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計!布蘭靜靜坐在那裡,輕輕感嘆了一句。這一切,從安亞王國掠走格林的王室開始,就埋下了隱患。
當布蘭自認爲震懾住安亞人時,卻在驕傲得意中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安亞人走的乾淨利落,這裡的麻煩與他們再無關係,任何惡果都只能由這裡的人承擔。
甚至連白袍都可能被算計了,畢竟那時的帕楚沒有隱藏投奔自己的意圖。出了事故,也必然會讓他心生芥蒂。
隨着對這個國家的瞭解,布蘭發現格林的王室還是很有能力的。他們在時,高層雖有爭鬥,下面的秩序卻一直很平穩。國內也算富足,人口也在持續穩定增長着。
但此時的布蘭卻希望格林的王室或是貴族,是一羣無能之輩。哪怕弄得民不廖生,也不會讓局面崩壞到如此地步。龐大的人口,如今成了動亂之源。
布蘭甚至爲格林的王室、貴族感到惋惜,認爲他們生不逢時。如果不是北地、龍騎的戰力太過強悍,這裡也許是另一番景象。
可是布蘭總感覺有些不對,好像這些災民瞬間就冒了出來,沒有絲毫緩衝,而且地方貴族表現得太過無能。
想不清,布蘭也就不再去想。一個消息卻在此時傳到了他的手中,尼爾斯家族的領地遭受到了衝擊,目前正龜縮在城堡中固守待援。
這讓布蘭不僅皺起了眉頭,尼爾斯家麼?這讓他不由產生了遲疑,有人想逼我出手麼?
看着城中衆多的巫師,看着依然爲駐地忙碌不休的白袍,布蘭有些頭痛。他和這些人,只是一羣爲魔力而生的人。在追求魔力獲得力量的同時,頭腦也開始變得簡單。這本就不是一羣勾心鬥角的人,讓他們去處理這種事情,不知要死多少人。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布蘭升起了一勞永逸的念頭。
他不想被人牽着走,也不想被牽扯到這種漩渦中。若是今日退讓了,那麼以後呢?這些人的歸屬,這些人的子子孫孫豈不是都要騎到自己頭上?
龍騎沒有高興幾天,就接到了布蘭的來信。來信說:他不希望再看到東海岸有半死不活的人跑出來。
王都中的貴族也同樣接到了布蘭的來信:他不希望有災民出現在兩分山路口,希望這些貴族別逼得他爲這些災民討還公道。聽說尼爾斯家族遭到了侵犯,他不想見到這個家族受到太大的損傷。
北地城的巫師還是被派了出去。按照布蘭的要求,他們不參與直接的求援,僅是監督、彙報。還有,對一些人、一些事殺一儆百。
布蘭不會直接伸手,因爲他沒有這個能力。他自知不是一個善於管理交往的人,三、五個人他能照顧周全,二三十人也還能表達心意。若再多些,布蘭相信自己會弄得一團糟。但一些話語,從他口中出來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凡人的事情交由凡人解決,身爲巫師只需俯視世間,讓他們各安其位。
北地城的動作,讓貴族們大失所望。北地城變得更加超然,甚至將他們視作了奴僕——巫師的奴僕。
既然你們想要建立秩序,那麼我就給你們秩序好了。隱隱猜到貴族的目的後,布蘭表現得極其冷血,不在乎災民,不在乎依然安逸的貴族,甚至毫不掩飾的開始了殺戮。
面對布蘭的瘋狂,所有人都怕了。王都中幾位勇敢的貴族,已經闔家被掛到了城門口。災民中不怕的人,也已被釘到了木樁之上。風中搖擺的屍體,垂死者的呻吟,讓王都內外有秩了許多。
北地城遊走於各地的巫師,表現得更加決絕。他們用行動告訴一些人: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格林多年的風調雨順,糧食儲備應該可以應付這場人禍。只要能恢復秩序,只要有人居中主持。王都中權貴仍然把持着這個國家的命脈,種種機構也不曾撤銷,相應的權責也一直在行使。僅是缺少一些大義,讓許多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許多人的性命因此成了這種心思的犧牲品,布蘭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後悔,但他一定要讓這羣人受到足夠的教訓。他要讓這羣人明白,格林是他們自己的家園。如果他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麼布蘭更不會在乎。
我只是一個外來者,一個沒有多少耐心的巫師。
大多數白袍帶着一些新進弟子在外奔波,這讓北地城冷清了許多。白袍的駐地中,巴茲正指揮着人不停的忙碌着。相比白袍,巴茲的統籌規劃讓那裡有序高效得多。看了巴茲的表現,布蘭對自己的一些打算產生了懷疑。
巫師們不是一羣合格的統治者,新的秩序想從巫師的手中誕生,不知要歷經多少波折。而一旦陷入世間的權勢之爭,這些巫師還會受到魔力的青睞麼?
而失去魔力的青睞,這些人又能保有多少實力?不夠強大的巫師,又能有多少震懾?又有多少人會重新淪爲他人手中的工具?
布蘭有些無奈,本想再等兩年的。
他叫來了伊爾,問道:“想執掌一地麼?”
猶豫中,伊爾試探道:“能否允許我,在您身邊再學習幾年。”
布蘭嘆了口氣,“只是暫時的,你先到王都坐鎮幾個月。半年後,我會讓其他人替換你回來,這裡沒有人比你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