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池遠山的話說,這裡是他的家,他要在這裡待一輩子。
其實池中天也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山洞裡的那位。
“我不是生氣,我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怕是沒幾年光景了,我還等着閉眼之前看看我的孫子孫女呢,可你看看你們,到現在連親都還沒成,唉!”
“師父,您看您說的哪裡話,您這身子,活到兩百歲都沒問題!”
“你這丫頭,又拿我打趣!”池遠山笑着說完之後,臉色又凝重了下來。
“說真的,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師父,我沒什麼想法,我就是想順其自然,我覺得師兄的心不在我這了,我也不能強求。”
“怎麼,出什麼事了?不是好好的嗎?”
“其實我很早之前,我就覺得師兄似乎不太喜歡我了,有些時候我感覺我和他不是愛,是親。”
“親?”
“對,就是親人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和師父師孃一樣,是親人,但不是愛人。”
“孩子,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是不是有什麼事你一直瞞着師父?”池遠山似乎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
“師父,我覺得師兄喜歡北靈萱。”
“什麼!”池遠山一聽,馬上就站了起來,這一激動,又是一陣咳嗽。
“師父您看您,一說就激動!”
“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他親口跟你說的?”
“不是,師兄沒跟我說過,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幾年前,我們還在歙州的時候,他和北靈萱就走得很近,很多次師兄出門辦事,北靈萱都會跟着一起去,而且她還救過師兄的命,能爲一個人連命都不要,我想北靈萱一定是很喜歡我師兄。”
“不行!這個不行,北靈萱這個丫頭是個邪性子,不行不行!”池遠山連連搖頭。
“師父,其實北靈萱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她雖然有時候性子有點邪性,可是個好人,對師兄也很好,每一次師兄出去辦大事,她幾乎都跟着,兩人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感情的。”
“孩子,你別急,我馬上讓人寫信,我這就讓他回來跟你成親,他要是不回來,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師父!”傲霜雪趕緊拽住池遠山。
“您要是再這樣,以後我可什麼都不跟您說了。”
說完,傲霜雪就撅起了嘴,一臉不高興。
“你看你這丫頭,師父這不是要幫你嗎。”
“師父,我去年就想通了,師兄要是真喜歡我,他會和我成親的,但他要是不想和我成親,我也不會勉強,我就給您和師孃當女兒,然後咱們再招個厲害的上門女婿就行啦!”
“去你的,這叫什麼話,走,咱們先回去,我再跟你師孃商量一下,唉,你這孩子,什麼都不跟我我們說。”
倆人剛回到谷裡,又遇到了趙秉容。
“哎?師父師妹,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哼。”
池遠山此時心情不佳,什麼也沒說就從趙秉容身邊擦肩而過了。
“師妹,師父這是怎麼了?”
“唉,別提了,都怪我,多說了幾句。”
“怎麼了這是?”
“師父問我什麼時候成親,我說師兄不喜歡我了,所以就不想成親。”
“誰?中天不喜歡你了?”
“我也就是這麼猜。”
“怪不得呢,那可不行,師弟雖然現在名氣大了,可還是不能染上這個毛病。”
“大師兄,你也不瞭解,別跟着添亂啦,我先走了。”
等傲霜雪到了池遠山的書房的時候,他已經在跟姜怡筠在說了。
“你說說那孩子,這纔出去幾年?居然開始朝三暮四了!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你也別生氣,這不也是霜雪猜的嗎?”
“無風不起浪!那小子要是不幹點什麼,霜雪會亂猜嗎?霜雪跟着他在外面任勞任怨!他整天在外面跑,家裡還不都是霜雪在操持?就像現在,陪在咱倆身邊的不也是霜雪嗎?”
“好了,生氣有什麼用,等過年的時候孩子回來你問問他。”
“不用等過年,我馬上讓秉容去把他給我找回來!”
“你看你這人,怎麼越老越衝動,孩子在外面容易嗎?整天刀山血雨的,跟你年輕的時候不是一樣?這時候你讓他回來,不是讓孩子爲難嗎?”
“那也不能委屈了霜雪,霜雪要本事有本事,要模樣有模樣,哪裡配不上他?他居然跟那個雪鶩宮的小女孩有了瓜葛,真是氣死我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聽到這裡,傲霜雪覺得很是尷尬。
現在真是進去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霜雪,你進來,我知道你在外面!”池遠山突然喊了一句。
“是,師父。”傲霜雪聽到之後,只能無奈地走了進去。
“師父,師孃。”
“霜雪,你放心,師父給你做主。”
“師父,您聽我一句真心話吧,別逼師兄,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我們都管不了,強扭的瓜不甜,況且再過一陣子,說不定我也不喜歡師兄了。”
“你......”
“老爺啊,霜雪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的事,我們管不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你這叫什麼話?中天這叫什麼?這叫不講道義,來人,來人!”
“師父,您有什麼吩咐?”
“去,把你大師兄叫來。”
“你要幹什麼?”
“你別管。”
不一會兒,趙秉容就來了。
“師父,您找我?”
“你現在馬上去一趟歙州城,把中天給我找回來,就跟他說,我快死了,讓他來見我最後一面!”
“啊?”趙秉容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看你,胡說什麼!秉容你去忙吧,沒事。”
“哦。”
“秉容!怎麼,我不是谷主了就不聽我的了?”
“師父您這是什麼話,弟子不敢!”
“不敢你就去,馬上去,小離他們應該也剛到了不久,這陣子我想他也沒什麼可忙的,再忙也得回來!”
“是,師父我這就去。”
等趙秉容出去之後,池遠山的氣才消了一點。
“師父,您真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