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在家靠師父,出門靠貴人。
張池的運氣就很不錯,出門總能遇到貴人。
大概他這輩子註定得端上這一碗軟飯。
但有一說一,能吃上這碗軟飯,靠的也是張池自己的本事,把這份軟飯硬着吃,更是本事中的本事。
張池利用青蓮去給他收尾料理後患,青蓮反倒覺得他是個不得了的人材。
最主要的還是張池對新舊勢力的定義和天道對兩者的偏愛分析。
如今這個修仙界,當然是舊勢力當道,天柱宗門和天柱家族名爲抵天之柱,但實際上,天下太平,這天根本不用他們撐着。
而作爲抵天之柱,他們卻是實實在在地橫壓在天下修仙者的頭上。
當然,很多修仙者都還不知道頭頂上還有這麼一層。
受限於信息流通的程度,很多人都不知道天柱勢力的存在。
又或者知道天柱勢力的存在,卻不知道天柱勢力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大部分的人距離天柱勢力很遙遠,因爲他們手裡也沒有值得天柱勢力覬覦的。
但是天下之大,總會有一些驚才絕豔的人,機緣巧合下感悟到了天道的規律,創造出了對應的修行功法或者神通妙術。
又或者得到了什麼寶物或材料,可以從中開發出有用的東西。
一旦他們創造的東西產生了特別的價值,那麼,掠奪就會不期而至。
修仙界弱肉強食的本質就是如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日積月累之下,天下大部分的有價值的資源,就會逐漸集中到高層的手裡。
可以說,天柱七宗擁有整個天下已經現世的大部分資源,但是他們所佔的人口卻是極少數。
這樣的格局,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長此以往,曾經可能是參與過重大戰爭的七天柱,已經成爲了世界之癌。
獲取了大量的營養卻無法對世界作出貢獻,這就是七天柱。
修仙界的土著很難想通這個道理,而張池是外來人,自然看得更加清楚。
他要是天道,也肯定不會喜歡七天柱。
何況,新舊交替,本來就是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
而在修仙界,因爲舊事物的力量過於強大,每次新事物還成長不起來就被狠狠地鎮壓了,這當然不會是一件好事。
因此,張池提議對天柱勢力下手,推翻舊勢力,發展新勢力。
青蓮一聽,頓時覺得熱血沸騰,而她是靠着功德成長的青蓮,對能不能獲取功德,當然有自己的感知方法。
當張池說出他的計劃,青蓮也感受到了那潑天富貴的氣息。
“從秦家出手的確合適,那我直接動手?”
青蓮已經被張池的智慧折服了,現在對他也是言聽計從,有什麼想法,也要先問過張池的意見。
張池當然也希望青蓮直接滅殺了秦家,但是,這樣的方式並不完美。
“秦家對於尊者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要殺了他們容易,但光是殺戮,就配不上尊者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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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如今的各方混戰,看似水火不容,實際上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他們都代表着老舊的力量,強大但腐朽。
但修行界並不只有他們,還有廣大的可以爭取的力量……”
張池對着青蓮一頓忽悠,重點給她分析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青蓮頓時豁然開朗。
她要滅了秦家不錯,但不能光憑實力碾壓過去,還得昭告天下,爲什麼要滅了秦家,同時打出口號:奉行天道,鋤強扶弱,平等修行,尊重生命。
這樣的理念未必人人認可,但肯定會有人認可,而認可的往往是被壓迫、遭受不平等待遇的人。
這也正好是張池提出的可以拉攏的力量。
張池和青蓮秉燭夜談,一直到次日天明,張池纔將自己腦子裡的東西轉化出來,交給了青蓮。
“與秦家的事情就勞煩尊者了,我和秦家有些恩怨,理當迴避,正好我也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
不過尊者可以放心,長則一年,短則三月,我一定會回來。”
青蓮聽聞張池要走,多說有點不情願,不過,張池已經給她出謀劃策了,並且表明了應當避嫌,加上張池還有自己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出挽留張池的方法,只能遺憾地送他離開。
張池離開也只是帶走了彩羽,蒲清還是給青蓮留下了。
離開了青蓮書院,張池趕緊帶着彩羽往西洲趕路。
張池在給青蓮畫餅的時候,說得青蓮熱血沸騰,馬上就有一種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覺悟。
但張池卻是知道的,鬥爭往往伴隨着流血和犧牲。
真要做到他提出的理念,修仙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的血要流。
往往開創者是最容易流血的,所以,張池麻溜跑路了。
冒險這種事情,讓青蓮去幹就好了。
反正她厲害,而且有功德護體。
他一個合道境界的小菜雞還是別參與進去了。
想到這裡,張池也是心有慼慼。
以前煉氣期的時候,他是煉氣期的菜雞,後來築基了,是築基期的菜雞,等到了現在的合道境界,他還是菜雞。
明明實力不弱,偏偏走到哪裡都是捱打的貨色,只能靠老婆撐撐場子什麼的。
雖然軟飯吃得也香,但他難道就不要面子的嗎?
都怪這萬惡的匹配機制啊!
還好,張池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他把自己僞裝成境界一般的修士,並且將自己帥氣逼人的臉僞裝得平平無奇。
就連彩羽,身上都被他塗了一層黑墨,看起來像一隻烏雞。
苟慫至此,這要是還有麻煩找上門來,那就真是無語了。
還好,張池的運氣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就是彩羽比較生氣。
一人一鳥坐上了前往西洲的船,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月。
張池說的短則三月,長則一年,其實都是騙人的。
中洲的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太危險了。
至於跟青蓮約定的時間,當然是因爲時間說太長了,青蓮可能會不同意,到時候他就走不了了。
等他回了西洲,就去找雪山神,有能耐青蓮就來西洲搶人吧!
在海上航行了又是一個多月,張池終於登陸到了西洲的陸地上了。
對張池而言,離開西洲,最多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但事實上,他離開西洲已經有七年了。這些年,西洲的變化非常誇張,主要原因是雪山神開始發展她的信徒,導致雪山神教開始擴張,最後佔領了整個西洲。
所以,在港口,張池也能看到雪山神的雕像。
當然,雪山神的容貌是不能顯露的,在雕像上便以面紗代替。
凡人怎麼能直視神女呢?
如今的西洲也更加繁榮了,因爲西洲是唯一的遠離戰火的地方,大量不願意捲入戰爭的人跑來了西洲避難,人多了,自然就帶來了繁榮。
與之對應的,就是所需的資源也變多了。
這段時間,常有西洲的貨船在海上航行。
“哈哈,我彩羽殿下又回來了!”
彩羽雖然不喜歡西洲的安寧,覺得這裡太無趣了,但不得不承認,在西洲生活的確是她過得最舒服的時候。
所以重回故地,它還是開心的情緒比較多。
已經到了西洲了,張池也就沒攔着她,在西洲的地盤,已經不用那麼謹小慎微了。
而登臨陸地之後不久,馬上便有一隊穿着白色衣裙,戴着白色面紗的人走了過來。
領頭的那人,張池看着還有幾分眼熟,興許是什麼時候在雪山神殿見過的雪山神子或神女。他們這些人面容雖然被遮掩了,但眼睛都很特別。
看來,港口也已經是雪山神殿的地盤了。
幾年不見,雪山神發展的勢頭很不錯。
這就是掌握絕對力量的優勢,雪山神只要有想法,就一定能迅速掌握西洲。
也算是時機正好,東皇宮經歷了龍逸一事,已經失去了再戰的心氣,而冰雪二宗本來就是雪山神殿的附屬。
雪山神一出手,西洲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直接完成了統一。
如果金鈴兒等人還在,即便她們同意被雪山神殿兼併,下面的人也一定會有反對意見,而她們的消失也讓雪山神的步伐沒有受到一點阻礙。
只是,雪山神殿要負責的事務也多了起來,比如這出入境登記,以前是東皇宮負責的,如今也落到了雪山神殿的頭上。
而在雪山神殿的治理下,不光是強者需要登記身份,弱者也需要。
進入了西洲的一切,都需要接受調查。
只有掌握了足夠強大的武力,他們纔敢這麼做。
很快,這一行人就到了張池的面前。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爲首的神女看着張池,目光十分凌厲。
她看張池的眼神覺得是見過的人,但張池這張臉她從未見過,這明顯是有嫌疑。
張池也沒想到,踏足西洲的第一步,就被雪山神的屬下當做可疑人員盯上了。
不得不說,雪山神的屬下業務能力是真不錯。
張池果斷從臉上扯下了一層面具,道:“在外爲徒自保,還請神使諒解。”
“諒解不了,在外面你僞裝也就算了,踏足西洲,還不主動去除僞裝,先暫時去牢裡住兩天吧!
帶走!”
張池:“……”
不是,你們雪山神殿真的這麼囂張的嗎?
我可是你們雪山神的老公哇!
張池內心瘋狂吐槽,但他終究是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不然,以雪山神的性子,他估摸着沒好日子過了。
而且,張池也不相信,自己到了西洲,雪山神會不知道,除非她在睡覺。
既然雪山神知道,卻不阻止,那這人多半就是雪山神指示的。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張池雙手合十,道:“讚美雪山神,我跟你們走,但我相信美麗善良、正直仁慈的雪山神一定會還我清白。”
趁着這能說話的功夫,張池狠狠地說起了雪山神的好話。
雖然這些話對雪山神未必有用,但這些教徒們還是很受用的。
於是,張池和彩羽入獄之後,他們分到的是一個乾淨整潔的牢房。
回家第一天,先坐個牢,張池也挺無語的。
彩羽更是嘲笑道:“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倒黴的時候,剛回家就入獄,笑死我了!”
“你不也一樣被關起來了?”
“切,幾根欄杆,還能困住彩羽殿下?”
說着,彩羽便迅速縮小到只有麻雀大小,就要往外面飛,不料迎面就遇上了電擊。
原來,這柵欄之間,有一層看不見的電網,這都是陣法禁制。
想來也是,這牢房本就是關押修士的,張池進來沒被封鎖修爲,可見他們根本不怕張池在牢裡興風作浪。
當然,這也是因爲張池沒有暴露合道境界的修爲,不然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膽。
彩羽被電得外焦裡嫩,好在她身子骨一向結實,過不多久就又生龍活虎了。
只是它的表情有一點難看。
“我承認,我小看這個牢房了。”
“來吧,跟我一起唱鐵窗淚吧!”
張池倒是沒什麼心情波動,反而苦中作樂,打算教彩羽唱歌。
“我纔不想唱,纔剛回來就被抓了,這雪山神殿也未免太霸道了。”
彩羽走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那麼嚴格,情況忽然有了變化,彩羽心裡不高興,也是很正常的。
張池卻不以爲然,道:“管理嚴格才能確保西洲的安全,在我看來,雪山神殿是做了件好事。
而且我們的身份沒有問題,等查清楚了,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彩羽沒想到張池會幫雪山神殿說話,明明他們都被關起來了。
“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你該不會是哪個人假冒了張池騙我的吧?”
“怎麼就不像我的性格了,你以爲我喜歡到處惹事嗎?”
彩羽點點頭,覺得也有道理,張池的確不算是喜歡惹事的人。
但彩羽還是有些疑惑。
“你奇怪的地方不只是這裡,還有對於美色的表現,明明青蓮院長和蒲清都是很漂亮的女人,你居然對她們不假辭色?
這很不像你,按照你以前的性子,肯定早就把她們都收了。”
張池:“……”
連一隻鳥都覺得我是海王嗎?
這是誹謗啊,她誹謗我呀!
“你真以爲我是見一個喜歡一個麼?這你就大錯特錯了。”
張池一臉悵然地仰頭望天,道:“我想見的人就在這一片土地,我也知道她肯定在看着我,但是,她不願意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