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男子一笑,正要說下去,忽然聽到咔嚓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船身都震盪了起來!
男子在毫無準備的情況,身子不由自主地斜飛了出去,咣咣一聲撞在船艙的艙頂,然後又重重地摔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把男子驚的不輕,而且也傷的不輕,好在船艙不大,他並沒有被震飛出去,船艙中也沒有過多的陳設,並沒有東西砸到他。
當男子略一緩過神來,立刻想起了妻子和孩子,他瞬間就站了起來,踉蹌着四處找尋着,口中大聲喊着,“孩他娘,柱子!”
“孩他爹,我們在這兒!”一個微弱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男子擡頭看去,不遠的一個角落裡,女子額頭鬢角全都是血跡,手上也都是血,而在女子的身邊,躺着一個一動不動的男孩!
男子發瘋般地跑了過去!
此時,船艙幾乎已經直立了起來,所以一家三口,在船艙中半爬着湊到了一起。
女子的淚水已經溼透了前襟,男子的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
男子摸了摸男孩的鼻息,定了定神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男子一手摟着妻子,懷裡着男孩。
就在這時,船身再次晃動起來,男子二話不說,緊緊地抱着妻子和孩子,在心裡暗暗想着,“誰也不能把他們奪走!”
船身緩慢地平復着,一家三口終於不是擠在艙壁上,雖然船身遠沒有恢復水平,但畢竟可以行走了。
男子長出了一口氣,放開雙臂,這才仔細看去,男孩的頭上,有一個數寸長的傷口!
女子也看到了傷口,再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女子驚慌不已。
“沒事的,”男子立刻安慰道,並拽過一旁的訂單,給孩子包紮,然後又擦去妻子手上和頭上的血跡。
還好,妻子並沒有明顯的傷口,看來妻子身上的血都是孩子的。
“你頭上也破了!”女子看到孩子起伏的胸口,才微微緩過神來,看到丈夫髮髻中在流血,關切地說道。
男子勉強笑笑,說道,“沒事,”男子用手中的牀單,在頭上胡亂地擦着。
女子剛要伸手接過牀單,就聽到船艙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不好了,觸礁了!”
“船保不住!”
“快跳船吧!”
……
男子聞言,身上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妻子和孩子,輕聲說道,“你們先呆在這兒,我出去看看!”
在數裡外的海面上,有三名修士正拼命飛遁着,從三人的服飾上來看,正是天寒宮的修士!
“真他孃的倒黴,不是說只有一隻二級寒鯨獸嗎,怎麼他媽變成四級了!”遁光之中,一名身材瘦小的老頭兒,咒罵着說道。
“一定是白虎峰那些傢伙陰我們,等咱們回去,一定找他們算賬!”一個面黃無須的中年漢子厲聲說道。
“二位賢兄,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不如想想辦法怎麼擺脫現在的困境!”一位一頭稀疏黃髮的少婦,出言提醒道。
“能有什麼辦法,老頭子不過是築基初期,就是因爲窮纔打起海獸的主意,現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啊,就看二位有什麼手段了,否則老頭子也只能是認命了!”小老頭兒極爲喪氣地說道。
少婦對小老頭兒的話嗤之以鼻,“蘇師兄,你那顆驚雷珠是打算到魚肚子裡再使出來嗎?”
小老頭兒聞言臉色不變,卻也承認道,“黃師妹說的哪裡話,驚雷珠也未必能傷得了四級海獸啊!”
“如果再加上鍾師兄那顆呢?”少婦一邊說,一邊大有深意地看向旁邊的中年漢子。
漢子聽到少婦如此說,面容微變,輕聲說道,“黃師妹不愧是包打聽,在下一個月前纔到手的東西,師妹都能查到!”
“跟二位賢兄一起出海,當然要清楚二位的實力才行,如果連保命的本事都沒有,小妹怎麼敢來呢?”少婦頗爲得意地說道。
中年漢子眉梢輕挑,說道,“我和蘇師兄各出一顆驚雷珠,那黃師妹準備如何做呢?”
“如果二位師兄願意相助,小妹有信心可以斬殺此獸!”少婦眼珠轉動,說道。
“當真?”兩名男子同聲問道。
少婦笑而不語。
小老頭兒說道,“黃師妹這是何意?”
“蘇師兄何必明知故問,”少婦白了小老頭兒一眼,說道,“我瞭解二位的底細,難道二位就不瞭解小妹了嗎?”
“黃師妹願意動用那件東西!”中年漢子似有忌憚地說道。
“動用也可以,不過要有言在先!”少婦看向中年漢子,媚笑着說道。
中年漢子和小老頭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小老頭說道,“黃師妹想說什麼?”
“嘿嘿,”少婦嘿嘿一笑,說道,“也沒什麼,小妹這件寶物價值連城,今日使用之後,一定會威能大損,總要得到一些補償吧!”
“我們的驚雷珠難道就是廉價之物嗎?真是笑話!”中年漢子說道。
“那好啊,”少婦不急不緩地說道,“那小妹就看看,二位賢兄是如何用兩顆驚雷珠滅殺四級寒鯨獸的!”
“你!”中年漢子一時語塞。
“不要說笑了,”小老頭連忙打起圓場,說道,“驚雷珠雖然威力不凡,但最多也就是驚退此獸,斷並沒有滅殺此獸的可能!”
“既然如此,現在可願聽小妹一言了!”少婦嬌笑一聲,說道。
“也好,”中年漢子不忿地說道。
“其實也很簡單,這四級寒鯨獸的妖丹要歸小妹所有!”
少婦此言一出,兩名男子的臉上神色各異,那小老頭似乎早有預料,而中年漢子,卻是漲紅了臉。
“怎麼,鍾師兄不同意嗎,那好啊,那就當小妹沒說過好了!”少婦故作不悅地說道,眼裡卻是滿滿的嘲弄之意。
“那妖丹之外的東西呢?”小老頭兒在一旁輕聲問道。
“妖凡之外,小妹再無所求!”少婦果決地說道。
“當真!”中年漢子意外地問道。
“小妹雖是女子,卻也知道言而有信!”少婦一改嬉笑之色,嚴肅地說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等小老頭兒表態,中年漢子一口應了下來。
少婦微微一笑,問道,“黃師兄可有什麼異議嗎?”
中年漢子這纔想起來,自己無法代表小老頭兒,不禁略顯難堪,說道,“黃師兄,小弟覺得尚可!”
小老頭兒神色不變,只是看了中年漢子一眼,又看向少婦,一笑說道,“黃師妹果然精明,罷了,既然鍾師弟已經同意,老頭子就不爲難師妹,還望師妹不要留手!”
“這個自然,”少婦嘻嘻笑道。
中年漢子只覺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吃虧啊,說道,“師妹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自然是越快越好,遲則生變!”少婦說道。
與此同時,遭遇驚變的商船上方,有一名青年,青年一對劍眉,高插入鬢,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尖尖的下頦,身型勻稱,腰桿筆直,雖然算不得美男子,卻也英氣逼人!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凌羽。
凌羽之所以會經過這裡,完全是出於小心,他擔心自己天寒宮弟子的身份會導致有人在半路上截殺,所以才繞道月武國,再向北,返回天寒宮。
卻不想在這裡,目睹了這樣一幕。
凌羽單手拄着下巴,面無表情地看着下方的商船,又看了看北方,遠處幾個漸漸消失的光點,心裡嘀咕着,“應該是一隻四級的寒鯨獸了,這羣不知死活的小輩,竟然敢偷襲寒鯨獸,你們只知道寒鯨獸性情溫順,卻不知道把它惹急了是多麼可怕,那龐大的身軀,強橫的肉身,加上與生俱來的冰寒屬性攻擊,一呼一吸之間,便可凝結十餘丈海面,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不快。”
凌羽能知道這些,自然是得益於玄武峰上的藏經閣了。
“不過這幾個小輩溜的倒快,應該也有些手段纔是,否則寒鯨獸不會追出這麼遠,不過看遁速,他們好像是在打寒鯨獸的主意,膽子真的不小啊!”凌羽面現不屑之色,轉頭看向商船。
此時,商船的船頭早已經沉入海中,只剩船尾還在海面之上,那裡還有十幾個人在張望着,其它人早已棄船了,周圍有幾艘小船,不時有落水的人,爬了上去,但人多船少,總會有人爬不上去的。
“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這些人就自認倒黴吧,”凌羽心中暗道,遁光一起,便要離開此地了,可就在他掠過沉船,不自覺地回頭望了一眼的時候,卻發現船上的人羣中有個小孩。
小孩被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一手摟在懷裡,一動不動,額頭處還有血跡,男子的另一手臂中摟着一名女子。
凌羽一聲輕咦,停下遁光,喃喃說道,“船上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子,罷了,下去看看吧。”
凌羽雙手法訣轉動,眨眼間,在空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