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想起身逃走,卻又礙於自己身上半絲不掛。經過了半秒鐘的左右權衡後,她毅然不顧羞愧,咬牙站了起來。心想自己要是不跑,在牀上等他們當活靶子來打,那豈不是太虧了!更何況這人要是死了,說其他的還有什麼用?她想的倒是沒錯,但是已經太晚了。當她站起的那一刻,已有五六個男子圍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朝着小梅一頓毒打。小梅反應雖然極其靈敏,但雙手難敵四拳。試想她兩隻手,哪能管得住那麼多鋼條的聯合襲擊!
沒過幾秒,小梅身上就中了狠狠的幾棍子。好在她身體硬朗,否則早就趴下了。她咬牙往牀下一滾,滾過了那五人的包圍圈,以爲可以緩一口氣。可是她錯了,因爲外面還站着五六個凶神惡煞的人。此時也已衝了上來。小梅暗暗咧嘴,看來今天是有麻煩了。不管怎麼說,不能讓他們給廢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想到這些,她身上無形中多了股力量,慢慢地分散開來,好象神奇般地消除了身上的疼痛,這也許就是意志的力量吧!
“呀哈”小梅大吼一聲,用她那裸露的身子衝向房門前的那些人。不知是絕望中爆發的力量極其強大,還是那些男的真是羣廢物。被她這麼一撞,還真給撞出了條口子。小梅快速衝到房門前,一手護住腦袋,一手使勁地扭動房門的鎖把。可是扭了半天也打不開門,原來,在衆人進房的那一刻起,就有細心人將房門給反鎖了。
小梅內心燃起的最後一絲希望之火也隨之熄滅,暗道完了,真是上天絕我李某人啊!想我……還沒等她感嘆完,又有五根鋼管齊齊砸了過來,小梅慌亂中用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頭,任由幾根無情的棍子擊打着身子。就這樣,她感覺身子漸漸麻木起來,嗓子還有些發甜。她強忍着一口嚥了下去,可是這喉嚨好像不聽使喚一樣,又給倒了回來,重重地射在了不遠的牆壁上。“這娘們快不行了!快點動手!警察快來了!”模糊中,彷彿聽到有人這樣喊着,然後,感覺天地一片昏黑……
十餘人將小梅徹底打趴後,這才急匆匆向院外跑去。剛下二樓,就碰到迎面而來的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一邊是原始的鋼管,一邊是先進的現代武器。這實力的懸殊可想而知了,衆人就算拼死一戰,也只能是做無謂的抗拒。無奈只好乖乖地丟下鋼管,舉起雙手,向警察隊伍中走去。
“你們來這醫院的目的是什麼?”一名警察頭目大聲質問道。衆人被警察手中的槍給嚇怕了,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一個個屏住呼吸,等着警察發落。“他媽的,都啞巴了是嗎?我問你們話呢!”問話的頭目更火了,邊說還邊把玩着手中的槍。其中一名距離他最近的漢子似乎深怕那槍走火一樣,顫抖着說道:“是,是老闆派我們來的,她讓我們去打一個女人。”
“被你們打的那女人現在在哪裡?”那問話的頭目焦急地問道,“在——在三樓……”那警察聽完他的話後,深感事情的嚴重性,片刻也未敢耽擱。“把他們統統的抓起來!你們幾個跟我先上去看看情況!你們幾個去堵住醫院的所有出口,不可放過一個漏網之魚!”分配完任務後,他第一個直奔三樓而去。
來到三樓時,小梅所在的病房已經站滿了人,不過大多是一些護士在處理她的屍體。“怎麼回事?她還有救嗎?”他急問旁邊一名醫生。“她已經死了半個多小時了!這對她來說或許是個解脫吧!她被人活活給打斷了手腳和腰部的全部連接骨,就算活着也是個十足的廢人了!”“哎!”醫生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到這一幕,聽了醫生的這番話,問話頭目立即拿出隨身攜帶的對講機:“緊急呼叫總部!我是XX,我現在在XX醫院,這裡發生一起重大毆打致死事件,請求指示!”
接到上級的明確指示後,他立即展開了行動。可是還沒等他走出半步,手下的電話倒是先打了過來。“頭,他們跑了!現在正向外面竄去,請求指示!”一名警察焦急地彙報着,聲音似乎帶着些哭腔。“指你媽的頭!你們他媽的是怎麼辦事的啊?三四個人,還帶着槍,怎麼就守不住十來個手無寸鐵的人?”“他們……”“行了,行了,別他媽跟我廢話了,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們還好,沒什麼大事。”“各小組注意了,歹徒現在逃脫了,正向院外跑去,大家注意了!”
原來,那些人趁着幾名警察不注意的空擋,一擁而上,將幾名警察給淹沒在了人海里。接着一頓毒打,然後一歡而散。現在正向個個出口分散跑去。此時雖然深更半夜的,但醫院還是有進進出出的護士和醫生在爲病人服務。不少醫生和護士看到三五個兇惡的男子亂竄,嚇得胡亂跑開,只差沒尿褲子了。
那領隊的警察沒跑多遠,就看到兩個背運的歹徒正慌亂地竄動着。“站住,別動!把手舉起來!我叫你站住!”可是哪裡有人聽他的話!那兩人只顧着一個勁地逃命,彷彿後面的喊聲根本不存在一樣。那領隊收起手中的槍,爲中國的法律而感到悲哀,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邊追還邊吆喝着站住。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圍追堵截,加上警察後援部隊的到來,那十來個歹徒大多已經落網,只是那頭目卻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警察將整個醫院翻了個底朝天,也看不到他的半個人影。
其實那人沒有蒸發,只是他比其他人運氣好了點,誤打誤撞地被追進了醫院的太平間。警察也是人,哪有傳說那麼神!看到那頭目進了那人鬼混雜的太平間,哪還敢追!嚇得慌忙跑開了,於是就有蒸發一說。
平常人進了太平間,那像是活見了鬼一樣,可是那頭目此刻卻看到了希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股腦地鑽了進去。躺在了一空的被單下面。剛鑽進去,那股濃濃的屍水味讓人頓感頭暈,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他使勁地閉着眼睛,屏住呼吸,這才感覺稍微好一點。好在他的適應能力強,過了幾分鐘,總算感覺好點了,這才慢慢地在睜開了眼睛。但看到的不是白色被單,而是一個人,一個他認識的人!此刻正站在他的旁邊,微笑地盯着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他驚奇地望着旁邊站着那人,顫抖地問道。“你不用緊張,我是特意在這裡等你的。你自己選擇吧!是想跟着我,爲我辦一件事,還是出去讓警察抓?”這人笑眯眯地問道,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你想怎麼樣?你想讓我幹什麼?”“你不用緊張,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要你出庭作證而已。我勸你還是跟我合作吧!外面那些人,就算不死也會蹲個十年八年的!”“那你想讓我出庭指證誰?”“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答應我!我可以保證你安全的出去,同時也會減輕你的罪行,怎麼樣?給你一分鐘考慮時間!”
過了半分鐘,躺在牀上那歹徒一咬牙,突然從那被單下竄了起來。“好吧,我答應你!我相信你的爲人。”頓了一下,他彷彿又想起了什麼,“對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說完緊張地看了眼外面。“還能怎麼辦啊?繼續和這些死人待在一起啊!明天再想辦法出去吧!”哎,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混到這步田地,也只好聽他的了,那樣似乎纔有一線希望。
且說黃夫人,聽到醫院一干人被抓,以及小梅的死訊後,那是勃然大怒。暗道這夥人辦事怎麼那麼大意,自己千交代萬交代要小心,可還是讓警察給抓了。以他們那種牆頭草的性格,肯定會把自己供出來的,看來得想個辦法堵住他們的嘴。想來想去,她想到了威脅的方法。於是她親手擬寫了一張小紙條,無非是交代那些被抓的人,如果把自己供出去,那麼他們的家人將跟着一起遭殃。當晚她便託人將紙條送到了那十來個人手中。
其實就算那些人不把黃夫人給供出來,警察也會去找她談的。畢竟那些人都是她養的,就算這事跟她沒關係,也得給警察和民衆一個交代。但她是企業的大老闆,幹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這回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成了那些仇家的把柄。第二天一大早,法院給她寄來了被告書,聲稱是小梅的家屬,告她派人將小梅毆打致死。
黃夫人和其公司內部的管理人員皆感事情不妙,包括黃浦江在內,此刻他也是焦急萬分。他已經知道小梅死了,而且是被自己妻子派人殺死的。可他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已經失去一個好伴侶了,或者說性夥伴。但現在她已經死了,犯不着爲了一個死人再和自己妻子鬧僵。可黃夫人卻顯得不慌不忙,倒不是她鎮靜,而是她把希望全寄託在了那些紙條上。她相信裡面的那些人一定會按照她的意思做的。但這次她想錯了,她將面臨着死亡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