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竭盡所能幫你,你不遺餘力害我
“我要殺了你!!”
“啊!!我要殺了你啊!!”
張氏面目猙獰,臉漲得通紅,眼中像是有熊熊怒火在洶涌的燃燒,恨不能將眼前雲淡風輕、含笑輕嘲的女人給燒死。
她睚眥欲裂,咬牙切齒的兇狠上前,加之這段時間以來,她裝瘋賣傻,形容狼狽,此時瞧着就更加的像是惡鬼了。
眼見着人就要衝上來,張揚着利爪將人那張淡漠的小臉兒給撕碎。
姜安寧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不動,只在人衝過來時,輕輕地上手一推,便將人按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殺我?”
她壓低了聲音,又笑又惡狠的說道:“下輩子吧!”
姜安寧“呵”了一聲,十分諷刺:“你還是先好好想想,怎麼應付過去裝瘋賣傻,欺騙牢頭兒的事兒吧!”
她大力的甩開人,將人直接甩得轉了好幾個圈圈,頭腦好一陣眩暈。
姜安寧同人拉開了距離,故作驚恐道:“你竟然沒瘋!??”
宋玉寶早就聽見了動靜,快步走過來。
臨到兩人跟前時,就聽見姜安寧驚呼了一聲:“宋大人救我!”
張氏正再次餓虎撲食般的張牙舞爪,眼神兇狠的要去打人。
宋玉寶一個飛踹過去,絲毫沒有收着力氣的狠狠踢在人小腹長,將人踹的弓起身來,痛的直翻白眼。
“賊婦!”
“竟然跟我偷奸耍滑,裝瘋賣傻!”
宋玉寶大聲呵斥了句,抽出腰間綁着的馬鞭來,毫無章法的打在人身上。
啪啪啪!
一連好幾下,毫不留情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張氏的身上、臉上,直將人的吱哇亂叫。
“啊!不要打我!”
宋玉寶哪裡會管她的亂喊亂叫,反倒是下手的更重了幾分。
直到人蜷縮成一團,跪在地上嗚嗚啊啊不敢再討饒,方纔罷休。
“早就看着你不對勁。”
“倒是沒想到你還真有膽子,欺騙躲懶!”
宋玉寶氣急了,再次狠抽了幾鞭子,見人嗚咽着動彈不得,這才冷哼着收起鞭子,怒斥:“你裝瘋賣傻這些時日所欠下的活計,打從今天起,便都給我成倍的做。”
“要是做不完,你也別吃飯睡覺了!”
宋玉寶氣的不輕,滿是被愚弄的惱意。
“再敢偷奸耍滑的躲懶,便把你丟到最髒最臭的牢房裡去,且跟那些窮惡之人混住去吧!”
張氏顫抖了下,想到趙元山不過是被丟到那些人住的牢房半日,就渾身上下沒了一塊好地,心有慼慼,趕忙唔唔了幾聲。
她嘴皮哆嗦着,明顯是被嚇破膽了的樣子。
姜安寧看了眼瑟瑟發抖,四肢顫抖的張氏,嘴角微彎。
還沒完呢!
且慢慢走着瞧就是!
姜安寧冷哼了聲,表情一瞬間冷淡下來,翻了個白眼,不願再多看張氏一眼,高傲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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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那個蠢貨,竟然還沒死啊!還把自己給折騰進大牢裡去了……”
王尚冷笑了一聲,對人多有不屑。
嬌娘也同樣的板着臉,似乎是連提起人的姓名,都覺晦氣一般:“興許還真就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楊清這狗東西,倒也還真是有幾分氣運在的。”
嬌娘難掩厭惡的說道:“竟也真的讓他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苟活了這麼些年。”
她啐了一口,很是厭惡提起這個名字。
早些時候倒是不知道這賤東西也在江安縣,否則,她肯定早就去抹了他的脖子了!
“上頭那位有意放他一馬,留他一條狗命,以待他用。”
“他活着倒是也不算稀奇。”
王尚呵呵冷笑了聲:“就是,這狗東西,能平平安安這麼多年沒被人打死,確實也挺不容易的。”
兩個人提起楊清時,難得思想一致,目標相同,盡都厭惡。
他們雖然都是殺手,做的也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兒。
可也自認爲堂堂正正,沒幹過什麼寡廉鮮恥,形同狗彘的卑鄙齷齪事兒。
自然是看不上楊清這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暗行背刺之事兒的卑鄙小人。
嬌娘與王尚難得有如此高的默契,二人相視一愣,都有些意外。
“當年桑靜婉之所以會被逐出桑氏一族,就是因爲楊清這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暗中陷害。”
她嘴角微彎,滿是嘲諷地冷笑:“說來也是可笑,那時候,楊清還不叫楊清這個名字。”
“就因爲桑靜婉救了他的一條狗命,他便死皮賴臉的,要隨桑靜婉,姓桑。”
“倒也的確是個會演戲的,連桑靜婉那樣聰慧精明的女人,都被他給騙了過去,可見這人有多麼虛僞、多麼會演,還真就一裝好些年。”
王尚隨着她的話,也不免想起當年的舊事兒。
彼時,桑靜婉還是桑氏一族至高無上、風光無限的大小姐。
因其天賦異稟,在族中的地位一時無兩。
待到老族長故去,由桑靜婉繼任桑氏一族族長之位,幾乎已經是所有人眼中,板上釘釘的事情。
卻沒想到,不過是因爲一時心軟,救了個爛心爛肺的白眼狼,便被人從雲端拽入了泥潭。
原本高潔尊貴的少族長,險些命喪於污泥之中。
若非桑靜婉心性堅定,只怕……
還真讓楊清那樣狼心狗肺的爛人給得逞遂意了。
“當年,楊清這個狗東西,差一點就快要死了,還是遭了天譴的那種。”
王尚臉上浮起同樣嘲諷的冷笑:“偏偏遇上了心善的桑靜婉,費了好大一番精力,硬生生的將人從鬼門關中拉回來。”
“還給他賜名桑泥。”
“讓他隨着自己,成了桑氏一族名正言順的嫡系。”
王尚咬了咬牙,光是提起這些事兒,就已經覺得十足噁心:“還是真是便宜了楊清那個狗東西!”
“說的可不就是呢?”嬌娘呵呵了幾聲,冷哼:“但凡是有點良心的人,得此恩惠,都會想着法的回報一二,唯獨楊清這起子爛心爛肺的小人,不僅不知恩圖報,還反過來恩將仇報,簡直是該天打雷劈!”
“哦,不對,這賤人,本就是遭了天譴、難逃一死的。不過是好運氣,得了桑靜婉的施以援手,才僥倖活了下來。”
“奈何最後,成了農夫與蛇。”
“桑靜婉不僅被這人害了性命,連名聲也險些毀了。”
她此生最瞧不上,就是這種顛倒黑白、投機取巧,以陷害他人來獲取利益的惡毒小人。
王尚頗爲唏噓:“後來的結局,誰又能想到呢?當時,桑靜婉在桑氏一族中的地位,就與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差不多,還是大權獨攬,幾乎一言堂的那種。”
“她將桑泥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信任有加。”
“儼然一副將人當做是繼承人來培養的模樣。桑靜婉對桑泥的好,不知道讓多少桑氏一族的年輕後輩嫉妒眼紅,心生怨念。”
“可她估計怎麼都沒有想到,她這般信賴桑泥,幾乎是將全部身家都託付給了人,又有着給予他重生的救命恩情,桑泥卻不僅背叛了她,還蓄意陷害於她。”
人心難測,當真不假。
嬌娘冷笑:“若不是有桑泥這個,被整個桑氏一族都認定了,是桑靜婉心腹的人,親自出面構陷……桑靜婉恐怕也不會淪落到被逐出桑氏一族,不得不遠走嶺南。”
她最是看不上這種奸詐小人。
若當年,她能夠早些知道這件事兒,根本就不會留下桑泥的狗命。
“後來桑靜婉被驅逐出族,桑泥也失去了他在桑氏一族的嫡系地位。”
王尚冷笑了聲,亦是十分不屑:“也不知道這蠢貨當初有沒有後悔過?”
“他若不是有桑靜婉的信任,有桑靜婉的幫忙周旋,以及桑靜婉在桑氏一族的絕對地位與鐵血手腕,桑氏一族豈能容得了他一個毫無血緣的外人作威作福?”
嬌娘哼了哼,滿眼不屑:“他以爲只要陷害趕走桑靜婉,便可以取代桑靜婉,順利接手桑靜婉在桑氏一族中的地位,成爲新的桑氏少族長,卻也不動腦子想一想,他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桑氏一族那些老不死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麼可能容許一個來歷不明的廢物野種,成爲他們新的少族長?”
“桑氏一族又不是沒人了。”
“就算桑氏一族真的沒人了,大不了就地解散。”
“何必要白白便宜了他一個外人?”
“尤其還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廢物。”
王尚點了點頭,深以爲然:“所以蠢貨就是蠢貨。”
“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但凡桑泥是個有腦子的,或者是真有幾分本事的,能夠在桑氏一族,以鐵血手腕服衆,都不會如此狼狽的被驅逐出桑氏一族,成爲人人唾棄的臭水溝老鼠。
“只不過,我也屬實是沒想到,在桑靜婉被驅逐出桑氏一族之後,楊清這個沒了依靠,更沒有什麼能力,連腦子都沒有的蠢貨,同樣桑氏一族驅逐以後,竟然還一點兒都學不會聰明,看不清楚現實。”
“甚至是更加的忘恩負義,白眼狼一隻!”
王尚笑了笑:“也怪桑靜婉,實在是過於心軟。”
“對這種都已經背刺傷害過她的人,竟然還不能夠狠下心來斬草除根,留下這麼個禍害,苟活於世。”
“她也不擱心尋思尋思,她倒是時時刻刻事事想着體面,那些在背後,玩小心思暗算背刺她的人,是否值得這份體面,又是否會在乎這份體面?”
“若是當初她狠下心些,把楊清這個狗東西斬殺,後面何至於會被人再次算計,不得不又一次遠走他鄉,甚至是丟了性命?”
王尚提起這些事便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對桑靜婉的感情其實是很複雜的。
一方面他視其爲知己,更是拜服其心性品質,敬佩人的坦蕩磊落。
另一方面,他又註定只能是人的對立面。
無論是桑靜婉殺了他,還是他殺了桑靜婉……都註定,是逃避不掉的宿命。
“如果不是楊清這個狗東西,使計陷害,又憑着不要臉的本事,奴顏媚骨,跪舔到了那人跟前,把桑靜婉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傳到了人耳朵裡。”
“興許她也不必死。”
王尚只要是一想起這些,心裡便痛的不行。
桑泥被逐出桑氏一族之後,便改回了本家的姓氏,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楊清。
後來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不要臉,還給自己取了個表字——無濁。
想到這個事兒,王尚都有些被氣笑了。
“人果然是喜歡越沒有什麼就越強調什麼,瞧瞧,這個道理不正是在楊清這個狗雜碎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嗎?”
還無濁……
最埋汰最下作的人就是他了。
竟然也好意思起這樣一個名字。
“原本,桑靜婉被驅逐出桑氏一族之後,孤身去往嶺南,結識了當地的姜氏男,並與之結成兩姓之好,成就了一樁美姻緣。”
“兩個人在婚後不久,還生了一個冰雪聰明,十分可人的女兒。”
“原本,她也該是能夠日子安逸,過完這半生的。”
“偏偏遇見了下流偏執的楊清,見不得她過得好,便想方設法、用盡手段,徹底毀了她的後半生。”
王尚冷笑:“他確實也算不得什麼聰明,瞧瞧他的那些卑劣伎倆,有哪一個是能夠上得檯面兒的?無非是仗着桑靜婉的心軟與良善,肆無忌憚的得寸進尺!”
“說起來,楊清改名換姓,在嶺南再次陷害桑靜婉與其丈夫的手段,與當年在桑氏一族時,陷害桑靜婉的手段如出一轍。”
“他能夠成功,無非也就是仗着人的不設防罷了。”
王尚和嬌娘的聲音,忽然就弱了許多。
姜安寧有些着急,四處尋摸起聲音的來源。
她剛從縣衙大牢裡頭出來,突然就聽見了嬌娘跟王尚的聲音。
就猶如之前,她突然聽見趙元山與安夫人的對話一樣。
爲了不表現出來異樣,加上又是在縣衙大牢附近,她自然是不好久留的。
只能邊走邊裝作無事人一樣,面不改色的窺聽。
可她纔剛剛走到街上,還沒到人聲鼎沸的喧鬧之地,便聽不見二人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