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過後,孔彥晉特意吩咐人,在後廳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孔彥從出了事,那些被孔彥從收買過的衍聖公府的僕人,個個都心慌意亂,那些沒被收買的,此刻卻意氣風發。
“二位明察秋毫,除掉了一個卑鄙小人,孔某實在感激不盡,今晚二位可要多喝幾杯,不醉不歸。”
人逢喜事精神爽,孔彥晉縱然病重,但現在卻容光煥發。
“不敢,朝紳公太客氣了,不過眼下雖然暫時沒事了,可是還是那句話,治標不治本。”雍門子狄說道。
“是啊,朝紳公和郡主也該考慮早點要個孩子了。”
幽蘭郡主今天心情也很好,從今天開始,再也沒人天天來家裡找麻煩了,自己想幹什麼,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
“等夫君身子骨好些再說吧。”
“那天我和雍門大人也說起這個事了,我認識一個人,她醫術高超,不誇張的說,有一次我中了劇毒,差點就魂歸西天,就是她硬生生給我救了回來。”
“哦?還有這樣的神醫?”幽蘭郡主和孔彥晉眼前都是一亮。
“不過這個人住的有些遠,在西疆崑崙山中。”
“這麼遠?那可真是太麻煩了。”一聽在崑崙山,幽蘭郡主一下子又失望了。
“說起來,這個人朝紳公應該聽說過。”
“誰?”
“凌墨煙。”
“凌墨煙?”
“正是。”
“可是那個才貌雙絕的才女凌墨煙?”
“就是她。”
“池將軍還跟她有交情?”
“她女兒也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和我關係不錯。”
“唉,這凌墨煙,我倒是聽我父親說起過幾次,她那一筆水墨畫,堪稱千年不遇的絕世珍品,家父甚爲鍾愛,終生就收藏了那麼一副,臨終前囑咐我,一定把這幅畫給他老人家陪葬,若不是怕不孝,我還真不捨得。”孔彥晉苦笑着說道。
“夫君,身子重要,你還想畫做什麼?”說完,幽蘭郡主就對池中天說道:“池將軍,您給想想辦法,讓神醫來給夫君看看,至於酬金,不是問題。”
“郡主說笑了,這個跟錢沒有半點關係,等我這次回去,我就幫你問問,興許可以。”
“好,那就有勞池將軍了。”
“郡主總是這麼客氣,我都有點惶恐了。”
“哈哈,明日我和池將軍就要走了,今晚這頓酒,就當我借花獻佛,與二位作別吧。”
一聽他們明天就要走,孔彥晉就有點不太高興了。
“你看二位這是做什麼,怎麼剛來就要走,怎麼也要多住幾天。”
“多謝朝紳公美意,只是身負皇命,還要到別處走走,明日我們去至聖林中拜祭了至聖先師之後,就得離開了。”
“那也多住兩日,兩位怕是還沒來過曲阜吧,地方雖然小,可是好玩的地方不少,我安排人帶着兩位到處走走如何?”
“朝紳公,將來有的是機會,這次確實公務在身。”池中天知道這地方不能久待,待這麼幾天,算是偶然湊巧,待時間久了,怕是又有人說閒話。
“夫君,二位大人忙的很,你就別難爲他們了。”幽蘭郡主也跟着說道。
“好,夫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攔着了,我不能飲酒,就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吧。”
“多謝朝紳公。”
高高興興喝完這頓酒之後,池中天和雍門子狄就回到了客棧之中,一進門,雍門子狄就忍不住稱讚道:“池兄,你可真是讓我服了,紋絲不動,就把事情辦了。”
池中天淡淡一笑道:“官場上的事我不熟,但是江湖上的那點事兒,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我看孔焦那樣子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再加上孔彥從是管牢獄的,這還不就是擺在眼前的事了。”
“你怎麼有把握孔焦就那麼聽話,會把孔彥從供出來?”
“哈哈,賢弟你可是太小看我了,不是我誇口,武林中的這些門派,就算是大門派,也得給我三分面子,至於這樣的,我讓他辦事,他高興還來不及,至於說想瞞着我,他們沒那個膽子。”
雍門子狄點點頭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哈哈哈!”
曲阜城的事辦完之後,雍門子狄就到別處去了,而池中天沒有耽擱,馬上就啓程趕回歙州。
這一次曲阜之行,什麼都算順利,但就是有一點,那林厲軒的事,讓池中天心裡很是忐忑。
林厲軒的武功他已經見識過了,可以說只在西索阿瑞之上,絕不在他之下,如果有一個這樣的人記恨自己,那豈不是壞事了。
帶着這煩心事,路上也就耽擱了幾天,等到池中天回到歙州的時候,已經比原來計劃好的路程,拖了好幾天了。
回到冥葉山莊的時候,恰好是戌時剛到,池中天吃過飯之後,就讓人把邵津給叫來了。
“師父。”
“嗯,這幾天,沒有偷懶吧?”池中天和邵津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幾乎從來不在屋子裡,而是在外面,隨便找一棵樹或者是小湖邊。
“沒有,我已經把師父教的前幾招都學會了。”
“好,師父教你的這些招,足夠你自保了,明天,師父就送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京城。”
“去京城?”
“我已經跟京城裡的禁衛軍統領說好了,讓你到禁衛軍裡去當一名禁衛,怎麼樣?”
邵津現在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而且臉上的神色常常比同齡人要顯得懂事許多,聽到這話,他馬上反問道:“師父是不是嫌我笨,所以要趕我走?”
“不是不是,孩子你千萬別誤會,師父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師父覺得,江湖實在太兇險,你跟在我身邊,太累也太辛苦,還是去京城裡歷練歷練,見見世面,禁衛軍是保衛皇城的,在那裡,我覺得你會學到很多東西,放心,禁衛軍的統領是師父的好友,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但是你也要記住,去了之後,要吃苦,千萬不能仗着師父蠻橫無理,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