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德戀戀不捨的走了,留下有話要談的布蘭和西納。在等待羽人遠離期間,布蘭開始仔細檢視兩棲人的守護。
他還活着,卻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體內的果實依舊完好無損,只是被禁錮了力量。布蘭不禁暗暗讚歎——好手段!
這讓他對西納這些人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同時也再次認識到他們身上依然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西納輕輕攪動身軀,發出一陣嘩嘩的水聲。見吸引到布蘭的注意力後,詢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沒有,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向是走到哪算哪。你呢?”
“繼續在海中游蕩,尋找下一個獵物。對了,順便提醒你一句,那些兩棲人會把這件事情怪罪到你身上。”
“來吧,希望他們真的有膽子過來。
另外,一接到傳信我就把謠言散播出去了。說是兩棲人不知爲何惹怒了你,被你聯合海中的蝦兵蟹將設計埋伏。”布蘭呵呵笑了幾聲,“想必現在防線上已經歡聲雷動,歌頌你的英明神武。”
海面微微動盪,西納苦笑着說道:“沒用的。人們的主要目標依然是這裡,不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就算髮覺一些疑點,也多半會裝傻。只要沒有切實的把柄,他們就不敢輕起戰端。畢竟相比我們這些人,你們似乎更好對付。
若不是你一口吞下斯瑞德,讓所有人心存顧忌。那些從循環中漸漸醒來的老傢伙,恐怕已經找上門來。”
布蘭搖搖頭,“已經找上門了,而且那天你還見過。”
“對了,能請教一個問題麼?”
布蘭點點頭,“正好我也有問題想請教你。”
“你把斯瑞德禁錮在什麼地方?”
“鎮壓在魔力之海的下面。”
西納驚呼一聲,“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現在的西海岸長年被濃霧籠罩,是誰在那裡搗亂?”
“幾個不值一提的傢伙。他們來自於海洋,附屬於巴魯大陸。統治着幾個不大的海島,以及周邊海域。真正能上岸的僅是數量不多的島民,其他多是些海中生物。
他們不過是想從中分食些利益,所以甘願成爲馬前卒。真正隱藏在背後的力量至今也沒有明顯動作。
一顆果實,我就可以再爲你轉上一圈。怎麼樣?”
見到布蘭搖頭拒絕,西納繼續說道,“循環建立的如何?不如像我這樣,還能自由一些。”
“像你這樣,永遠被禁錮在海中?”
“至少這會讓你擁有生存下去的機會,讓你成爲一個難纏的存在,讓所有人對你心存顧忌。當前的局面你是沒有勝算的,拖下去只會對你不利。”
布蘭依舊搖搖頭,“我自知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無需再像另一個怪物學習。其實在見到你之後,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我早已掙脫了某些束縛,也擁有遠超你想像的自由。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開始畏懼陽光,喜歡潛藏在夜色之中。但我覺得那不對,雖然夜色能夠讓我感到安寧,讓我的力量無比強大。可在內心深處我依然想要站到陽光之下,想要擁有親人的矚目,朋友的關心。
就像你一樣,多少年過去了孤獨早已成爲你的一部分,可你依然想要一個夥伴。難道你沒有發覺麼?你對我的態度有些太過友好。
你和我的確都是怪物,我對你也充滿同情甚至是憐憫。不要誤會,因爲這份同情和憐憫也同樣是給予我自己的。
可是,你和我終究是不同的。”
布蘭擡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頭,“我想要站在陽光之下,所以我將那些屬性截然相反的魔力禁錮在我的靈魂當中。
你曾經說過我們是同類,我們無所畏懼,我們所求的只有力量。
看!這就是你我的不同。我追求的不僅僅是力量。我依然想要保有一些人的感覺,例如朋友、家人,甚至不惜爲此牽就某些人,某些事。”
布蘭雙眼中顯出一圈星河,“知道麼,我只要屈從於本能中魔力的選擇,將禁錮在靈魂中的某些東西釋放出去,我就能夠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
眼中的星河隱去,布蘭無所謂的聲音繼續響起,“可是我不能。那會讓我徹底迷失,讓我失去脫離魔力之海的最後希望,就像如今的你一樣,失陷在這個看似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中。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謝謝你這個怪物同伴的提醒。”
說到這裡,兩個怪物都失去了談話的興趣,同時陷入沉默。連附近的海水都一同失去了顏色和聲音。
……
與靜默的海灘不同,北地城卻熱鬧非凡。前來參加婚禮的安亞人開始大量涌入,因爲這層聯姻關係讓彼此間友善了很多。
最近城中冒充法師的人越來越多,一些小巧有趣的戲法被渲染成法師的力量,並弄出了一個相當有蠱惑力的名字——法術。
這些小把戲騙不了當地的居民,但用來哄那些安亞的傻子卻是相當容易。這讓露伊和珍妮有些擡不起頭來,天天被親朋好友拿一堆破爛追問法術用品的作用,着實有些丟人。
兩人用於練習的龍金材質的小球也不見了蹤影,一番追問後卻無人承認。
咒語!這是露伊和珍妮最近掌握到的一個竅門。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露伊大聲念出了這個世界上的首句咒語。
“花花大人、古樹大人、妖精大人請幫幫我們吧!”
在人們的驚奇注視下,咒語不負衆望顯靈了,而一直暗暗擔心的兩人也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時靈時不靈的咒語沒有在關鍵時刻讓她們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