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應聲而開,月見已經聚起了進化者的力量,準備隨時發出攻擊。
下一秒,四目相對了。
“……”
沉默,還是沉默。
門內,月見蓄勢待發。
門外,源明池也捏了一道符紙。
兩人都易容了, 但還是在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認出了彼此。
畢竟他們都不是用眼認人。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都停止了流動,氣氛凝滯。
月見上前一步,先關上了門。
很長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源明池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不確定:“三師姐?”
“是小五啊。”月見環抱着雙臂,靠在門邊,她挑了挑眉道, “原來傾傾說送她的人是你?真是讓我意外。”
源明池按着眉心, 無奈地笑:“更意外的是我纔對, 我本以爲……”
他本以爲他是第一個找到小師妹的,還在想怎麼把師門的異心之人揪出來的同時再給其他幾個師兄弟姐妹炫耀一下。
結果他居然司扶傾的家裡碰到了月見,還是穿着家居服的月見。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早就被搶跑了!
雖然同屬雲上之巔,但其實源明池和月見並沒有太深的交集。
月見是特立獨行的神秘主義者,又有極其高超的易容術和變音技能,哪怕是熟悉的人和她擦肩而過都不會認出她來。
只有被譽爲“雲上之巔交際花”的談京墨和她交往還算密切。
“還以爲什麼?”月見一眼就看出了源明池的想法,她眉挑得更高,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刀,“哦,對了,你其實是第三個見到小師妹的, 我們和老六見過了。”
源明池已經無法維持笑容了,一個名字從他的牙縫裡擠了出來:“拉斐爾·慕斯頓?”
他已經已經成第三了?!
“嗯,不過老六沒有認出來。”月見見一場夢整個人都有些頹,終於還是大發慈悲地表揚了一下,“所以你還是第二個找到小師妹的。”
源明池幽幽地看着她,並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
他應該是第一纔對!
“誒,伱們爲什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司扶傾提着一個行李箱上來,有些好奇,“敘舊也進去再敘舊啊,站在門口乾什麼。”
月見轉過身,慢悠悠地道:“小五這是嫉妒我先找到了你,並且還知道了你的真名。”
她就不一樣了,她反而有種隱秘的舒爽。
源明池微笑,笑容帶着幾分危險:“小師妹,你真名?”
司扶傾眨了眨眼:“噢,司扶傾嘛,網上隨便一搜都是。”
月見攤了攤手:“可我知道,是小師妹親口告訴我的。”
源明池淡淡地哼了一聲:“怎麼,三師姐也和我一樣是在關鍵時刻找到小師妹並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等等。”司扶傾開口,“我覺得水深火熱這個詞——”
有點不合適。
但她沒能說完,因爲並不寬敞的樓道里有殺氣瀰漫。
“小五想和我打架?”月見活動了一下手腕,“地下室有專門的訓練場,走一趟?”
源明池微微地笑了笑:“正有此意,恭敬不如從命,三師姐請。”
司扶傾:“……”
他們明明是兄友弟恭的好師兄弟姐妹啊,怎麼一下子畫風變成了這樣?
“打住, 打住。”司扶傾立刻站在兩人中間, “你們倆打起來得把整棟樓拆了,折騰了幾天了,我們先進去吃飯,我嬸嬸手藝可好了。”
話剛說完,月見勾住了她的肩膀,動作親密:“我是還沒有救小師妹的機會,可是我們能一起在酒吧裡談笑風生,小五能嗎?”
司扶傾心想,這分明是胡說,因爲她們還沒來得及去酒吧,就碰上了被三師姐渣過的人,還是零的長官。
源明池的笑容更加危險了。
兩人彷彿下一秒就能打起來。
“嬸嬸,我回來啦。”司扶傾先發制人,拿出鑰匙開門,“我想吃紅燒魚。”
“早就給你準備了。”葉枕眠並不知道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走出來,“這位先生是傾傾在東桑的朋友嗎?”
源明池頃刻間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夫人好,我姓源,您叫我明池就好。”
“好好好,叫夫人太見外了,明池你和月月一起叫我伯母就可以了,”葉枕眠笑了笑,“既然是是傾傾的朋友,一起坐下來吃晚飯吧。”
源明池笑容微凝。
老三把小師妹的家人都搞到手了?!
月見再次受到了源明池的死亡注視,她脣邊笑意加深:“傾傾,今天我又教你弟弟怎麼使用進化者的能力了,他學得不錯。”
司扶傾微笑:“三師姐,你再說五師兄可能要暗殺你了。”
“暗殺就暗殺。”月見聳了聳肩,“還沒有和小五交過手,我挺期待的。”
兩人之間暗潮流動,就連一邊刷題一邊吃飯的年以安都覺察到了不對。
他懵懂地擡起頭,剛好對上源明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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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安還沒來得及問候一聲,就聽源明池挑眉問他:“想不想學陰陽術?我教你,這東西某個人教不了。”
年以安:“……”
不,他不想。
要學的東西太多,他現在只想當一條鹹魚躺平。
“陰陽術有什麼意思。”月見嘖了一聲,“以安,跟姐姐學格鬥,姐姐教你近身殺人術。”
年以安再次:“……”
饒了他吧。
司扶傾確認兩人不會打起來,這纔拿起筷子。
“叮”的一聲,手機進來了一條來自於特別關心的消息。
【鬱夕珩】:到家了麼?
【司扶傾】:到了,在吃嬸嬸做的飯[轉圈圈.jpg]
【司扶傾】:九哥,你吃了嗎?
【鬱夕珩】:嗯,吃了,明天來接你。
【司扶傾】:嗯嗯,我等你[比心.jpg]
她一隻手託着下巴,另一隻手回消息,整個人都鮮活輕快了不少。
月見捏着筷子,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是不是覺得小師妹變了很多?”
“嗯。”源明池怔了怔,低聲說,“以前她雖然也笑,但笑容不是真心的。”
司扶傾比月見還要神秘,他們只知道她似乎還在永恆學院待過一段時間。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彷彿一夕之間而已,她身上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那一段時間,她回到雲上之巔,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日日夜夜都在《永恆》裡面,像是連命都不要了。
《永恆》雖然能夠幫他們提升實力,但是畢竟鏈接的是人的腦電波,時間過長亦或者是受傷過多,會嚴重損害到他們的神經系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就連大師兄也沒有這麼訓練過。
“是件好事。”月見點了點頭,“至少她現在是真的開心。”
源明池表示贊同。
這頓飯最終結束得很順利,年以安立刻表示他要去刷高考題,飛一般地跑了。
司扶傾給源明池安排了客房,自己則去遊戲艙裡。
“小師妹,你也不必一回來就躺在遊戲艙裡睡覺吧?”源明池皺眉,“雖然確實可以恢復體力,但還是會累,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是不要訓練過度。”
“五師兄,放心,我不訓練。”司扶傾打開艙蓋,“我是去玩皇帝養成計劃。”
源明池:“?”
他的確不怎麼懂。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會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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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大。
《職員誕生記》播放完畢後,衛承雲一下子成了夏大的紅人。
走在路上都有人問他要簽名,這對一個面癱來說十分艱難。
陳文新也有了不小的人氣,只有伍萬瑩的處境毫無變化。
臨近畢業季,夏大很多畢業生都在拍畢業照。
伍萬瑩剛和舍友拍完照回來,她看着自己空空蕩蕩的左袖子,神情晦暗了幾分。
“萬瑩,你的論文都不用改。”舍友很羨慕,“你的預審讀和盲審都順利通過了,這次答辯肯定很順利。”
他們寫完論文之後,會先提交預審讀。
預審讀是由導師聯繫相識的導師進行第一次論文審讀,給出相應的意見,並且同意研究生進行答辯。
之後是正式送審,正式審讀是盲審,論文會遞到全國所有高校裡相關專業的導師手上。
如果任意一個環節被打回,都會導致延遲畢業。
伍萬瑩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只要努力,你也可以的。”
舍友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
伍萬瑩也不理她,她收到了李導的消息。
【李導】:明天下午答辯,蔡仲年前輩以及國際醫學組織的教授們會到場,做好準備,不能有任何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