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心事地從大牢中走出來之後,池中天的心情可謂是糟糕到了極點,本來是想去看望看望他們二人,沒想到李廣竟然心裡會這麼想。
池中天還從來沒被人冤枉過,這可以說是第一次,馬上就讓他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痛苦,甚至比用刀子紮上幾刀還難受,用刀子扎,傷的不過是皮肉,可這樣冤枉了,傷的是心。
不知不覺的,池中天就一個人在大街上轉悠到了黑夜,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還是去金馳那裡坐坐吧。
反正自己倒是一直打算去看看他的。
憑着記憶,池中天來到了煙雲堂的大門外,上一次來,還是池中天第一次到京城的時候來的,雖然京城已經來來回回好幾次了,但卻一直沒有時間去金馳那裡看看。
“什麼人,煙雲堂禁地,不得擅闖!”
池中天正在門前想事的時候,門外的護衛走上前來盤問道。
“在下池中天,特來拜會金掌門!”池中天說道。
“池中天?池莊主?”
自從上次齊雲山一戰,池中天生擒陸醉柳,逼退孤傲雲之後,他的大名就已經遠播江湖了,只是他自己沒感覺到而已。
“正是在下。”池中天笑着答道。
“池莊主請稍候,我這就去稟報!”
很快,這個護衛就飛快地跑了回去。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池中天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
“池大莊主,真是稀客啊!”
這中氣十足,蒼老而又透着豪勁的聲音,一聽就是金馳的。
“金伯父!”
池中天並沒有因爲自己成名而改變對金馳的稱呼,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馬上讓金馳心情大好。
“池莊主客氣,太客氣了,哈哈!”
金馳走到池中天面前,一邊上下打量着,一邊笑着說道。
“伯父你才真是客氣,叫我名字就好。”池中天說道。
“實話說,我已經猜到你會來了。”金馳略帶神秘地說道。
“哦?金伯父已經有未卜先知的神功了?”池中天笑道。
“哈哈,來來,快進來,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很快,金馳就帶着池中天來到了會客廳,池中天一進門,就看到裡面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有幾道菜餚,而且碗筷明顯是剛剛還在用的,怪不得金馳剛纔耽擱了一下才出門,原來是正在吃飯。
“啊,伯父在用飯啊,小侄真是打擾了。”池中天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是什麼話,我一個人正覺得無聊呢,你來了正好,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金馳拽着池中天就坐在了椅子上。
反正心裡正煩,喝幾杯說不定能排解排解,所以池中天便點頭應允道:“好,今天陪伯父一醉方休!”
“爽快!來人,把我酒窖那壇二十年的老酒搬來,再給池莊主添一副碗筷!”金馳說道。
不多時,僕人就把東西都拿了來,然後金馳就讓他們都退下了。
“伯父,怎麼不見令公子?”池中天早就知道金沐楓已經被找回來了。
“他呀,不願意在我身邊呆着,去別的門派習武去了。”金馳笑呵呵地說道。
“啊?去別的地方習武?”池中天聽了,大爲不解。
金馳本來就是個武林高手,而煙雲堂也是武林門派,門中高手衆多,金沐楓有什麼必要去別的地方習武?
“伯父,難道令公子看不上煙雲堂門中的高手?”池中天問道。
“那倒不是,主要這小子擔心門中的人會顧及他的面子和身份,而不肯好好教他。”金馳說道。
“哦,原來如此。”池中天點點頭,算是明白了過來。
“來,喝一杯,這酒平時我可捨不得喝,要不是你來,我纔不會打開。”金馳笑着給他倒了一杯酒。
“那就多謝伯父了,來,飲盡此杯!”池中天端起酒杯說道。
“好!”金馳毫不示弱地端起酒杯,兩人均是一口喝乾。
“唉,上次在齊雲山,你小子風頭可是出大了,你去打聽打聽吧,現在江湖上誰不知道你池中天池莊主的厲害,陸醉柳,孤傲雲,這都是聽名字就能嚇得人屁滾尿流的人物,竟然都敗在你的手上。”
“哎,這事伯父不要再提了,運氣使然。”池中天含糊其辭地答道。
“算了吧,你小子可別蒙我。”金馳嘿嘿笑着說道。
兩人吃喝了一會兒之後,池中天突然問道:“伯父,剛纔在門口,你說你猜到我會來,是怎麼回事啊。”
金馳聽到這話,便放下筷子,然後兩隻胳膊疊壓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湊着腦袋低聲說道:“池大將軍。”
“啊!”
金馳這麼稱呼他,可把他嚇了一跳。
他成爲朝廷中大將軍的事,除了傲霜雪和葉落等幾個經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之外,貌似就從來沒跟外人說過,哪怕是池遠山夫婦,現在應該也不知道。
但是,金馳卻知道了。
不過,驚訝過後,池中天仔細一琢磨,也就明白了,金馳在京城中朋友遍地,朝廷中的高官多與其結交,像這種事,應該瞞不過他的。
“怎麼,覺得奇怪?不是我誇海口,在京城這個地界,早上發生的事,不到晚上我就能知道。”金馳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是那是,伯父的手段,小侄可是十分清楚。”池中天笑着說道。
“池大將軍啊,你這官銜雖然嚇人,可是要放在江湖上,恐怕會有一些不好的話語傳出來啊。”金馳說道。
這個道理,池中天當然知道,畢竟武林中的人,對朝廷中的人一向都是帶着一些敵意的,當然,有些有所求的人,就不會在乎了,只是大勢所趨而已。
“這個我懂,只是我這個大將軍沒什麼實權,說穿了,就是幫皇上管着一些會武功的人而已。”池中天略帶自嘲地說道。
“不管有沒有實權,畢竟官銜在那裡擺着,你現在於武林中也是地位超然,再弄個朝廷的大將軍放在身上,不知道遭多少人嫉恨呢!”金馳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