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可是清廷最勇敢的戰將,每一次都能做到身先士卒帶頭衝鋒,不過總是在被草的邊緣瘋狂試探。完蛋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這一次就被草翻了,作爲先鋒官,被打成重傷,對於清廷將士的士氣來說,打擊可是不小。
耿仲明當時帶着漢軍旗的人正在旁邊準備支援,但由於鰲拜受傷,前線崩潰的速度有些快。
最終只能暫時撤退。
對於和這夥明軍的第一次較量,耿仲明看在眼裡。
他們漢軍旗也是主要以火銃作爲武器,耿仲明對於火器也有一定的認識。
正是因爲此,他也吃驚於明軍火器完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那密集的火力覆蓋,那有些變態的射速,別說這些奔跑緩慢的重甲步兵了,就算那精銳的蒙古八旗的鐵騎,能不能衝破明軍的火力壓制,都有些難說。
在第一次嘗試進攻中,八旗精銳幾乎處於被碾壓的狀態。
所謂的碾壓,指的是,他們付出了傷亡一千多人的代價,換來的是,連衝到明軍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於說,明軍的傷亡一個都沒有。
……
耿仲明覺得,明軍是零傷亡。
但趙副將可不這麼覺得,雖然滿韃是沒衝到面前,但並不代表,一個傷亡也沒有。
“回趙將軍,咱們傷了三個兄弟。”
“怎麼回事?”
“那火銃炸了。”
新技術,難免有些不太穩定。
有三個可憐的明軍士兵因爲炸膛掛了菜,有一個被炸掉了胳膊,還有一個傷情嚴重到以目前的醫療手段,已經可以宣佈死亡了。
相比於這微不足道的傷亡,趙副官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也沒想到,能在短時間內打退清虜的進攻,剛纔太忙,倒是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在戰場上留下的幾百個清虜的屍體,足以說明清虜的傷亡十分的慘重。
但現在顯然不是高興的時候。
這並不足以決定這場小戰爭的勝利,以及他們所有人的存活。
趙副將現在關心劉文柄跑哪去了,剛纔最需要主將的時候,突然不見,若不是清虜莫名其妙的退卻,估計現在已經無法挽回。
趙副將回到主營大帳,只看到劉文柄端坐在大帳之中,面前放着劍,臉色煞白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將軍,清虜退了。”
“本爵知道……”劉文柄目光呆滯,聲音有些沙啞。他沒有去看趙副將,似乎有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本爵怯戰了,實在不配做一軍之將。”
你也知道啊,趙副將心想道,當然面子上也不能說出來。
“雖然總想着爲國出力,爲國戰死沙場,但直到真正的看到清虜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本爵還是害怕了。”
“害怕皇衛營的將士在清虜的屠刀之下,被殺的潰不成軍,害怕朝廷交給本爵的任務無法完成……”
“還有……害怕本爵落在清虜的手中,那樣本爵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文柄有些懊惱的低下頭,蜷着身子在反省。“本爵真不是做將軍的料,趙副將,你也是久經沙場的將領了,靠着戰功累積到此,或許把皇衛營交給你,最爲合適。”
趙副將嘆息一聲,似乎早就該這樣了,雖然他對主將的位置並非那麼垂涎,那代表着巨大的責任。
“將印你拿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主將,皇衛營一萬將士的性命,也託付於你,本爵累了,真的不該攬下這差事。”
劉文柄從下面,拿出了代表着軍權的印信,手握此信,便有權力號令全軍。
趙副將吞了吞口水。
雖然主將的責任很大,但沒有一個士兵不想當將軍的,成爲了主將,意味着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讓其他人也能記住他的名字,而不是總喊他趙副將。
垂涎……但趙副將還是忍住了,他還是比較內斂的,太過於暴露自己的慾望,面子上過不去。
“劉將軍畢竟是朝廷任命的主將,臨陣換將乃是大忌,末將無能不敢當此大任。”
“趙副將,你太謙虛了,本爵已經聽其他人說了,剛纔也是你一直堅守於崗位上,擊退清虜和你是分不開的。”
“劉將軍過獎了,一切都是末將的本分罷了,之所以能擊退清虜,約摸是託了劉將軍之福。”
趙副將抱拳道,他盯着那放在桌子上的印信目不轉睛,還差一點,媽的,真要當主將了麼?
當了主將之後,帶着大家爆錘清虜,被聖上接見,封功納爵,出任軍部要職,迎娶白富美?
想想就有些小激動。
“本爵的福分麼?”劉文柄倒沒注意到趙副將的表情,劉文柄唾棄着自己的懦弱行爲,不過經過趙副將這麼一說,似乎也是這麼個理。
“你說的不錯,本爵畢竟是朝廷任命的主將,這樣把主將的責任壓在你的身上,實在對你也不公平。”
“也罷……”劉文柄嘆道。“那本爵便繼續厚顏,當這主將了。”
你是挺厚顏的,趙副將真想扇自己的嘴。
主將的位置是沒拿到,趙副將挺遺憾的,清虜在被擊退了一次後,當天並沒有再反撲。
但也沒有繼續擴大優勢的機會,隨着糧草逐漸見底,估計已經撐不了幾天,就要自爆了。
但是第四天的時候,趙副將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是,劉文柄這蠢貨在三天以後,的第四天終於下定決心突圍了。
因爲昨天的刺激,讓他突然開竅?還是這幾天的肉吃完了,只能啃米讓他難受?都不是……
他的六爻的卦象,告訴他,今天可以突圍。
趙副將已經不想和劉文柄爭議什麼卦象準不準的問題,甭管什麼原因,只要這貨願意突圍,暫時還是可以忍的。
“趙將軍,咱們是去西邊,還是東邊?”
方位首先要選好。
西邊是寧遠和山海關,打通後,可以獲得補給,東邊是錦州,可以和閻應元合併一處,再做計較。
那邊都可以。
“卦象顯示,吉象在北。”劉文柄看着卦象道。
“北邊只有山,大軍若進山,怕是會有掉隊,徒增傷亡。”趙副將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