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污本體就是個笑話,魔力怎麼可能被污染?那些被引入到魔力海中的凡物,若是脫離保護,只會瞬間化爲虛無。
而且,潔娜也不像是有潔癖的人,只看她在巴魯大陸玩泥巴,玩得很開心就知道了。
那麼,只能是雙翼城的這羣小混蛋,開始習慣將他當工具使喚。雖然他在調用別人的力量時,也大多抱着這種態度,但是反過來就不太舒服了。
搶來的飯食總會讓人食慾大增,所以這頓加餐北地城吃得興高采烈。
吃到高興處,瑪麗又口無遮攔提出也想進入魔力海中洗練,可惜被無情的拒絕了。布蘭在一番勸說後,總結道:“總要再多生幾個孩子,爲家族人丁興旺盡些義務。”
瑪麗立刻來了精神,“生幾個?”
布蘭磨磨牙,“八個!”
“大多,少點行不?”
在一番討價還價中,最終一致決定最少生二個。瑪麗更是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搶先完成任務。
……
夜色已深,西境高大的城牆上,文森依然閉目而立。感知中,身邊的一切正飛速遠離,就連腳下的城牆也已消失不見。他懸浮在黑暗空寂的世界裡,是那麼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也正是這樣,他找到了自己意識世界中的惟一。沒有欣喜,也沒有恐慌,有的只是平靜。因好勝而產生的急切,也在此時煙消雲散。
夜風中,身上的汗水開始緩緩消散,氣息也由急促有力轉爲中正平和。
呼吸變得越來越悠長,胸腹間的起伏慢慢生出一絲韻律感。如風吹過山林,形成陣陣林海濤聲;如月光下,輕輕拍擊沙灘的浪花。
一搖一擺,一起一伏中,力量也變得連綿……
文森緩緩張開眼睛,眼中雖有喜色,卻不熾烈。他彷彿又回到了與魔族交戰的時光中,生死、勝負都不重要。只因沒人能夠保證什麼,無論是生死,亦或是勝負。他只需面對,只需無所畏懼的迎上去。
成功了,他不僅是成功的完成了魔力的運轉,更成功的找回了那顆屬於戰士的心。
布蘭、莉莉,還有那些成長起來的小巫師,不斷展現出的力量讓他們感到欣喜的同時,也讓他們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一直潛藏在心中,只是一直沒有察覺到。或是不願,或是不想表現出來,每個人都選擇將這股恐懼掩藏在心中。
隨着恐懼一起掩藏的,還有許多高貴的品質。
……
北地城中,布蘭半張個嘴對着西境的方向發呆。就連喵喵的小手伸進他的嘴裡淘換,也沒能引起他的反應。直到身邊的丹妮連續敲打了數下,纔將他喚醒。
“怎麼了?”
“他成功了。”
“誰?”
“文森!我的舅舅。”
略顯親近和正式的稱謂——舅舅,讓屋中的衆人感到詫異。在一起久了,家族中的人都知道,布蘭那令人感到彆扭的性格。當面還好,背後極少使用這些稱謂。
丹妮有些不解,“成功不是很正常麼?你之前就說一定會成功,因爲那時你曾嘗試過。怎麼,反而感到驚訝了?”
“我以爲他會很興奮,沒想到會如此平靜。”
布蘭輕輕拍了拍手掌,憑空顯示出一段影像。在圓月的映襯下,在陰影與夜色中,文森正從高大厚重的城牆上從容而下。
布蘭帶着遺憾,隨口品評:“有幾分我家丹妮的影子,可惜了!”
丹妮露出一絲笑意,只有她反應過來可惜的是什麼。布蘭一定在等着看熱鬧,希望看到文森歡呼雀躍不穩重的一面。
瑪麗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可惜什麼?”
“可惜——”布蘭略作思考才繼續道,“你們大多不如他。”
瑪麗立刻撇着嘴,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提高聲音說道:“就憑他?真打起來,不見得是我的對手。”
布蘭沒理她,而是轉向其他人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丹妮看到衆人露出思索的樣子,卻又遲遲無人回答。只好試着給出一個答案:“無畏!”
於是衆人都是眼睛一亮,一個個挺起了胸脯。瑪麗再次說道:“我們也不怕死!”
布蘭嘬着牙槽擠出幾個字,“你那是犯混!”
“我真不怕死!”瑪麗再次強調了一遍,並且還引來幾個支持者的點頭。
“但許多事情依然會讓你畏縮,讓你害怕,甚至是逃避。”布蘭搖搖頭,“其實我也一樣,也不怕死。但坐在這裡的,能夠配得上無畏的只有丹妮。”
布蘭嘆息一聲,“無畏!豈能簡單的等同於不怕死?何況,你還沒有面對過生與死的恐怖與考驗。”
布蘭指了指畫面中的文森,“但是他,還有那一代人面對過,所以不要在他們面前說什麼——不怕死。
我們丟不起那個人!
那是超越生死的境界,我真的很羨慕。”
布蘭難得認真起來,屋中的人也隨即變得嚴肅。
但是剛剛形成的氣氛,很快就被布蘭打破了。他撇着嘴用不服氣的口吻總結:“可惜,還是要憑實力說話,無畏不能當飯吃,也不能讓實力突飛猛進。
所以,許多時候不怕死也就足夠派上用場。”
丹妮瞪了一眼還想繼續胡說八道的布蘭,輕輕咳嗽一聲將衆人目光吸引過來:“這種精神對我們依然很重要,無畏會讓我們在困境中找到方向和出路。
不怕死不算壞事,但也不算好事。它有時會成爲最好用的藉口,用不怕死去消極對待,從而放棄所有希望。”
丹妮加重語氣,“無畏!只因這個世界比我強大的,太多、太多。而我所能做到的,僅是無所畏懼的面對。
無論面對的是什麼?這就是我的選擇。”
祝大家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