛收到了一條內容一致的信息。
【親愛的學生徐夏寧:
您好,爲了感謝您這一段時間在一級實驗中心的付出和成果,實驗中心將在今天下午特批半天假期。
最好的祝願。
瞿懷恩團隊。
一級實驗中心。】
……
徐夏寧幾乎激動到跺腳:“我靠我靠,真的是瞿懷恩導師發來的!!”
高麗鑫匆匆翻開後臺,看清內容後,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
很快,她也興奮道:“居然是真的!我還在瞿導的日期表裡看到,他明天來咱們這教課!!”
陳斌也覺得震撼:“朋友們,真的不是一級實驗中心的送別禮嗎我就說?”
與此同時。
還在開會的怨種瞿導還不知道,自己明天得去普通實驗室被動教課了。
而樓下的保安,看着陳斌幾個人刷卡出門,原本心裡還在犯嘀咕。
這雲大的幾個人怎麼連早退都這麼猖狂,完全不避諱人的。
可更沒想到的是,雲大一行人離開後,他電腦自動備份的打卡機制裡,竟然顯示雲大的學生是正常到點離開。
“什麼情況?雲大學生可以放假了?”
保安喃喃自語:“等等不對啊,實驗中心的假期除了節假日,都只能靠實驗成果的積分來攢的。”
就雲大的幾個學生,能有什麼破成果啊!??
很快,連保安都收到了“瞿懷恩”發來的特殊批假通知。
此時此刻,整個實驗樓都轟動了。
大家都知道瞿懷恩竟然給雲大學生批了假期,只有瞿懷恩本人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
瞿懷恩通宵做完了最後的實驗數據,在辦公室裡刷牙,才逐漸清醒過來,感知到門口一直有學生“路過”,像是在看珍稀動物。
“……”
瞿懷恩隨機拎了個男生進來,不苟言笑的問:“怎麼了?我辦公室很好看,還是有什麼東西被你看上了?”
“沒、沒有,瞿導。”
男生哭喪着臉,看瞿懷恩表情越來越嚴肅,只能小心翼翼地說:“就是想知道,您什麼時候去給雲大的學生上課。”
“給雲大的學生上課??什麼課???”
這話甚至讓瞿懷恩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
男生立刻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搜出了內容如珍似寶的獻給瞿懷恩看:“瞿導您看,是您自己說,今天給雲大學生上課的。”
他注意到瞿懷恩的精神狀態不對,小心翼翼的問:“您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瞿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