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池中天走的也累了,而心情似乎也平靜了許多,於是就想着往回走,經過傲霜雪的房間的時候,本想不去理會她了,但是走到門口,一時又有些忍不住,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的時候,裡面突然傳出了說話的聲音:“站外面幹嘛!進來呀”!
啊,池中天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傲霜雪發現了,於是苦笑一聲,就推門進去了。
“師妹,剛纔我”...池中天想道歉,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就有些吞吞吐吐。
傲霜雪見池中天這個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說道:“你什麼你,剛纔無緣無故朝我發火想幹嘛,這纔剛出來幾天就朝我發火啦,師父師孃都從來沒用這種口氣跟我說過話。
池中天道:“這個...是啊,我剛纔有些...哎呀...我...”池中天不知道怎麼了,越說越緊張,支支吾吾的就像病入膏肓了一樣。
傲霜雪見池中天如此尷尬,也就不忍再逗弄他了,於是就說道:“行啦,我知道你爲什麼朝我發火”。
“哦?你知道,那你跟我說說,我總覺的我是在發無名之火啊”。池中天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是不是看到金公子給我買東西,覺的心裡不舒服啦”?傲霜雪說道。
“是啊,是不舒服,因爲我不想讓別人給你買東西,我只想自己給你買”。說完這話,池中天自己都覺的自己說的太肉麻了,一下子漲得臉通紅,在屋內燭火燈的照映下,一閃一閃的顯得格外扎眼。
傲霜雪聽完這話,笑着說道:“你看,你這不就知道爲什麼生氣啦?好啦,別生氣了,以後我人家給我買東西我不要就是了”!
池中天聽了這話,猛一擡頭問道:“真的”?
“真的”!
“那以後只許我給你買東西”!
“行”!
聽到傲霜雪答應了這件事,池中天剛纔心裡的煩悶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接着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剛纔金公子送你的刺繡呢”?
“啊...什麼刺繡啊”傲霜雪冷不丁被這麼一問,如此語氣回答,顯然是心裡有鬼,而且那眼神都閃爍不止。池中天就是再傻,這點總是能看出來的。
“別裝了,我剛纔知道金公子來給你送刺繡了,趕緊拿出來”!
“沒有啊,我沒要啊”!
“趕緊的拿出來啊,要不我可要生氣了”!
“那刺繡很漂亮的,我就要這最後一回了好不好”,傲霜雪見瞞不過去。只好改爲哀求。
池中天見傲霜雪可憐巴巴的,心裡也不忍,只好說道:“那最後一次”!
“嗯嗯,保證最後一回”!傲霜雪見池中天答應了,便趕緊表態。
見傲霜雪答應了,池中天也就沒想着再繼續糾纏,於是換了個話題說道:“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到附近去轉轉,爹正好要我到燕京城郊外去拜訪一個老朋友,但不知道在不在了,明天我們去看看”。
“嗯,那行,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說完,池中天就離開回房了。
等池中天離開後,傲霜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自言自語道:“裝什麼啊,明明是心裡有酸意了,還不承認,真是個呆子”!
話說金沐楓剛纔給傲霜雪送完刺繡之後,回到房間正樂呵呵的美着,恰好就有弟子前來傳話,說掌門要他去書房一趟,金沐楓答應一聲後就去了。
到了書房,金沐楓給金馳行了禮,坐下後才問道:“爹,這麼晚叫我來有什麼事”?
金馳忽然道:“去把門關上”。
“爹,幹嘛關門啊,什麼事這麼神秘”?
“我讓你去關門”!金馳忽然擡高了嗓門。
金沐楓冷不丁被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好好,關門關門”。這邊把門關上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爹,到底什麼事,你怎麼還發火了”?
金馳坐下後,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對那姓傲的姑娘有意思”?
金沐楓一聽這話,心裡一撲棱,心想爹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還是先不要承認爲好。於是就說道:“哪有啊,爹你說什麼呢”!
“哼!你是我兒子,你那點小心思瞞不了我”!
“這個...”金沐楓明顯底氣有些不足。
金馳見金沐楓支支吾吾的樣子,就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一邊嘆了口氣一邊說道:“你這孩子,越來越不知好歹,那女子也是你能沾的?趁早別有這個想法了,免得鬧出誤會”!
金沐楓這會兒心裡正有些忐忑,一聽這話,馬上擡起頭問道:“爲什麼沾不得”!
金馳見金沐楓這個態度,心裡突然來了火,喝道:“你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你看不出來那女子和那池賢侄是一對嗎”!
“什麼一對?他們又沒有成親”金沐楓反駁道。
金馳見金沐楓頂嘴,當下便怒火沖天,也不再顧忌影響,大聲斥責道:“你難道沒有腦子!你看不出來他倆的言談舉止嗎,你看那姓傲的像是伺候人的丫鬟嗎?他們從北冥山到中原,這麼遠的路,身邊跟的如果不是丫鬟,那你說還能是什麼”!
“這...”金沐楓被金馳這麼一通教訓,心裡也開始暗自嘀咕,的確,從在街上和傲霜雪的閒聊中得知傲霜雪的確沒有嫁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意中人啊,不過想想傲霜雪畢竟沒有嫁人,心裡又一下子有了膽氣,便說道:“那有怎麼樣,反正他們沒成親,我還是有機會的”!
“混賬東西”“啪”金馳這會被金沐楓氣得簡直是暈了,一邊怒喝了一聲,一邊照着金沐楓的臉上就打了過去。
金沐楓沒想到金馳會打他,一下子捂着臉,嚇得不敢吱聲,好在金馳從小對他管教甚嚴,沒少打他。所以金沐楓除了感覺疼之外,倒是沒別的想法。
金馳一邊平靜了下怒火,一邊說道:“我告訴你,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你如果敢打那姑娘的主意,那池中天定然不會與你干休,你以爲池中天是吃素的?那可是池遠山唯一的兒子,你以爲咱們現在勢力大就可以蔑視他們了”?
頓了一頓,金馳見金沐楓不敢答話。便又繼續說道:“池遠山那一身本事不是吹的,況且我們也是年輕時交下的朋友,無論怎樣,你都不能去碰那女子”!
金沐楓這時候突然把捂着練的手拿開,問道:“那要是傲姑娘願意呢”?
金馳這會剛剛消了一點氣,一聽金沐楓這話,差點沒把自己鼻子氣歪:“你以爲你是誰!人家願意不願意的是你能做主的麼,我跟你說了,不許再有這樣的想法,如果被我知道你還在一意孤行,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滾!”。
金沐楓見金馳已經怒氣到了極點,當下也不敢再多嘴,趕緊出了門就跑出去了。金沐楓走了之後,金馳的氣也沒消,一邊坐在座位上,一邊唉聲嘆氣。
過了大約沒一會兒,金馳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以爲又是金沐風來了,正要張口教訓,猛然間纔看見進來的是自己的妻子,於是便問道:“閔茹,你怎麼來了”?閔茹是金馳夫人的小名,金馳一直這麼稱呼。
閔茹答道:“你又發什麼火啊,怎麼還打了沐楓,他不過就是喜歡一個女子罷了,也值得你動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金馳又一下子怒氣上來了,說道:“這混小子,學會到處告狀了”!
閔茹這時候走到金馳身後,一邊給他捏了捏肩膀,一邊說道:“那姑娘我倒是見了一眼,模樣不錯啊,你幹嘛這麼反對”!
金馳見妻子也這麼不懂事,當下便有些氣惱:“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閔茹見金馳這種態度,也有些不高興了:“我懂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你不就是怕那池遠山嗎?他一個窩在冰窟窿裡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金馳一聽這話,馬上站起來指着閔茹斥道:“有什麼好怕的?你以爲我是哪膽小怕事之人?我告訴你!那池遠山遠在極北之地不是沒本事,我告訴你實話吧,其他門派的人上到掌門下到弟子我沒一個放眼裡的,可唯獨是這池遠山,我是萬萬不敢招惹,他要是真發起火來,咱們這偌大的家業可能就要遭災了”!
閔茹聽金馳這麼說,心裡不服道:“你別誇大其詞了,嚇唬誰呢!你不就是欺我一個婦道人家嗎,那池遠山真要這麼厲害,還至於窩在那冰窟窿裡,那中原五大派裡怎麼沒他的一席之地”?
金馳見跟閔茹說不清,也就不在多囉嗦:“行了,跟你說不清楚,總之這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跟池遠山是年輕時的交情,他有多大能耐我清楚,況且我們交情也算不錯,你回去也勸勸兒子,讓他別再打那姑娘的主意了,免得惹出事端”。
閔茹見金馳一幅膽小怕事的樣子,心裡就有些不痛快:“平時威風凜凜的,這會反倒害怕起來了,一個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的人都能把你嚇成這樣,窩囊”!說完,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去了。
待閔茹走出去後,金馳一邊坐下一邊自言自語道:“都是一羣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