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默像是泄憤一樣,將苗峰的身體擠壓成了肉泥,苗峰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死後靈魂也不得超脫,被生生嚼碎了吃下去。
看着苗峰死在自己面前,苗人龍也勃然大怒。
他本來是想好好和敖默解釋的,但是敖默殺了他最疼愛的小兒子!
萬靈窟的血脈並不像龍家那樣稀薄,主打一個多子多福。
當然,越是強大的修仙者想要孕育一個後代越是困難,苗人龍倒是老當益壯,在七百多歲的高齡,還是生出了苗峰。
當爹的似乎都更爲疼愛幼子,而苗峰在苗人龍所有的後代當中,都是最有天賦的那一個,在苗人龍心裡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他是真把苗峰當繼承人在培養的,一百多年的辛苦耕耘,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現在眨個眼的功夫,人沒了。
苗峰不僅死了,還死得如此悽慘,連魂魄都沒放過,苗人龍也當場暴走。
“你!欺人太甚!”
這下,苗人龍已經顧不得什麼兩族關係不容破壞的約定,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弄他!
西皇這下舒服了,總算打起來了,接下來她也要表演得仗義一些,跟黑皇共進退,最好是把黑鍋摁死在苗人龍身上。
“蠶食!”
苗人龍釋放出一片黑壓壓的蠱蟲,朝着敖默襲殺而去,敖默的觸手虛化,無情拍打過去,未曾想,這些黑壓壓的蠱蟲並沒有被拍死,反倒是他的精神力有了細微的損失。
敖默心裡一驚,不敢再用自己的精神之觸亂來,這些蠱蟲有些陰損,居然能蠶食他的神魂。
“驚濤之怒!”
敖默連忙換了神通,浪潮洶涌,朝蠱蟲席捲而去。
不愧是妖皇,他雖然很少和萬靈窟的人打交道,但出手吃了虧之後,他馬上就想到了正確的應對方式。
對方的蠱蟲既然有蠶食的能力,他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精神觸手再去觸碰了,改爲用有形之物進行無情沖刷。
這樣應對,果然讓蠱蟲近不了身,而且不管對方掏出什麼蠱蟲,他都可以用類似的方式對抗。
看到他們打成了這樣,伏虎連忙想要拉架。
“住手,快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
大雨紛飛,這是敖默法術的效果,在茫茫大雨中,伏虎尊者焦急地勸說雙方不要掐架。
但是,一人一妖都是要爲自己的子嗣報仇,這會兒內心的憤怒豈是伏虎尊者三言兩語能說和的?
見狀,伏虎尊者便準備親自動手拉架,將雙方分開。
再打下去,戰鬥的餘波估摸着龍逸一個人都要控制不住了。
化龍宮的人已經在護罩之外疏散龍城的人,防護隨時會崩潰。
這都不重要。
龍城被摧毀了還可以重建,可怕的是如果他不能阻止兩人繼續打下去,兩族的戰爭隨時都可能會開啓。
只有現在勸住了他們,纔有可能化解這一場驚天浩劫。
然而,伏虎剛準備動手,西皇便迎了上去。
“你們是想要以多打少,欺負我海族無人麼?如果是這樣,你的對手是我!”
伏虎見西皇非但不幫忙勸解,還來添亂,他也很是無奈。
“西皇道友掌控西境航道,難道不希望兩族友好共處?
我看這裡面一定還有誤會,若是能解開干戈,豈不是對你我兩族都好的美事?”
西皇聞言,果斷地搖了搖頭。
她不管這裡面是不是誤會,她都必須要弄成實錘。
但這種心思她不可能讓人知道,她只是一臉凜然地道:“西境航道的確牽扯到不小的利益,但是我海族豈是見利忘義之輩?
黑皇子女遇害的事情,你們不給我海族一個交代,就算拼着永遠關閉航道,我也不會讓你們這麼欺負人。”
敖默在和苗人龍鬥法,也不是聽不到這邊的動靜,這一刻,他的內心也是感動不已。
西皇,好兄弟!
可惜她是個娘們,不然敖默真想和她結成兄弟。
太仗義了兄弟!
他哪裡知道,西皇這是怕事情敗露,查出她來。
到時候她會被黑皇這個八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妖皇視爲死仇,在海妖一族裡面也會聲名狼藉。
老祖們嚴令禁止妖皇以上的海妖擅自內鬥,更不允許妖皇以上的海妖對修爲不足妖皇的同族下手。
觸犯老祖的禁忌,老祖的憤怒不是她區區一個妖皇能承受的。
總之,她必須要全力以赴把自己摘出去,爲了這個目的,區區戰爭算什麼,一段時間的航道收入算什麼!
雖然心在滴血,但西皇還是忍住了。
這段時間虧損的錢,以後總會有機會賺回來的。
龍逸冷眼旁觀了這一切,他以守護龍城爲由沒有出手,雖然有點不聽指揮的嫌疑,卻也沒有人能真正去指責他。
何況,他如果也對敖默出手,這就相當於羣毆了,矛盾會更加尖銳。
還不如在一旁觀望,隨機應變。
而作爲旁觀者,龍逸的思路也更加清晰。
他確信,敖瀧失蹤,一定有西皇的手筆在。
只是敖默太笨了,竟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
龍逸也懶得去拆穿,反正化龍宮和西皇宮無怨無仇,沒必要得罪,讓他們去把矛頭對準萬靈窟正好,給萬靈窟找點麻煩,這也符合龍逸的利益。
而且,敖瀧失蹤,未必真的和萬靈窟沒關。
興許正如西皇之前說的,萬靈窟的確有算計他的念頭在。
既然如此,他便作壁上觀,靜待故事發展。
另一邊,張池看到苗峰已經死了,靈魂都被嘎嘣脆了,也總算是放寬了心。
“黑皇幹得漂亮,我會對你女兒好點的。”
張池默默在心裡說着,也沒有繼續看熱鬧。
後續的故事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已經不是張池能控制的了,張池只負責點火把苗峰炸死,炸彈最後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反正是顧不上了。
人只有千日做賊,不可能千日防賊。
與其每天擔心着對方會用什麼陰招來對付自己,不如先想個陰招把他解決了。
有骨幽幽相助,張池悄無聲息回去了。
妙音和龍嫣都在張池的房間外面護法,周圍也佈置着警戒用的陣法。
其實她們兩個大可不必如此重視,只是一個築基小修士的閉關而已,可能三五天就出關了,最多也就半個月。
築基期的修士被人打擾了也沒太大的問題,所以她們只要稍微看顧一下,不讓人來偷襲就行。
這裡是龍首峰,也不至於會有人來偷襲,就算是苗峰,盤算的也是把張池騙出去,不敢在龍首峰動手。
兩人如此重視,純粹是關心則亂,渾然忘了自己當初也是從築基一路走過來的。
張池看她們這麼認真,也沒出去打擾。
閉關總不能只閉一天,張池打算先關個三天,到時候就出來說自己已經領悟完成了。
只是一些基礎劍術而已,張池隨便就能甩出幾個來。
掌握了破之劍意之後,與之相關的招數,張池都能信手拈來,當然,只是變一下招式路數,本質上並沒什麼特別的。
大概……就相當於拿一個課題水論文吧,掌握一個核心,想水多少都行。
在閉關的密室,張池拿出了安置在靈獸袋裡的敖瀧和紅鯉,然後又順手把紅鯉拍暈了過去。
“好了,現在可以談正事了。”
敖瀧:“……”
她不知道張池又要用什麼法子來折磨她,這個人類實在是太可怕了。
敖瀧作爲一個妖皇,這會兒見張池態度如此溫和,不禁全身發抖。
張池表情越和善,看起來就越可怕。
你不要過來啊!
敖瀧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還是被張池一把抓了起來。
她的觸手不受控制地纏住了張池的手臂,敖瀧的心裡也萬分羞恥。
她不乾淨了!
“不要害怕,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張池用的詞是商量,但這件事其實沒得商量。
敖瀧也算有自知之明,她迴應道:“你說,只要不給我的傷口撒鹽、不給我放血、不隨意揉捏我,我都可以答應。”
短短几天時間,敖瀧在張池這裡幾乎已經失去了妖皇的尊嚴。
太慘了,她一開始以爲鹽水泡傷口已經是最可怕的懲罰了,沒想到,張池還有更狠的。
她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從一開始的不服氣,想要逃走,變成現在的鹹魚躺平,只要不被折騰就行。
張池聽着她的話不禁臉紅,他壓根沒想欺負敖瀧的,甚至還挺喜歡她。
若非如此,他一開始怎麼會勤於給魚缸換水?平時捏捏也是十分友善的互動。
放血倒是沒得洗,但這也是沒辦法,爲了自保,放她一點血也沒什麼吧?
他又沒取精血,造成的傷害還不如那天敖瀧自己把精血送給紅鯉的舉動,
只是,看敖瀧這麼萎靡不振的樣子,張池也沒有吐槽她的心情了。
張池便問道:“假如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可以去和你的父親見面,你願意嗎?”
“我願意!”
生怕張池反悔,她馬上先答應了下來。
先前她還在想,不管張池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敷衍的敷衍,能拒絕的拒絕,一定不會讓張池在她這裡佔到便宜。
沒想到,張池給了一個大大的驚喜,讓她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