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李哲離開班離已經差不多三個月。剛到深圳時打回電話報平安,自此後甘麗聯繫不到。素素髮了許多郵件也沒回復,甘麗打了多次電話給李哲,起初是關機,最後又是過有效期。
甘麗每天思念心切。在班離找來不少工人修建房屋,又拿了李哲不少錢讓帶工頭全權代理所有修建事宜。給了不少錢把素素託付與村姑,一人打包開始出走踏上尋找李哲之路。
甘麗回到原住處時已被房東出租給新住戶,找到李哲的住處不小心又看到李哲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相處,心裡萬般難過痛苦。每日跟緊李哲的生活起居,發現李哲和高萍關係神秘,心中似乎明白所以。心裡想着如此這般爲着李哲掏心掏肺李哲卻在外面逍遙快活,越想越是心裡激憤。一氣之下逛街、購物,把李哲的銀行卡刷得精光。
李哲缺錢花,到自助櫃員機取款時才發現銀行卡早被刷爆,正疑惑不已,打電話回到家鄉,素素心平氣和,也盼望李哲早點回家,還告知甘麗已經離去的消息。
李哲知道甘麗離去的消息後心裡十分不安,給甘麗打了很多電話都沒人接聽。李哲沒辦法又打電話回班離詢問素素生活狀況,聽說素素生活有所照應心裡也有幾分安心。只是李哲不知道甘麗是否會爲了李哲的錢才離開,又或是因爲李哲的消失生了氣。李哲暗暗後悔把銀行卡交付與甘麗保存,如今變得一無所有。李哲回到酒店坐在辦公室懊惱不已。忽聽門外吵鬧,原來是付木三急着要見酒店老闆李哲。李哲退去阻攔的保安,又問付木三有何要緊事。付木三進辦公室還不忘關門,搞得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李哲再次問道有何事迫不及待。付木三臉色尷尬、凝重,盡說來意。
付木三說:“我以前聽素素說你是個殺手。”
李哲一愕,問:“怎麼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記得你已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很久以前?有什麼不同嗎?我找你有件事,就衝你殺手的身份。”
“我是說素素跟你瞎吹的,那是很久的事了。而且我壓根就不是什麼殺手,你看我才一隻手,怎麼可能得起幹那種勾當,是吧?”
“但我就是相信你就是個殺手!我就是想僱你殺個人!”
李哲笑了笑,問:“殺誰?怎麼?你也會有仇人?”
付木三面色暗淡,許久才說:“殺我自己。”
“殺你自己?你在開玩笑還是在拿我尋開心?”
“我覺得我很痛苦,在工廠黑老闆欺辱,每月領的工資都不夠剋扣五險一金;在酒店身份卑微,每個月生活都不夠克服自己的財政赤字。這麼沒用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可是跳樓我擔心血肉模糊,跳河我擔心只是失蹤,上吊又害怕別人說我男子漢沒骨氣……我沒死的勇氣,所以想找你幫個忙!”
李哲大吃一驚,道:“是嗎?只可惜我不是殺手。不然我真該一槍崩了你!”
李哲轉想又覺得該安慰幾句,容不得付木三如此想法,於是問何事那麼想不開,就因爲工資低?付木三說活着相當累,想找個解脫的辦法。李哲又不得不破格提升付木三成爲採購部的部長。回到住處想了一下覺得世界之大,如何奇怪事都不該覺得詫異,於是很快就把此事忘得乾淨利索。
十一月,李哲到處尋找甘麗的消息,可是均無所獲。打了很多電話回到班離詢問素素也不知曉。十五號高巖從菲律賓回到大陸,召李哲到別墅一敘。可李哲跑到高巖別墅又見不到高巖本人,只聽高巖的手下阿澤說高巖已到內蒙古辦事,且需一個月才能回來,請李哲把酒店的工作先放下,最近很多人對高巖不利,恐擔心會對其女兒高萍不利。知道李哲雖是獨臂卻身手不錯,向來以心狠手辣出名,想讓李哲保高萍周全。李哲接到任務自是說回到住處妥善處理一切再前往高巖別墅接手任務。李哲跑回別墅,只見住處房門敞開。進去才發現高萍坐在破沙發上眼睛直瞪着李哲。
李哲表示疑惑地問:“你怎麼有鑰匙?”
高萍笑着說:“你藏在門邊的細縫裡,我早就知道了。”
李哲卸下外套往桌上一扔在沙發上癱坐下來,面目表情很無可奈何的樣子。片刻又慵懶起身淡淡說:“我出去交接酒店的事,你自己呆在這裡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高萍對酒店不感興趣,於是沒要求前去。李哲獨自一人來到酒店找到祁郝斌,心不甘情不願把酒店的工作全權交待與祁郝斌後才離去。不想這一切安排其實皆是高萍的策劃,高萍這樣做無非是想讓李哲能與之更接近。李哲又跑去跟莫幹喝乾了幾瓶二鍋頭,莫幹告之李哲近期高巖確實遭遇神秘人刺殺但未遂的事。莫幹自然說高萍藉此機會在高巖面前一番誇大,說擔心會連累自己,又極力推薦李哲,說聽說李哲身手不錯,可選定此人保其周全。高巖只此一女,雖說在外人眼裡一向變態瘋癲,對高萍確是嚴厲但也深愛着高萍,自然偶時也要放其任性沒辦法。李哲喝光了一瓶二鍋頭頭暈腦脹回到住處。酒意朦朧間只見高萍很生氣的樣子。
李哲問:“怎麼了?感覺你不是很高興?”
高萍乾癟着臉,好久才說:“剛纔有個女人來找過你。”
酒精作用的緣故,李哲沒在意。只說:“是嗎?長的漂亮麼?肯定沒你漂亮吧?!”
高萍面色不改說:“她叫甘麗。”
這下李哲清醒了,“甘麗”這名字好比一桶冰冷的水直接潑在李哲身上。酒精暫時失去作用。忙問:“甘麗?人呢?”
高萍不慌不忙說:“走了。”
“走了?”
“你剛進來之前她就走了。”
“她說了什麼沒?”
“沒有。不過我倒是說了些。”
“什麼?”
“她問我是這房子的什麼人,我說是女主人。她站了一會兒一句話也不說,不覺卻掉了眼淚。我問她怎麼回事她沒說,只轉身哭着走了。你跟她……你們……”。
李哲跑出門外到處尋找,可是已經找不到甘麗的人影。失落地回到住處一頭砸在牀上,縱是心裡十分痛苦,但是酒精的作用很強,李哲很快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