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俊也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心情愈加地高昂,故意逗她道:“好啊,你喊啊,看到時候誰敢管朕的風流韻事。”
北宮青咬了咬脣,氣急敗壞道:“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
端木俊卻是挑了挑眉,戲謔道:“無賴嗎?我不覺得。”
身後傳來司徒媛和司徒歆不滿的碎語聲,端木俊一記冷冽的目光掃過兩人,揚聲威嚇道:“兩位還想在此觀賞嗎?”
司徒媛和司徒歆被他的眼神掃到,齊齊顫了一下。兩人甩了北宮青一個憤恨的眼神,氣呼呼地攜手離去。
北宮青甚感委屈,喝她們的人又不是她,幹嘛都把氣都撒在她身上?她扭了扭身,以示抗議,哼道:“就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現在還連累我被她們嫉恨,這筆賬到底該算在誰的頭上?”
端木俊將臉貼近她,輕輕地摩挲,低語道:“只要你喜歡,全部都記在我頭上。”
面頰上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她不由地心神盪漾,彆扭地推拒着他,嗔道:“油嘴滑舌的,你還是端木俊本尊嗎?”
端木俊輕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油嘴滑舌?哦,對了,你以前的確嘗過很多次。”
北宮青羞憤難當,提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腳面上。端木俊悶哼一聲,強行轉過她的身體,封住了她的櫻脣,用力地輾轉,以示報復。
“唔唔……”北宮青捶打着他的胸口,想推開他,而他反而將她抱得更緊,緊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當他終於鬆開了她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從他胸前移到了他的頸後,十指相扣。她粗喘着氣,心裡十分地懊惱,爲何自己面對他時總是這麼沒有定力?
端木俊的氣息也有些紊亂,抵着她的額頭,柔聲說道:“青兒,跟我回去吧,做我的皇后。”
北宮青鼻中一酸,一股委屈的情緒泉涌而出,若是當時他肯相信她,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他們何至於變成如今這番田地?她泄憤地用力捶打他的胸口,嘴裡嚷道:“我恨你,恨死你、恨死你……”
端木俊抓住了她的手,熱切地望着她,說道:“青兒,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這一生只愛你一個人。”
北宮青含淚搖晃着頭,冷笑道:“你放得下你的江山嗎?你敢廢了紀晴,面對護國公舉兵造反的威脅嗎?若是你做不到,就不要跟我說這些空話。”
“我敢,這世上沒有我端木俊不敢做的。況且護國公手握兵權,企圖把持朝政,我遲早收拾他。只要你給我些時間,我會滅了護國公滿門,然後敞開宮門,讓所有的南翼百姓列道兩旁,隆重地歡迎他們的國母入主皇宮。”
他的目光中冷冽和殺氣交織,北宮青微愣了一下,知道他定然會說到做到,他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束縛,成爲真正的具有生殺大權的君主。他的志向,他的野心,也將隨着他的登位而膨脹燎原。她幾乎能預想的到他手中的屠刀下將會累積成千上萬的白骨,而他將踏着這些白骨一步步登向瓊臺的最高處。
“不,你不要再擾亂我的心,我不能對不起阿澈。”
她的心幾乎就要動搖,她如今只能維持最後一個信念,那就是李澈。他爲她付出了太多,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她不能再辜負他。
端木俊聽到李澈的名字,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緊握着她的手道:“你心裡愛的人是我,爲何要欺騙自己?離開他,回到我身邊。”
北宮青使勁掙脫他道:“你不要再逼我!我不能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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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俊不悅地怒吼道:“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待他?”
北宮青冷笑道:“至少他信任我,無論何時都不會懷疑我。而你呢?區區的一根燒火棍就試出了你的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端木俊微變了臉,說道:“你也說了,它只是一根燒火棍而已。在它和聖物之間,你讓我如何抉擇?”
北宮青心寒地搖搖頭,道:“若是阿澈,他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我,即使得到的是根廢如柴火的棍子,這就是你跟他的差別。”
端木俊臉色大變,激動地怒吼道:“不要拿他跟我比!從小到大,他樣樣都跟我爭,他永遠都是我的心頭之患。”一抹殺氣自他眸底劃過,李澈的存在始終讓他心裡不安,他定要除之而後快。
“你錯了,阿澈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爭,你的皇位詔書,也是他讓人從皇宮裡帶出來給你的。即使你曾經傷害過他,害他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寒疾纏身,痛不欲生,可是他還是原諒了你,沒有找你尋仇。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你不該視他爲仇敵。”她心裡始終不希望他們兄弟反目成仇,李澈的謙讓和隱忍與端木俊的霸道和專橫相比,誰是誰非,誰善誰惡,一目瞭然。
“是,他重情重義,他樣樣都比我好。那我在你心裡又是怎樣,無情無義、冷血無情?”端木俊氣惱地步步緊逼她,雙目赤紅,他無法接受從他心愛之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評語。
“是,你冷酷無情、諸多猜忌,誰也不敢真正地靠近你……”北宮青撕聲衝他厲吼,她何曾不知道他的冷酷無情,但她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她,她內心的掙扎和痛苦,又有誰人能知曉?
她的語氣忽轉,落寞地說道:“只有我,只有我傻傻地愛着你,不顧一切地靠近你。我明知道你是那樣的人,可我還是依然愛你。我想忘了你,可是怎麼也做不到……”
端木俊心絃撥動,再次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放低聲音道:“青兒,相信我,我以後不會再傷害你。”
不遠處突然傳來突兀的擊掌聲,兩人都有些意外,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卻見司徒峰正領着北宮墨和軒轅皓天兩人朝他們方向走來,而方纔擊掌之人正是一臉冷笑的北宮墨。
“朕剛剛還在想,這北滄國的皇帝到底在御花園中安排了什麼好戲,原來竟是端木兄和三妹在此幽會。”
司徒峰見到方纔的一幕,心中在詫異之餘,甚是擔憂,問道:“青兒,不是讓你在亭中等候嗎?”
北宮青立刻從端木俊懷中退離了出來,側身抹去臉上的淚水,低着頭,眼神閃爍地回道:“舅舅,我覺得悶,所以到處走走。”
司徒峰無聲地嘆息,上前拉過她的手,勸慰道:“如果你覺得不適,改天再見你外公不遲。”他內心裡不希望她再與端木俊有任何牽扯,雖沒有和端木俊近距離相處過,但他的種種傳聞他耳熟能詳,他不認爲他們在一起會有幸福可言。
北宮青搖搖頭道:“沒關係的。”
軒轅皓天目光復雜地望了她許久,上前遞了塊純白的絲帕給她,戲言道:“你這樣子會讓你外公蒙羞的。”
北宮青沒有推拒他的好意,接過絲帕,邊擦拭着眼淚,邊賭氣地嗔道:“黃世仁就是黃世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司徒峰不知兩人干係,怕生出無畏的事端來,輕喝道:“青兒,不得無禮。”
軒轅皓天卻絲毫不介意,暢懷笑道:“太子不必介懷,朕的小廝向來如此,毫無規矩可言。”
“小廝?”
司徒峰疑惑的目光掃向北宮青,北宮青只好爲他解答道:“舅舅,別理他!我不過就是弄髒了他一件衣裳,他就對我敲詐勒索,逼我賣身做他的小廝,簡直沒有天理。”
司徒峰目光復雜地來回巡視兩人,他忽然有些擔憂當年司徒嫣的悲劇會再次發生在她身上,有意想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說道:“原來其中還有這等淵源,稍候本宮就命人爲軒轅陛下準備幾身衣裳,當是賠罪。”
軒轅皓天擺擺手道:“不必勞煩了,朕不再向她索賠便是。”
北宮墨來回巡視着幾人,心中開始打起算盤,他未曾想到他原本癡傻的皇妹竟能引得兩國皇帝的矚目,如此有用的棋子,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他上前一步,開口說道:“三妹,你離家已久,皇兄甚爲掛念,不如此次就隨朕一道回去如何?”
北宮青十分詫異地望向他,心中頓時千迴百轉。他爲何突然邀她回宮?想置她於死地嗎?可是回頭一想,又覺得事有蹊蹺。他已然知道她和端木俊的關係,定然不會貿然地對她下手,至少她還可以作爲威脅端木俊的籌碼,有一定的利用價值。至於端木俊會不會爲了她而妥協,她根本不敢去想。
這次的機會無疑是她實施報仇計劃的最佳時機,無論他存的什麼心思,她都想孤注一擲地搏上一搏。可是李澈……希望他能諒解她吧。
“皇兄盛情相邀,青兒自當遵從,只不過青兒答應了端木陛下明年此時往南翼國一遊,希望到時皇兄能容許青兒之請。”她需要一年的時間來籌劃一切,所以,無論他存的什麼心思,她都必須爲自己爭取一年的時間。
端木俊眼神收斂,似洞悉了她的目的,想阻止他道:“青兒何不如今便隨朕一同前往?”
北宮青堅決地搖頭道:“父皇和母妃新喪,青兒身爲子女,當回去守孝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