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姜長風永遠記得在《求生六十六天》這款綜藝裡,司扶傾是如何從容不迫地對他說——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NINE。”
面癱歸面癱,但他可是一個精神正常的普通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姜長風也無法淡定。
但後來這種事情越來越多,他就習慣了。
十分扭曲的習慣。
可他習慣了,大衆卻無法冷靜。
“……”
直播間的彈幕在瞬間清空了,乾乾淨淨的。
粉絲們顯然都被鬱夕珩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震傻了。
足足沉寂了三十秒,鋪天蓋地的問號和感嘆號淹沒了直播屏幕。
【臥槽???】
【九神,你別嚇我啊,你一個技術遊戲人員,不可能和零首席和RM首席有任何共同之處!】
【等等!怎麼就沒有共同之處了?聽說零首席讓那些跨國罪犯們聞風喪膽,九神也讓遊戲裡的Boss喪魂落魄。】
【不不不,兩個還是不同的,零首席分明是那種拿着劍在屍山血海裡進出的,咱們九神是隔岸觀火,殺人於無形之中,衣服都不會沾染一點血。】
【反正我不信,九神都沒有露過臉!】
司扶傾挑了挑眉:“怎麼辦,他們都不信誒。”
鬱夕珩稍稍地看了直播一眼,聲音淡淡的:“稍等。”
他擡起手,開啓了攝像頭。
下一秒,直播屏幕的右下角出現了一個框。
這一刻,所有觀看直播的網友都能夠看到穿着一身深灰色西服的男人,內裡的白色襯衫和領帶一絲不苟,手腕上的腕錶和袖口折射出來的光交輝相應,尊貴盡顯。
他眉眼沉靜,瞳孔幽深,浮翠流丹一般,微光明滅。
所有情緒都內斂在眸底深處,難辨深淺。
的確很難想象這麼一雙修長的手同時適合鍵盤和武器。
網友們:“……”
網友們淡定不了。
【兄弟姐妹們,我裂開了……】
【我也裂了,我的頭呢?我的下巴呢?完蛋了找不到了。】
【下次再自曝能不能提前預警?讓我先吃顆藥,我這心臟受不了。】
【預警顯然是不可能的,很顯然,無論是NINE神還是九神,總是會在不經意給你沉痛一擊,不說了,我先去喝口水緩緩。】
【嗚嗚嗚傾傾不愛我們了,她都不給我們說!難怪九神只對NIN神好,你們倆肯定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冤枉啊,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司扶傾摸着下巴,“當時我重新撿回號玩遊戲,剛一登錄,就被你們的九神給秒殺了,後來我就追着他砍了幾條街。”
“再後來有一次組隊我忘記變聲了,他聽出了我的聲音,我們就線下真人對打了。”
鬱夕珩並沒有反駁,他只是偏過頭,眼神柔軟帶笑:“嗯。”
【我愛聽,九神追妻火葬場!】
【好寵好寵,兩位什麼時候正式官宣什麼時候結婚?!】
【靜等官宣,不請全球人吃酒席說不過去了啊。】
很快,有網友扒出了幾年前司扶傾帶領五州戰隊參加決賽的視頻,裡面有九神和NINE神的同框鏡頭,只不過九神戴了面具,但面具並無法遮掩住他的身材和氣質。
而也因爲氣質出衆、身形過於完美,不少人扒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能夠對上號的人。
如今,九神的真實身份得到了展露,網友將這張同框照和鬱夕珩的照片進行了對比,確認匹配無誤。
#鬱夕珩#
#那個三重身份的男人#
#私慾夫婦#
#雙九組合#
熱搜不出意外的爆了。
同一時刻,桑硯清的手機被打爆了。
“桑女士,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打電話的還是微博程序部部長,他欲哭無淚,“再發生這種大事,提前打個招呼啊!雖然該崩的還是會崩,但有計劃的崩總比猝不及防的崩好啊!”
桑硯清已經快不認識崩這個字了,她委婉道:“這次不能怪我們傾傾吧,不是她乾的。”
“怎麼不是?就是!”半禿頭的程序部部長很激動,“他們倆還需要分彼此嗎?我早都看透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婦唱夫隨!”
桑硯清:“……”
這話很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安撫了一下受傷的程序部部長爲數不多的頭髮,桑硯清將電話打給了司扶傾。
此時此刻,司扶傾帶着白瑾瑜進到了副本里,她空出一隻手按下了接聽鍵。
聽完桑硯清的叮囑後,司扶傾十分誠懇地開口:“我一定提醒阿九,讓他下次注意。”
桑硯清:“……要不然還是不用了。”
反正微博都已經崩潰了,崩着崩着也就崩習慣了,想必程序員們頭髮掉着掉着也習慣了,掉多了還能拿去換一個不鏽鋼盆。
她算是看明白了,就算她家藝人記得提前打招呼,她家藝人身邊的大佬們也沒有這個意識。
今天是鬱夕珩,明天說不定就是姜長風。
【嘎嘎嘎,我猜一定是程序部又找上桑姐了,好慘啊。】
【換成我是程序員,也得發瘋。】
【兩位大神請愛護一下程序員們的頭髮。】
消息很快傳到了海外。
神諭坐擁數十億玩家,消息一出,全球電競圈震動,特別是備戰今年OPL聯賽的西神戰隊。
五年的時間過去,曾經和司扶傾一較高下的Kill已經二十五歲了,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從西神戰隊退役了,偶爾會進行遊戲直播。
Kill在被司扶傾和鬱夕珩擊敗之後,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反思,最終收斂了屬於自己的高傲,重視其他參賽人員,和其他帝國公國的電競選手進行了多次友誼賽。
雖然西神戰隊被五州戰隊擊敗,但卻在這幾年收穫了更多的粉絲。
但Kill年少成名,驕傲不可磨滅,依然會跟五州戰隊的成員暗中較勁。
他對司扶傾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時不時地還會和九神比一比。
直到這一刻,Kill算是服氣了,在自己的公衆社交平臺上更新了推文。
【@西神戰隊Kill:自閉了,打遊戲沒人家好,長得也沒有人家帥,收拾收拾回去種田了。】
【K神,別自閉,咱們是人,人不能和變態比。】
【嘶……K神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種田也比不過人家呢?】
【種田也是需要技巧的,養花也會養死的,咱們不適合種田,聽話,安安心心當遊戲主播吧。】
經過全球各地的廣大粉絲們的安慰,Kill更自閉了。
自閉之餘,他倒是還記得給司扶傾和鬱夕珩發去了賀電。
《神諭》的新副本首殺毫無疑問地落在了司扶傾的手上。
雖然白瑾瑜玩遊戲的時間晚,但技術並不差,她歡歡快快地收好司扶傾給她的神級裝備。
謝譽瞥了一眼已經關閉的直播間,終於慢悠悠地開口了:“帶漂亮妹妹玩遊戲?”
“怎麼啦不允許嗎?”白瑾瑜理直氣壯,“我只帶漂亮妹妹玩,不帶你玩遊!”
“允許。”謝譽並沒有欺負她,而是說,“你想做什麼事情,我都允許。”
白瑾瑜立刻往後跳了一步,結結巴巴:“你你你花言巧語!”
“花言巧語?”謝譽重複了一遍,神情懶散,“不至於。”
“我不聽。”白瑾瑜捂住耳朵,“你這個黑芝麻湯圓。”
她飛快地收拾好了包,一溜煙地跑出了宴會廳的門,回到了別墅。
這個時候,鳳三、溪降和沉影正在花園裡邊除草邊聊天,白瑾瑜很高興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щщщ_тt kΛn_CΟ
“小白小姐!”鳳三感動至極,“您終於記得我了!”
白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也不知道我失憶了好幾次,沒關係,我現在都記起來了,記得小三三你陪我跑步呢。”
鳳三:“……”
三秒後,他幽幽地開口:“您能別學司小姐這麼叫我嗎?”
白瑾瑜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能。”
溪降往她身後望了一眼:“小白小姐,謝公子竟然沒送您回來?”
聽到謝譽的名字,白瑾瑜的神經瞬間繃緊了:“他爲什麼要送我回來?”
溪降脫口:“因爲謝公子和您一向形影不離啊,只要他沒在拍戲,他就會一直看着您。”
白瑾瑜停下腳步,蹭蹭蹭地跑到溪降面前:“你繼續說。”
“你昏迷的那段時間,謝公子整個人都變得很可怕噢。”溪降想了想,壓低聲音說,“他連笑都不笑了,連司小姐都說他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白瑾瑜愣了愣。
溪降沒發現她的異常,還在自顧自的說:“有一次小白小姐您忽然高燒不退,司小姐說這是魂魄和身體融合的正常情況,但謝公子連着守了您五天五夜,沒合過眼。”
五天五夜不合眼對一個超A級進化者來說,算不了什麼,更不必說那時謝譽已經步入了靈聖境。
白瑾瑜的手指緊了緊:“嗯,我知道了。”
“小白小姐,我真的沒有見過像謝公子這麼敬業的。”溪降感嘆了一聲,“比我敬業,我要向他學習!”
白瑾瑜沒聽到這句話,她又離開了別墅,騎車前往超自然管理局。
沉影放下掃帚,終於看向溪降:“其實你可以不必說後面那句話?”
“爲什麼啊?”溪降摸不着頭腦,“我沒說錯啊,謝公子就是很敬業,不愧是司小姐帶出來的學生,打工狂呢。”
沉影憐憫地看着他:“因爲九哥只會把你發落到極北之地,讓你看守邊境,但換成謝公子,會真的打你。”
溪降:“???”
到底是爲什麼啊?!
**
超自然管理局。
白瑾瑜恢復了記憶後,十分熟悉這裡的路。
靈盟的守衛也都認識她,和她友好地打招呼。
“瑾瑜來了?”看到白瑾瑜,雲風致有些驚訝,“來找阿譽的嗎?他有些不舒服,回來就躺下了。”
“不舒服?”白瑾瑜緊張了起來,“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當然,這小子可最喜歡你了。”雲風致說,“你去看看也好。”
白瑾瑜點了點頭,前往謝譽的臥室。
她敲了敲門,但一直沒有迴應,不由地有些擔心,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年輕人靜靜地躺在牀上,他緊緊地閉着眼,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沁出。
“不會是發燒了吧……”白瑾瑜上前,伸出手準備去試探一下他的額頭溫度。
卻在才觸碰到他肌膚的時候,他倏爾睜開了眼,瞬間扣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一個天旋地轉,她被謝譽的胸膛壓住。
白瑾瑜睜大了雙眸:“謝譽!”
她看他似乎有些不舒服,好心來看他,他竟然把她壓在了身下。
可惡!
要壓也是她來壓!
他並沒有放開她,只是擰緊眉頭看着她,慵懶散漫的目光下卻暗藏着至極的偏執。
她從未見過這樣子的他。
白瑾瑜的心猛地一跳:“譽譽?”
青年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不在狀態。
過了幾秒,他似乎認出了被他壓着的人,神情有瞬間的震動。
“抱歉,做噩夢了。”謝譽一手按住頭,慢慢地坐了起來,“嚇到你了吧?”
白瑾瑜搖了搖頭,她湊了過來,擡起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呀,怎麼回事?”
謝譽沒說話。
白瑾瑜又問:“哪裡不舒服嗎?”
“那個時候,我被你推出了永恆大陸。”他靜靜地望着她,忽然開口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看見你給我的貔貅毛一點一點地化爲虛無。”
他抓不住,也留不住。
他所擁有的力量在這一刻告訴他,無能爲力這個詞有多麼的可怕。
謝譽頓了下,終於將問題問了出來:“那時你在想什麼?”
白瑾瑜呆了呆,她小聲:“因爲很危險,靈聖境之下肯定會死,你對我那麼好,我不想你死。”
謝譽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臉,卻又停在了半空中,只是笑了笑:“我也很怕你就這麼消失了。”
白瑾瑜的身份和血統特殊,除了司扶傾外,無人能夠召回她的靈魂,爲她重塑身軀。
即便是司扶傾,也是生生廢了半身的修爲。
他守了她三年,而她終於能夠再一次站在他面前,如此鮮活生動。
白瑾瑜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手也終於撫上了她的臉:“很喜歡你,只是因爲你。”
謝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