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姜安寧又騙他?

江巍眉心輕皺,不悅驟生。

這女人是什麼眼神?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便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姜安寧回過頭,輕輕地拍了拍陳小花那雙滿布瘡痍傷痕的手。

“你且安心在我家住下。”

姜族長黑沉着臉,很想辯稱幾句。

哪個跟你都沒意見了?!

他意見大了去!

奈何,話到嘴邊,也無非是跟姜大貴一般模樣,只敢心生怒,半點兒不敢言。

“耽擱這好一會兒,險些都要把正事兒給打岔打過去了。”

姜安寧微微彎翹起嘴角,主動把話題重新引了回來。

“咱們還是緊着商量正事兒吧。”

她拉着陳小花在炕沿兒邊上坐下:“種桑養蠶這事兒,咱們到底要不要做起來,還得有個章程纔好啊。”

聽她提起種桑之事兒,姜族長頓時斂了憤懣之色,拉回注意力來。

“你……”

姜族長正想着說什麼,姜安寧笑吟吟的看着其他諸人:“我看大傢伙也別都擠擠擦擦的堆在我這屋裡頭了。”

“眼瞧着都把我這屋子擠得見不着光亮了。”

聽她如此說,衆人都是你看看,我看看你的,誰也沒有動彈。

開玩笑,賺錢的法子就在這兒等着散播呢,哪個會願意走啊。

姜族長也覺得姜安寧這話說的突兀。

“安寧……”

他纔剛張了嘴喊人,姜安寧便又笑着開口:“我看,大家不如一家留下來一個人在這兒,共同商量着,咱們村未來到底是要怎麼個走向。”

“畢竟這種桑養蠶,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兒,且還有的麻煩呢,總不能回回都這樣,一大堆的人,全擠在我這兒商量決斷吧?”

姜安寧微微一笑:“便就留下來個能拿事兒的家長,旁的人,就還是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也別耽擱着自家的事兒不是?”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倒是也覺得這話說的有道理。

也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我今早兒給鴨子剁的菜,還在當院牆頭上擱着呢,可是得趕緊回去喂喂了。”

“別回頭給我再給我餓的不下蛋了。”

話音兒剛歇,人就匆匆地擠出了人羣,準備要走了。

只是叮囑着自家媳婦兒:“你跟這兒好好聽安寧講話,我回去餵鴨子。”

有這麼個主動開了頭兒的,其他人頓時也紛紛想起自家做了一半,就耽擱下的活計來。

姜安寧又提醒着道:“這些時日,大家還是要多多注意些,出行儘可能的結伴,尤其是家中有孩童的,暫且就別讓他們單獨出去瘋玩了,尤其是樹林等視線不得方便的地方。”

衆人這才又想起趙海逃獄這事兒來,紛紛心有慼慼焉。

“也用不上這麼謹慎小心吧,咱們平常又沒誰得罪了他,何況禍不及妻兒,都是一個村的人,他總不至於喪心病狂的對個孩子下手吧?”

姜族長沒話找話道:“再說,殺個孩子,豈非給自己罪加一等?趙海總不能這麼愚蠢……”

“爲何不能?”

姜安寧輕瞥了姜族長一眼:“族長又不是人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就知道他心裡如何打算了?”

姜族長一噎。

“我……”

“您都不知道的事兒,倒也好如此的言之鑿鑿?”

姜安寧毫不客氣:“萬一真有哪個相信了您的話,鬆懈下了警惕,回頭真出點兒什麼事兒,您擔得起責任?”

“我……”

“趙海一個聯合外人欺詐未婚妻嫁妝,說難聽點,就是個意圖吃絕戶的畜生,您怎麼好有底氣給他的品行頭腦做背書的?”

姜安寧完全無視姜族長鐵青的臉色,疾言厲色的斥責對方不負責任。

“他或許不敢殺人,可膽從利中,他越獄在前,逃亡在後,這一路上總要吃吃喝喝吧?”

“您怎麼就好說,他是直接去落草爲寇,還是回來拐個丫頭小子帶遠去賣,換成逃命的盤纏?”

“難道非要真等出了什麼事兒,纔來悔之晚矣?”

姜安寧小嘴叭叭叭,叭叭叭的,給姜族長說的額頭都滲出汗來,最後只能強行挽尊的說一句:“你總有許多歪門邪理,我說不過你!”

“難道我說的不對?”

姜安寧的話,直噎的姜族長氣悶:“對!你最對了!”

他氣惱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無能狂怒。

“大家還是要多加警惕,莫要被族長的話,給忽悠了。”

姜安寧的話,無疑是更添了一把火。

可把姜族長給氣得不行。

偏生他剛剛又是被人一通好懟,這會兒根本不敢再回嘴接話。

只能獨自坐在那,生悶氣,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疼了。

人羣裡稀稀拉拉的開始傳來應聲:“知道了。”

還有順勢擰了自家小子耳朵訓斥的:“聽見你安寧姐(姑姑)說的話沒有?回頭再敢遙哪嚇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小孩子總是好對家長的耳提面命不服不忿,氣哼哼的轉了頭,做出不想聽的樣子。

對姜安寧更是由此生了厭煩。

正想要跟人做個鬼臉發泄不滿的皮小子,不期然的同人四目相對。

姜安寧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過桃李枝,引來花開。

那小子怔愣住,過一會兒,臉紅瞬間爆紅起來。

這壞女人,咋、咋還怪好看的咧?

像那廟裡頭供着的菩薩。

不……比菩薩還要慈眉善目的,倒是叫他心生慚愧來。

剛剛他竟然想要對人冒犯不敬,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我知道了,阿孃。”

小子羞澀的躲進他娘懷裡頭,小聲悶哼:“我聽安寧姑姑的……”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那一眼對視,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可抗拒之感,像是信徒不敢褻瀆神靈那般。

婦人愣了下。

自家這皮小子,平素最愛跟大人唱反調。

家大人越是不讓他做什麼,他便越想要去試試。

今兒倒不知道太陽是打哪兒出來的了?

竟然乖起來了。

“你可別是跟這兒拿好聽話哄着我,回頭又要作妖。”

“誒呀,不會的,我最聽話了,阿孃你幹嘛總是不信我。”

母子倆的對話聲不算大,卻盡數落盡了姜安寧的耳朵裡。

她覺得很有意思。

沒多一會兒,各家就都留下家裡頭能做主的人,餘下的,全都各回各家了。

方嬸子家留下的是方嬸子。

方嬸子的男人姜根山快要離開誰,方嬸子嗓門頗大的吆喝了聲:“你先別忙着走,後院還剩下那些個殘羹剩飯,髒碗髒筷的沒收拾呢。”

“你等會兒帶咱家孩子,一塊兒收拾利索了。”

姜根山沒有多想:“成。”

衆人心思各異,明明白白的聽見了方嬸子說話,卻也只當沒聽見。

方嬸子冷哼了一聲:“等會兒那些沒人要的桌椅碗筷,你都搬回咱家去!”

這下子,衆人可都有些裝不下去了。

“誒呦,你瞅瞅,咱們光顧着來找安寧說話了,後面的傢伙事兒還沒收拾呢。”

“可不是?我看也都別忙着走了,各家都去幫着忙活忙活,好歹是把後院收拾乾淨,也把各家拿過來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都認領回去啊。”

更有人笑嘻嘻的問安寧:“要不咱們晚上,還在你這兒再蹭一頓好了,也省得回家再開火,那剩菜剩飯的,也不至於浪費了,你看咋樣?”

“我都可以的。”

姜安寧對這些不太在意:“大家要是不介意,也儘可以倒些剩菜回去。”

反正留下來,她也沒什麼用。

吃又吃不完,家裡又沒養豬狗。

何況她馬上就要搬去城裡,不在這邊留宿了。

倒不如誰家有需要了,就倒些回去。

“誒呦,那可好!”

聽見人說能倒剩菜回去,衆人的熱情頓時更積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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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也就去哪裡吃席,纔有機會倒點剩菜剩飯什麼回家。

熱上幾頓,也算是給自家人添補些油水。

可這年頭,大家日子過得都差不多,好些人家辦一回席面,也都是嚴防死守着,不讓人倒了剩菜的。

好臉面的,見人這般防着,自然也就不會去倒了。

原本,他們也都沒想過倒菜回家的事兒。

想着這畢竟只是私人請客。

便只惦記着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畢竟是吃一頓,少一頓。

如今一聽能倒菜回家去,只怕手腳慢了,搶不到肉菜。

“誒呀,你別擠着我了,起開起開,這個擋害!”

“你踩掉我鞋了!”

人羣中嘈雜紛亂了會兒,眨眼間,屋裡頭就空蕩許多。

除了留下來商議種桑養蠶之事兒的人,餘下的,都着急忙慌的奔到後院跟廚房,尋摸着倒菜了。

姜族長心中不恥這些人的行爲,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別耽擱了,咱們開始……”說正事吧!

後頭幾個字兒窩在嘴裡頭還沒來及溜出來,姜安寧就又開口,搶過人的話頭兒:“我看那頭豬還有得剩,等下大家也都分一點兒回去,算是添個菜,可別嫌棄少啊。”

衆人頓時激動的紅光滿面,只跟不能立即分了剩下的豬肉回去纔好。

哪裡還會嫌棄少?

“安寧丫頭是個好的,有出息了也不忘村裡人,是這個!”

說話之人朝姜安寧豎起大拇指來。

其他人也跟着紛紛應聲,生怕拍的馬屁不夠響亮,等下分肉的時候,會比別人的少。

沒多一會兒,滿屋子都是恭維奉承姜安寧的聲音,倒是把姜族長給顯得無人問津了。

他有些惱恨,總覺得好像是被搶了風頭一樣。

“說正事吧!”

姜族長端出話事人的派頭,不輕不重的,把剛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奈何,衆人的吹捧之聲,仍舊滔滔不絕,完全不帶重樣的。

“大傢伙的心意,我都聽到,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這肉要分,錢更是要賺。”

姜安寧的一句話,立馬就讓剛剛還在爭先搶後吹捧人的村民們,熄了聲音。

姜族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羣人……

這羣人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竟然無視他的號令,唯姜安寧是瞻!

他們是不是分不清,誰纔是村裡真正能說話主事兒的人了?

就不怕他把他們,通通逐出族譜!

姜族長暗自恨了一會兒,卻也沒有把怨憎宣之於口的膽氣。

在心裡罵了一會兒,便裝作無事發生,清咳了幾聲造勢,準備說幾句場面話,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那個……”

姜族長的聲音纔剛從嗓子眼兒裡溢出來沒多久,姜安寧便又開口了。

“大傢伙也別都在這站着了,瞧着怪生分別扭的。”

姜安寧微微笑笑,像是沒瞧見姜族長陰沉的臉色一樣。

“倒要麻煩離門口進的幾位叔伯,上外頭拿幾條凳子進來了。”

“種桑養蠶是大事兒,又是咱們從前都不懂得的,只怕要些時間來,慢慢的商量,細細擬了章程,務求大傢伙都能得到實惠,心中滿意纔是。”

此話一出,登時得到村裡人爭先恐後的叫好聲。

“安寧說的對啊!”

“安寧丫頭是懂事兒的,不枉村裡人這麼多年,處處照拂着。”

聽着人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姜安寧心中不恥冷笑。

照拂着?

看她將死路邊視而不見的照拂嗎?

她虛假的笑着,沒有去拆穿。

左不過,從剛剛這些人堵上門來道德綁架她的時候,她心裡頭就已經做下了決定。

前世種種,他們都是幫兇!

個個嘴上道德仁義,實則自私虛僞!

同趙元山是一樣的!

不是想讓她帶着賺錢嗎?

好啊!

她就帶着他們賺!

就是不知道這潑天的富貴,是會養肥了他們,還是砸的人粉身碎骨。

姜安寧眉間一閃而逝的戾氣,被一眨不眨,直白盯着她好一會兒的江巍給捕捉到。

江巍略挑了下眉。

這女人,好像是沒安好心啊?

難道說,她遽然提起種桑養蠶之事,是爲了挖坑?

那坑裡要埋的是誰?

村裡人?

還是……他?

他靜下心來,細細的尋思着姜安寧的反常之處。

壞了!

該不會,是幕後之人同她說了什麼,叫人起了提防之心,所以才刻意說起種桑飼蠶之事,就是爲了引他上鉤吧!

念及此,江巍緊蹙着眉,心裡又多了層煩躁。

因着心裡多了懷疑,江巍沉默了許多,生怕言多必失,會遭了算計。

“村正哥怎麼不說話?”

姜安寧猝不及防間,將話題引到江巍身上。

江巍的思緒正困在混亂與懷疑中驚恐難安,那種像是被人當成玩物一樣戲耍,而始終揪不出幕後之人的感覺,令他止不住後背發涼。

到底是什麼人,竟有如此通天手段,連他的眼線,連江安侯府的勢力,都遍尋不到?

這般人物,若來日真的要對江安侯府下手行滅門之事,豈非也輕而易舉?

他們只怕連察覺都察覺不到,又如何提防應對。

冷不丁的聽見姜安寧喚他,江巍渾身一個激靈,心神迅速被拉扯回來,面有勉強的彎了下嘴角:“說什麼?”

他儘可能的讓自己鎮靜下來,表情上已經帶了些不自覺的討好。

“村正忘記自己剛剛說什麼了?”

姜安寧似笑非笑的看着,更加好奇,這男人是又怎麼了。

瞧着倒好像是心虛呢?

江巍當然記得。

可姜安寧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已經不敢揭露她的身份了。

總要確準,是不是試探才行。

“沒,怎麼會忘呢。”

若是他的聲音裡,不是充滿了不自信,姜安寧興許也就信了。

她輕挑了下眉:“那村正哥接着與咱們說說?”

村裡人也緊跟着接口催促。

“是啊,那桑家大小姐的女兒,到底是誰啊?”

“村正快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們吧。”

“對呀,對呀!”

聽到衆人再次提及‘桑家大小姐的女兒’,陳小花控制不住的顫抖着身體。

被姜大貴毆打的陰影,將她嚴密的包裹起來,恐懼之感遍佈全身。

“別怕。”

溫潤的聲音,悄然飄進陳小花耳朵裡,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注入了身體,讓她緩和下來許多。

她偏過頭,發現姜安寧正眉眼溫柔的看着她。

陳小花羞澀的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衆人忙着追問江巍‘桑家大小姐的女兒’到底是誰,倒是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江巍遲疑着正要張口。

剛剛安撫了陳小花的姜安寧,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着人:“村正哥總不會想要說,剛剛是記錯了吧?”

江巍:……

他還真是這樣想的。

可現如今,話先一步被姜安寧給挑明瞭,村裡諸人又跟餓狼盯着鮮肉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只怕,他真這麼說了,反而可能會被當成是存心欺瞞。

但如果不這樣說……

江巍頓時進退兩難起來。

他看了眼姜安寧。

少女笑容恬淡,眉眼彎彎,端的是純真又無辜的模樣。

這般女子,當真會有那麼深的心思算計?

便是有幕後之人在指點安排,尋常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婦,也不該是如此坦蕩給人挖坑玩陰謀算計纔對。

江巍自認爲識人無數,從不會看錯一個人的底色。

可他這會兒,着實有些看不懂姜安寧了。

說她聰慧,善謀,她被趙海那種蠢蛋騙得團團轉,險些被吃絕戶,搭上一輩子。

說她愚鈍,無知,偏偏這女人又在算計他,給他挖坑,叫他進退兩難,騎虎難下!

可轉念一想,姜安寧是那女人的女兒……

他又覺得,說不定之前被趙海欺騙,纔是真正的僞裝。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就合理了許多。

只是,若如此,豈非早在更早之前,姜安寧就已經發現了他派人盯梢之事兒?

從一開始,她就是在裝?

那他這八年來,豈不是就是個笑話中的笑話?

江巍心頭戾氣更甚。

可他又實在不懂,要是從前八年的蠢鈍天真,都是姜安寧裝出來的,那最近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怎麼就不裝了呢?

之前更是幾乎跟他攤牌了,暗示後面樹林裡有人盯梢。

她到底是想幹什麼?

江巍百思不得其解,村民卻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起來。

“村正,你倒是說話啊?”

“該不會真想跟咱們說,你剛剛只是記錯了吧?”

村裡人已經隱隱生出不滿來,覺得姜安寧剛剛的話,就是在提醒他們,防着江巍藏着掖着的吃獨食兒。

有人更是直白:“村正,你該不會是後悔跟咱們說這事兒,打算胡扯含糊過去吧?”

“你是不是怕大傢伙賺到錢,過好日子啊!”

江巍頓感頭大。

這幫刁民!

真是腦子都沒有,被人三兩句話就攛掇着當刀子使。

他不悅的瞪了眼姜安寧,將眼下的騎虎難下,盡數歸責到人身上。

“村正……”

衆人還在語出威脅,不斷追問。

江巍長吐了一口氣,看了眼姜安寧,遽然惡意驟生。

“桑家大小姐的女兒是誰,安寧妹妹不應該是最清楚嗎?”

他豁然開朗,將問題重新拋回給姜安寧。

江巍自認爲他的破局之法,用得很是巧妙,簡直可稱天才絕世!

正要得意,就聽見姜安寧輕笑了聲:“村正哥該不會想說是我吧?”

她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控制不住的捂嘴笑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村正哥你該不會真的這麼想的吧?”

姜安寧笑夠了,放下手來:“我相信村正哥,應該不會用這樣的話來糊弄咱們的。”

“不如還是直接跟咱們說,到底是誰吧。”

她故作難過了下:“當然,村正哥非要說是我的話,那我就也認了。只是……”

姜安寧聲音刻意停頓了下:“我確實不會什麼種桑養蠶之法,若村正哥非要說成是我,可得偷偷給我透透題,讓我多知道些相關的知識、技藝,不然,大家怕是要期望落空。”

話已至此,坦坦蕩蕩,即便姜安寧真是桑家大小姐的女兒,村民們大抵也不會買賬了。

他們纔不會在乎誰是桑家大小姐的女兒。

他們只在乎,誰能教他們種桑養蠶之法,讓他們賺錢,賺大錢!

江巍瞪了眼看起來極其無辜的姜安寧。

這女人!

果然跟那女人是一路貨色!

“你們可真不愧是親母女啊。”江巍低聲,沒頭沒尾的喃喃了句。

四周還在嘈雜着追問江巍的聲音,除了五感異常的姜安寧,倒是無人發現這聲低語。

她眉眼間浮起一抹困惑。

什麼意思?

江巍認識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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