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務也十分頭大。
西江月其實是瀾旗下新推出的品牌。
瀾，世界馳名成衣箱包品牌，坐擁不少知名設計師。
也是大夏帝國唯一能夠跟西大陸那些奢侈品牌抗衡的公司。
但因爲西江月走的是國風小衆路線，又才創立，所以瀾總部並沒有太重視，只交給了下面的人去辦。
誰知道曲凌雲會閒的親自來一趟？
誰又會知道司扶傾剛好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場務搖了搖頭，神情憐憫。
曲凌雲不僅僅是導演，也是設計師。
他年少成名，二十二歲就憑第一部電影提名格萊恩獎。
他對藝人的臉有着嚴格的要求。
可以不美，但一定要乾淨，面試的時候絕對不能夠帶妝。
業界內的藝人們也都知道曲凌雲的習慣。
有一次有位女明星專門花了一個素顏妝，也都被曲凌雲看了出來，被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曲凌雲的名氣極大，不少藝人都想搭上他的路子，指望能夠參加他導演的電影，在娛樂圈一飛沖天。
但這三年他都在閉關設計衣服珠寶，已經很久沒有拍過電影了。
倒也挺可惜的。
當然，曲凌雲親自來了這件事情場務不會往外說，引起轟動就麻煩了。
司扶傾眯着眼看了場務兩秒，隨後慢騰騰地拿出手機，給在外面等候的姜長寧發信息。
【我能走嗎？我肯定選不上的，白跑一趟還不如早點回去，還能吃頓火鍋。】
【姜長寧】：不行，最多給你做抹茶燕麥盒子。
司扶傾這下很果斷。
【成交。】
有好吃的了。
十分開心。
談判完畢，司扶傾將手機放好，擡眼：“有隔間或者化妝室嗎？”
場務的心情很差，語氣也很衝：“說了這裡就有熱水，直接卸怎麼了？”
“長得太醜。”司扶傾十分淡定，不緊不慢，“怕卸完了嚇人。”
場務：“……”
工作人員：“……”
聯繫了一下拍攝導演，場務這才帶着司扶傾去隔壁的小化妝室。
人羣主動讓開，但目光依然追隨着而去。
“咔嚓”一聲響，是手機拍攝的聲音。
十分的細微，沒有人注意到。
司扶傾腳步頓了下，神色不動，接着向前走。
嘈雜聲漸漸歇止，但其他試鏡的人卻依然頻頻望向司扶傾離開的方向。
左邊的一個角落裡，一個同樣戴墨鏡的女人側身站着，手上拿着手機。
響了三聲後，那邊接通。
“輕顏，你知道嗎？我在試鏡現場遇見司扶傾了！”女人壓低聲音，很興奮，“剛纔場務親自出來讓她卸妝，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下她絕對逃不過了，真是笑死我了。”
司扶傾自從進娛樂圈後，就沒有以素顏出現過在衆人面前。
有不少狗仔都蹲過她，但是依然沒能成功拍到她素顏的樣子。
司扶傾似乎也挺滿意她的妝容。
曾經在一款節目上，主持人還就此問過她，她的回答是這樣喜歡她的人會更多。
女人完全不能理解，她只覺得司扶傾腦子有病。
“強制卸妝？”林輕顏有些驚訝，“你去拍的什麼廣告，怎麼還強制？”
“一個小廣告，公司非讓我來。”女人挺不屑，“不過拍攝導演的眼光挺高，到現在還沒有人通過第一輪試鏡。”
“我就隨便試試鏡，他們要不要我我還得考慮考慮。”
“素顏啊……”林輕顏抿脣笑，有意無意地說，“我覺得應該有很多人感興趣。”
“那可不。”女人也笑，“感興趣的人太多了，我沒見過她，只是聽你說起，我也想知道她有多醜。”
林輕顏笑容擴大：“那就麻煩你了，若潼。”
“沒問題，輕顏你等着。”徐若潼很爽快地應下，“我保證把她的真實樣貌拍下來，到時候給你發過去。”
**
這邊，化妝室內。
場務將司扶傾帶進去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只有一個小助理留了下來。
小助理將卸妝工具一一擺好，還打來了兩盆熱水：“司小姐。”
“好的，謝謝那什麼，我想問問——”司扶傾若有所思，“你們怎麼突然找上我還讓我卸妝？”
西江月雖然只是一個很小衆的牌子，在成衣市場上也還沒有打出名聲。
這支廣告是西江月做的第一個宣傳。
但娛樂圈的藝人太多了，十八線明星數不勝數，很多人都跑過來試鏡。
怎麼到她這裡就這麼特殊？
小助理猶豫了一下：“是這樣的，司小姐，上面有人下來了，看到了你報名表上的照片，直接點了你的名。”
“那他直接把我去掉不就好了？”司扶傾揚揚眉，“這裡人這麼多，我記得你們剛纔還面試了一個模特，試鏡不缺我一個吧？”
“呃……”小助理也很爲難，“因爲來的人是曲凌雲老師。”
司扶傾頓了下：“誰？”
“曲凌雲老師。”小助理悄聲說，“就一定要求素顏的那位。”
司扶傾面無表情。
司扶傾心情複雜。
她突然就有些不想進去了。
以前她在格萊恩認識了不少人。
要說她最後悔的認識的人裡，曲凌雲絕對在其中。
曲凌雲是個工作狂，跟她這條鹹魚格格不入。
她曾經被迫凌晨兩點被他拉起來請教。
每每回想起這種黑暗的時光，她覺得她吃十頓火鍋都補償不了。
司扶傾一邊卸妝，一邊漫不經心地想。
曲凌雲應該常駐格萊恩纔是，結果來臨城也不忘工作。
不愧是內卷之王。
但他現在不認識她。
真好。
司扶傾抹完卸妝膏，熱水洗乾淨後，從小助理手裡結果洗面巾擦了擦。
然後擡起了頭。
完整的素顏清晰地暴露在空氣中。
肌膚白皙透着光，長髮柔軟。
狹長的狐狸眼清澈明亮，勾着幾分撩人的弧度。
花樹堆雪，新月清暉。
像是有霞光從天上流淌下來，每一寸都是極致的美。
近距離的顏值暴擊，根本沒有人能扛得住
小助理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木愣愣的：“司、司小姐……”
“砰砰砰——”
寂靜的化妝室內只剩下了心跳聲。
越來越劇烈。
“噓——”司扶傾手指虛虛地壓在小助理的脣上，低笑一聲，“暫時保密，好嗎？”
小助理捂着怦怦跳的心臟，暈乎乎地點了點頭，腦子已經完全不清醒了。
“乖。”司扶傾捏了下她的腮幫子，戴上口罩，笑了下，“走了。”
**
試鏡處。
場務敲了敲門：“曲導，人帶來了。”
曲凌雲一來，拍攝導演自然把核心位置讓給了他。
他也挺好奇司扶傾到底有多醜，素顏纔會見不了人。
“行，進來吧。”曲凌雲看了眼時間，“時間不多了，我面試完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