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不溫柔了!還是我們家的阿澈貼心。”北宮青輕搖着食指數落他,整個人窩在李澈懷中,十分地愜意。李澈輕擁着她,俯首在她額頭親啐了一口,與她相視而笑,別樣的默契。
端木傑對於兩人的親密舉動已經見慣不慣,白了她一眼,對李澈說道:“五哥,好好管管她,不能讓她騎到你頭上作威作福。”
“此言差矣,怕娘子的男人才是有福氣的男人。阿澈,你說是不是?”北宮青堆着甜死人的笑容詢問李澈,衝他眨眨眼,意思是他若是敢說個不字,她立馬就會翻臉不認人。
李澈似接收到她威脅的眼神,挑眉輕笑道:“娘子說什麼都對。”
“受不了你們,爺上一邊睡覺去。”端木傑十分鬱悶地起身,遠離了他們,背對着他們倒在茅草堆鋪成的睡鋪上打盹。
北宮青偷瞄了他一眼,與對面的尉遲鯉相視一笑,故意提高聲調道:“阿鯉,你放心,我一定挺你到底!區區一個端木傑,我保你手到擒來。”
感覺到端木傑的身形明顯一動,尉遲鯉偷笑着衝北宮青眨了眨眼,也學着揚聲道:“不必青姐出馬,區區一個端木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北宮青大笑着讚許道:“哈哈,有志氣!”
這下端木傑終於忍不住了,扭過頭,重咳幾聲道:“咳咳……爺的耳朵可沒聾!”
兩女笑得更加肆意,氣得端木傑直衝她們瞪眼,卻又無可奈何。而李澈則在一旁輕笑着,用同情的目光爲他默哀。
“這麼多的夜明珠!”北宮青四人再次來到秘.洞的石室,想集合四人之力找到石室的出口。尉遲鯉見到滿屋的夜明珠,不由地驚歎。
李澈怕他們誤觸機關,忙提醒道:“你們千萬不要亂碰,這裡機關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觸動機關。”
端木傑聽完他們對石碑上所書內容的講解,費解地說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麼多夜明珠裡面只有一顆是開啓機關的鑰匙,這也太難了。”
北宮青點頭附和道:“是啊,我們都想了一天了,還是沒有想到辦法。”
尉遲鯉繞着石室轉了一圈,提議道:“實在不行,我們就一顆顆地試,總能找到一顆對的。”
北宮青搖頭否決道:“那可不行,一旦試錯,就會有亂箭射出,太危險了。”
“你們仔細看,這些夜明珠的分佈,其實是有規律的,感覺有點像夜空中的二十四星宿圖。”順着李澈的比劃和講解看去,果然有些像二十四星宿圖的分佈,北宮青腦中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道:“對了,我們可以作一個精確的俯視圖,看看它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一幅簡易的夜明珠分佈圖總算完工,北宮青滿意地審視着自己的作品,招呼李澈道:“阿澈,你猜想得不錯,果然是幅星宿圖。你看這裡,這應該是北斗七星了,可是這個位置卻平白無故地多出一顆星來。”
“應該就是這顆了。”
李澈起身就要去取那顆多出來的夜明珠,端木傑主動爭先道:“五哥,讓我來。”
“阿杰,還是我來吧,你帶她們到外面去。”
李澈回首望向北宮青,清澈的眸子中無聲地傳遞着他的心意。他也不敢肯定他們的判斷是否正確,他不敢冒險,不敢將她置於險地,所以決定親自來搏上一搏。
“五哥!”
“阿澈!”北宮青心絃一振,讀懂了他眼中的信息。她相信他,猶如相信自己一般,衝他微微點了點頭,道:“阿杰,我們出去!”
端木傑遲疑地回望兄長一眼,見他堅持,只好帶着其他兩人暫時退離石室。
北宮青倚在石室門口,擔憂地望着李澈將手慢慢伸向夜明珠,心也跟着揪起來。她突然有些後悔,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後悔莫及。她剛想叫住他,李澈已然快速地拿起那顆夜明珠,在同一時間,他側身一轉,飛至了石室的壁側,將夜明珠安置在了機關開啓處。
衆人一齊屏住呼吸,等待着機關的觸發,出乎意料的是,石室中並未有飛箭射出,石室的正北方一道石門隆隆開啓。
“打開了!”
“太好了!”
北宮青幾步快跑撲入李澈懷中,方纔的一瞬間,她突然很害怕失去他。儘管到現在,她還無法像愛上端木俊那般愛上他,但他在她心底終是特別的存在。他總是在她最失落、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溫暖和關懷,她不想失去他,不想讓這份溫暖離她遠去。
李澈低頭擁着她,心中驚喜,感覺她的心又離自己近了一步。這些天來,他們雖然時刻呆在一起,但他還是感覺到她內心的疏離,她終是忘不了那個人。
走入下一個石室,入眼的是滿牆的壁畫,以土黃和暗紅的暖色系爲主題色彩,描繪出一幅幅輝煌壯麗的畫面,似在訴說着一個個動人的傳說。
“好美的地方!”尉遲鯉第一個走進石室,忍不住嘆道。
北宮青已深深爲這些色彩所吸引,如此精美的畫工和精湛的色彩運用,非等閒之輩無法做到,更何況是在這個美術尚不發達的年代,悠悠說道:“這些壁畫似乎在講述一個故事。”
李澈輕擁着她,娓娓說道:“上面講述的是飛龍國自開國到滅亡的故事,一代聖朝由盛至衰,如曇花一現,令人可嘆可悲……說到底,人生苦短,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最終還不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阿澈,你倒是看得透徹。不過,人活一世,若不能轟轟烈烈,平淡如水的人生又有何意義?”在她心裡,她還是更爲期待多彩多姿的人生,她喜歡嘗試不同的事物,沒有經歷過如何能說看破?即使受了傷,她也不覺得可惜,因爲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不管你想轟轟烈烈,還是平淡如水,我都願意陪你走完這一生一世。”李澈深情地牽起她的手,向她許下誓言。
北宮青心中觸動,感動地回握他的手,他的心意她會永遠銘記於心。
尉遲鯉卻不贊成,搖頭道:“我倒覺得,若是能和自己心愛之人,平平淡淡地過一生,我就很滿足了。阿杰,你呢?你是想轟轟烈烈,還是平淡如水地過一生?”
端木傑颯然一笑,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只想活得痛痛快快地,無論上陣殺敵也好,快意江湖也好,最重要的是活得開心。”
“還是阿杰最看得開,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活得開心。”北宮青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在她心裡,他就當如此,活得瀟灑,笑得暢快。
比之端木俊,他缺少了智謀和稱霸之志,比之李澈,他缺少了與生俱來的天賦和才華,然而,他卻是他們當中最爲幸福的一個。因爲他無慾無求,所以他無憂無慮,安享自在。其實她內心是很羨慕他的,然而她的性格就決定了她無法接受碌碌無爲的一生。
尉遲鯉深有感觸地望着他,他心中所願,也正是她所向往的。她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堅定地說道:“阿杰,如果你想上陣殺敵,我就陪你披甲上陣。你想快意江湖,我就陪你浪跡江湖、行俠仗義。”
端木傑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撣開她的手,皺眉道:“我走我的路,你跟着我做什麼?”
尉遲鯉又再上前拽着他的衣袖,不理會他的不滿,堅定道:“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誰讓你跟我一起跳下崖的,這說明我們有緣份。”
“我那是跟你一起跳下崖嗎?我是無辜地被你連累的好不好?”端木傑有些哭笑不得,越來越懊惱之前烏龍的落崖事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惹上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女子。
尉遲鯉橫了心賴定他,揚眉道:“那你可以不拉我的啊。”
“我看着你掉下去,我能見死不救嗎?”端木傑十分地頭大,眼睛不由自主地飄向北宮青,他怎麼越來越覺得她們兩人的稟性如此之相像,跟兩個女土匪沒什麼差別。
“那就是羅,在生死關頭,你奮不顧身地救我,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嗯,我明白的。”尉遲鯉故作羞澀地扭轉了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抿嘴偷笑。
端木傑急跳了腳,瞪着她,斥道:“什麼跟什麼?我怎麼心裡有你了?”
尉遲鯉故意無視他,巧妙地側轉了身,繞過他的手指方向,拉着北宮青四下指點,道:“青姐,你看!這幅畫的顏色真不錯啊,嗯,那幅畫也不錯。”
“高!”北宮青暗中朝她翹拇指,果然是青出於藍,連她都自嘆不如。
端木傑氣得直冒火,見她們都無視他,只好找李澈理論:“五哥,你給我評評理。”
“啊?”李澈抿脣輕笑,雖然心裡同情他,但他可不敢得罪兩名女子,只好裝傻充愣。
“五哥,你趕緊看好你的人,不要讓她教壞人。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端木傑不滿地瞪了北宮青一眼,心裡認定必是她出的主意,教唆尉遲鯉來跟他對擂。
李澈爲難地凝了凝眉,好半晌才悠悠點頭道:“嗯,我確實應該好好勸勸青兒,叫她不要老纏着你的女人,都沒時間陪我了。”
“就是!”端木傑剛應和完,立馬反應了過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道,“五哥,你怎麼也跟着她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