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神殿的輓歌祭司是雪山神殿最擅長打打殺殺的一位祭司。
然而,這位祭司最擅長的並非是跟人戰鬥,而是先手宣告自身的正義性,然後再出手把人解決。
這就是神棍。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然後重拳出擊。
張池聽到輓歌祭司的宣言,也忍不住笑了。
道德制高點這個可以站,但下不來的時候可別哭。
何況輓歌祭司是當着很多人的面說的,爲的就是讓其他人失去競爭力。
哪怕東皇宮的人來了,也比不過雪山神殿。
東皇宮的確也派了人去參加天音盛典,也有人死在了天音閣,但東皇宮的代表不過是一個負責外交的小官而已,身份並不高。
至少,比雪山神殿的神子差遠了。
雪山神殿以瀆神的名義要對兇手進行制裁,他們還能有更好的理由麼?
東方文禮匆匆趕來,聽到輓歌祭司那些話,也不禁皺眉。
雪山神殿的人心太黑了,而就是這麼簡單樸素的套路,東皇宮也沒有太好的應對手段。
東皇宮對雪山神殿一直都非常忌憚,這個勢力太古老了,哪怕現在已經沒落,東皇宮也不敢去找他們的麻煩,即便明面上東皇宮的實力遠勝雪山神殿。
“真善大師,我以西洲盟的名義委託閣下,幫我們找出禍亂蟠龍河的幕後黑手,此人殘忍地殺害了我們西洲聯盟的諸多修士,血債當以血償。
初次與大師見面,獻上一點薄禮,請笑納。”
東方文禮也是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還可以用聯盟的名義來壓過雪山神殿。
以東皇宮的名義出手,那就是和雪山神殿爲敵,但以西周聯盟的名義,那這就是格局。
那些小勢力的宗門雖然不是西洲盟的盟約方,但他們都依附於其中一個盟約方,自然也能算是西洲盟的修士。
輓歌祭祀看到東方文禮插了這一腳,心中頓時不滿。
但東方文禮也沒說錯什麼話,讓她也無從辯駁。
她只能從東方文禮送禮的行爲進行攻擊。
“大師說了不收取費用,你還送東西,是想玷污大師高尚的品德麼?”
東方文禮笑了笑,雪山神殿雖然是有心眼,但未免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人家說了不要,那你就真不給啊?
“這並非是酬勞,只是見面禮而已,東皇宮希望和真善大師交個朋友,大師急公好義,宅心仁厚的品德,我們東方家也十分欽佩。”
瞧瞧,這人說話多好聽。
輓歌祭司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看向東方文禮的眼神也格外不善。
就你顯眼是吧?
在張池的授意下,紫面操控着傀儡道:“貧道只是廣修善緣,算不得急公好義。
不過東皇宮的禮遇,貧道也不好推辭,就先謝過了。
當然,貧道從不欠人因果,收了閣下的禮物,便附送閣下一個消息,如何?”
東方文禮倒是不在意這個白送的消息,但對真善釋放出的友善,他當然不會往外推。
“那就多謝大師了。”
以東方文禮的身份和修爲,仍然稱真善一句大師,尊重算是拉滿了。
不過,尊重只是表面現象,東方文禮揮手讓隨行的侍從將禮物送到了真善的房間,同時悄無聲息地啓動了追魂法寶。
世上有傀儡師,就自然有針對傀儡師的東西。
追魂之物就是傀儡師的剋星。
傀儡師要操控傀儡,就必須要留下神念,至於一些不需要神念就能行動的機關獸,對修士也基本構不成威脅。
傀儡師的神念和本體之間必定存在斬不斷的聯繫,而追魂之術就是利用這個原理進行反追蹤。
能被這種方法針對,這也是傀儡師越發沒落的原因。
傀儡師的本體戰鬥能力都不算強,若是連隱蔽都做不到,傀儡師的最大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時間久了,這一道也就沒落了。
野生的傀儡師極少,一般也只是輔修,鬧着玩一樣的性質,在傀儡之道當然也算不得多精通。
真要拿這個當安身立命的資本,遇上懂得怎麼針對的人,多半要翻車。
東方文禮用的法寶可以追蹤方圓兩千裡的傀儡師,而一般的傀儡師的控制範圍只有五百里左右,厲害的可以高達千里,能追蹤兩千裡的法寶,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只是……
怎麼追蹤了這麼久,依然沒有反應?
東方文禮一度懷疑自己的這個法寶是長期沒有使用,已經壞了。
不會有傀儡師的控制範圍超過兩千裡的吧?
如果是,那未免太嚇人了。
東風文禮使用的法寶是可以追蹤神通巔峰層次的神魂頂尖法寶,基本不會有更高的了。
到了合道這個層次的,已經是另一番天地了,區區法寶,如何能窺視得道高人。
但衆所周知,傀儡之道沒落之後,已經不會有能夠合道的傀儡師了。
也就是說,東方文禮手裡的法寶足以對付所有的傀儡師了。
以至於東方文禮在發現寶物沒反應的時候,不是覺得真善的本體在兩千裡外,而是覺得寶物失靈了。
寶物失靈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寶物本身出了問題,也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干擾。
當着真善的面,東方文禮也不好去檢查寶物是不是出問題了,而如果是受到了干擾,也說明這個真善的確是不簡單。
他只能暫時當作無事發生,同時收起了法寶。
實際上,他的寶物沒有問題,也沒有任何力量干擾,張池和紫面甚至沒有發現自己被追蹤了。
因爲他們躲在萬里之外的雪風城,對這裡當然是全然無知。
在萬里之外,紫面對傀儡的控制只有最基礎的能力,不如行走和說話,真要打起來,估計也就打一個凡人而已。
這也不重要,傀儡的作用不是來打架的,要打也打不過別人,不如干脆一點,讓傀儡變成徹底的弱雞,能忽悠就行。
如今,東皇宮和雪山神殿兩方大佬都已經到場了,逐星城也有足夠多的圍觀吃瓜羣衆,也差不多到了可以開始造謠的時候了。
不過,吃瓜羣衆想聽,張池可不會讓他們聽。
請了輓歌祭司和東方文禮進去之後,紫面便讓其他人出去了。
“這件事和西洲的每一個人都有關係,按理來說,我本不該隱瞞。”
真善一開口,東方文禮和輓歌祭司都在心裡腹誹。
他們巴不得消息保密呢,最好讓對家也不知道。
但如今真善已經讓他們兩個都進來了,自然也不好驅趕對方。
雙方互相牽制,對張池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沒有競爭,他的局就會陷入被動,可能會被東皇宮或者雪山神殿的任意一方拿捏。
而有了競爭對手,他們自己就會捲起來,到時候自己釋放出去的消息,他們能不重視嗎?
“先說說送給東方家的消息吧,東方前輩,你近來應該失去過一位至親吧!”
東方文禮面色不改,心裡卻是多了幾分戒備。
東方長青去世,這是西洲很多人都知道的消息,真善忽然說這話,真有點像是神棍的忽悠。
當然,還沒有實錘之前,他也沒有選擇跟真善對着幹,而是一臉肅然道:“大師說得沒錯,我的侄孫前段時間被害,至今沒有找到兇手。”
黑皇宮不承認殺死了東方長青,甚至直接對萬靈窟下手了,事情沒解釋清楚就開戰,東皇宮自然要接招,但他們也沒馬上下定論。
真要下了定論,那這一場戰爭就不得不一直打下去了。
存疑,則是表示事情還有轉機,到時候可以有靈活的說法。
比如打不過了,說一句東方長青其實是不小心溺死的,又或者是自殺的。
總之,只要理由說得過去,也不是沒有這樣的退路。
其實東皇宮現在也還在調查殺死東方長青的兇手,但線索太少,想要找到真相太難了。
照真善這個意思,他知道誰是兇手?
東方文禮雖然想知道真相,卻也怕這裡面有什麼陰謀算計,所以一時間也不敢說太多。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殺死你侄孫的人,可能和這一次的禍亂之源也有關係。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與之相連的因果。”
顯然,這是忽悠。
紫面當然是啥也看不到的。
但東方文禮和輓歌祭司卻是有幾分相信的。
修仙其實是科學,但算命是玄學,這些修仙者都看不懂的東西,什麼命運因果之類的。
“大師的意思是,我侄孫,也是張池殺的?”
東方文禮心中一喜,這不,東皇宮也有可以壓過雪山神殿的理由了。
雪山神殿的神子,哪裡有一國太子重要?
而且,抓住張池以後,他們也不必和海妖一族打下去了。
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
他又很快想到東方長青死前曾和張池有過接觸,這不就正好對上了麼?
然而,真善大師開口道:“未必如此,不過,我既然收了你的禮物,自然會指引你找到兇手,不過,我能感覺到,那個人的實力非常強大,只有你們兩個人,或許不是他的對手。”
龍逸怎麼說也是渡劫二重境了,兩個合道可能不夠對方打的。
而東方文禮也是精神一震,那張池居然這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