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期的殷北辰和司扶傾更像,都有滿滿的少年感,以及身上那種不服輸的活力與意氣風發。
或許模樣還是有着很大的出入,但那份奇妙的神似卻能讓人無端的在司扶傾身上看到屬於殷北辰的影子。
中年人眯着眼睛:“像,真是像,難不成他還有孩子……”
下屬微微一愣:“先生,他是?”
“二十年前,我們接到總部的任務,去追殺幾名逃脫者。”中年人淡淡地說,“這個男人和他的妻子就是其中兩名。”
聽到這話,下屬大吃了一驚:“夫妻倆都是?”
逃脫者,那可是從“必殺令”下逃脫出的人。
凡是被髮了必殺令的人,九成九都沒有生還的餘地。
即便僥倖逃脫了,也會遭受到連續不斷地追殺,直到本人確認死亡爲止。
二十年前,復仇組織成功將殷北辰夫婦殺死。
若非今天在電視上看到了司扶傾,中年人幾乎已經要把殷北辰忘記了。
衆多逃脫者中,殷北辰絕對是最棘手的一個。
即便這麼久過去,中年人依然對此忌憚不已。
下屬又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番,脫口道:“先生,我在進化者聯盟見到她的那天,殷家也在場!”
“那她絕對是殷北辰的女兒。”中年人一瞬間將很多事情想通了,冷笑了一聲,“殷家倒是瞞得很好,也怕當年的事情再重演麼?”
殷家的確從來沒有對外主動放出過司扶傾是殷北辰之女的消息。
畢竟那件慘案也發生了二十多年了,熟知殷北辰模樣的人屈指可數。
殷家人也刻意淡化了殷北辰和殷堯年這對兄弟,刪除了他們的照片。
中年人手上的這張照片,是逃脫者資料庫裡的庫存。
“殷北辰和綾寒衣厲害啊,竟然還瞞過了我們留下了一個孩子。”中年人目光逐漸變得陰冷,“他們兩人的血統都那麼高,孩子一定不會低於超A級!”
那就必須要除掉了。
中年人帶着殺意的眼神看向屏幕裡的女孩,輕嗤了一聲。
爲了參加一個沒什麼用的國際運動會,竟然不惜封印了自己的進化者血統。
真是愚蠢。
如果他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那還真是對不起上天賜予他的良機。
中年人吩咐下屬:“去進化者聯盟資料庫調她的資料,我要知道她目前的實力,以及殷家在她身邊部署的力量。”
下屬恭敬道:“明白,那動手的事情……”
中年人揹着手,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親自去,以此來向大人換取一份大功德。”
下屬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又去而復返:“先生,這是資料。”
中年人接過文件,掃了一眼:“超A級?進化者能力呢?沒有?”
“從來沒有人見她用過進化者能力。”下屬搖搖頭說,“她也從未展現過。”
“那就以滅殺S級戰鬥系進化者的規模出動人手。”中年人頷了頷首,“以防萬一,必須做到一擊必殺。”
下屬又說:“殷家的頂尖戰力的確都去了東桑青都,但殷家大小姐重傷垂死昏迷,殷家人又急忙返回了。”
“只有殷北辰的弟弟殷堯年還在國際運動會現場。”
“殷堯年?”中年人冷笑了一聲,“他也是逃脫者,這次一併剷除了,送他們和殷北辰下去團聚!”
“加派人手,隨我一同去青都解決這兩個人。”
下屬抱拳:“是,先生!”
**
翌日,東桑,青都。
羅蘭德和他的兄弟們加入了國際運動會的安保會,負責偵查等工作。
中午,羅蘭德剛去食堂打飯,還沒有坐下來,就被叫住了。
在看見叫住他的人是談京墨時,羅蘭德一個激靈:“首席好!”
談京墨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看你更好。”
羅蘭德很茫然。
“羅蘭德,你真是瑪格麗特的好屬下啊。”談京墨聲音淡淡道,“你們當時和零見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和零首席之間的關係了,還給我裝什麼都不知道,和她們聯合起來騙我。”
“你真是好的不得了啊。”
“轟”的一聲,羅蘭德被這一串話給砸蒙了。
糟了!
他結結巴巴道:“首、首席,我、我其實……”
“還問我好不好?”談京墨擡手,面無表情將他的頭錘了一下後微笑,帶着死亡而危險的氣息,“你說我好不好?嗯?”
羅蘭德:“……”
隔壁的桌子,鳳三十分憐憫地看着痛得嗷嗷叫的羅蘭德,憐憫的同時還有些幸災樂禍。
還好不是隻有他會受到九哥的摧殘。
至少溪降被流放到極北之地還沒有回來呢。
他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談京墨冷冷:“剃了你的鬍子,這是懲罰。”
羅蘭德十分傷心地和他的大鬍子做最後的告別。
鳳三還想多看看熱鬧的時候,忽然間看見談京墨轉了過來。
他立刻站直了身體,往鬱夕珩身後躲了躲。
“鬱先生演技不錯。”談京墨慢慢走進,微笑了下,“果然是近墨者黑。”
鳳三:“……”
墨,指的難道是司小姐?
妙啊。
司小姐到底結實了一羣什麼奇妙的人。
鬱夕珩擡眼,臨危不亂,笑容淡淡:“二哥。”
這個稱呼十分的從善如流,輕車熟路。
談京墨:“……”
他拳頭是徹徹底底地硬了。
他也沒收斂,直接握掌成拳,發起了攻擊。
“九哥!”
“首席!”
鬱夕珩稍稍側了下身。
讓拳頭剛好擦着他的臉而過。
他並沒有被這一拳打中,但拳風卻在他臉龐上留下了淺淺的擦傷。
有鮮血滲出。
談京墨收力也快。
他眼眸眯起,深深地看着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一眼。
據他的估計,鬱夕珩應該是能夠和雲影打平手的。
他這一拳也沒有什麼力度,怎麼還造成了擦傷?
思緒剛一轉動,突然一個聲音落下。
“談京墨!”
鳳三差點驚得跪在了地上。
司扶傾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將鬱夕珩擋在後面:“大師兄都只是切磋切磋,你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
“你居然也打臉,我要生氣了!”
除了她的臉,她最心疼鬱夕珩這張臉了。
談京墨眼眸眯得更深,終於氣笑了:“雲九,看清楚,是他自己不躲。”
以鬱夕珩的身手,又怎麼可能躲不開?
只能是故意的。
很好。
這筆賬他記住了。
“廢話,他知道你是我師兄,當然要讓着你了。”司扶傾立刻拿出傷藥,小心翼翼地抹在鬱夕珩的臉上,“你卻這麼欺負他,我要剋扣掉你這個月的藥。”
談京墨微微地哼了一聲,拿出衛生紙擦了擦桌子。
司扶傾抹完藥,嚴重警告:“都不許打架了。”
鬱夕珩揉了揉她的頭:“嗯。”
司扶傾又說:“要打也不能打臉,還有關鍵部位,其他地方都行。”
談京墨挑了挑眉:“哦?”
“然後得等我在的時候打。”司扶傾語氣歡快,“我就可以買一個大西瓜和三師姐一起吃看你們打了。”
“……”
談京墨再一次被氣笑:“雲九,不愧是你,你居然還能脫單,真不容易。”
司扶傾心想,她還覺得談京墨能找到女朋友是件邪門的事情呢。
確認兩人不會打起來後,司扶傾快速地吃完了飯,接着準備下午的比賽。
**
下午。
除了射擊決賽之外,還有女子400m游泳接力。
林雨喬作爲最後一棒,帶領女子游泳隊又勇奪一枚金牌。
“傾傾!”林雨喬很興奮,“我這屆運動會已經拿了四枚金牌了,一定是因爲你的錦鯉光環。”
“胡說什麼。”司扶傾捏着她的臉,“這是因爲你的實力在。”
林雨喬開心地抱着她的胳膊,兩人跟在許望潼後面一起往外走。
三人出了賽場。
天已經黑了。
走了有一段距離,許望潼遲疑了下:“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麼路上連人都沒有?”
林雨喬一愣:“啊?是哦,道路好像發生變化了。”
司扶傾依然淡定:“沒事,我們朝那邊走。”
腳步聲是在這時響起的,從四面八方而來。
密集而急促。
幾秒的功夫,周圍的出入口完全被數十個黑衣人堵住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慢慢上前,似乎是笑了笑:“司扶傾小姐,我家先生有事情和你商量。”
說是商量,但語氣不容置喙。
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種沉暗的氣息,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進化者。
司扶傾神色淡淡:“哦?”
黑衣人掃了許望潼一眼:“司小姐也不想傷及無辜吧?”
許望潼知道司扶傾在T18的身份,她立刻看向女孩:“傾傾,他們……”
“來找我的。”司扶傾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對,我認識,你們先走,一會兒我就回來。”
她彎下腰,又摸了摸林雨喬的頭,笑眯眯:“回去的路上記得給我買兩串糖葫蘆。”
林雨喬年紀小,沒意識到什麼不對。
許望潼有些擔憂,但在司扶傾的要求下,最終還是帶着林雨喬離開了。
周圍仍然是漆黑一片。
司扶傾緩緩擡起頭。
很好,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