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陽聞言,只是點了點頭,起身向外就走。
冷青仍然是落後半個身位的樣子,跟在後面,亢朗和戒隱走在二人身後。
凌羽看着幾人的表現,一時有些蒙圈的感覺,之前感覺明明是越陽爲主,怎麼說着說着,好像是冷青在做主了呢。
凌羽不禁多看了亢朗和戒隱兩眼,見二人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不禁暗歎,“還是自己少見多怪啊,女人的媚力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能駕馭得了的。”
凌羽跟着四人,出了大廳。
越陽看了五虎一眼,也不客氣,說道,“把飛行法器拿出來吧。”
五虎之中右手邊的一人,手中光芒一閃,向半空之中一點。
衆人的目光都順着他的手指看去。
但見在那個手指的方向上,有一艘十餘丈的巨舟懸浮在半空之中!
“虎氏好大的手筆!”越陽目中異光閃過,身形騰空而起,向空中的巨舟飛去。
五虎緊隨其後,好似一串螞蚱一樣,上了巨舟。
凌羽目中光芒閃動,竟然發現五虎之間有一絲若隱若現的連接,好像是絲帶一般,可是在細看之下,凌羽又覺得那好像是鐵鏈。
凌羽好奇之際,亢朗招呼道,“羽道友,我們也上去吧。”
凌羽一笑,說道,“請。”
凌羽凌空擡腳,向上走去,就彷彿是有無形的臺階在他的腳下。
凌羽越走越快,絲毫也不亢朗和戒隱二人慢上一分。
看到凌羽上舟的方式,除了那對結丹修士之外,亢朗和戒隱,包括五虎,看向凌羽的目光之中都有了一絲的異樣。
凌羽能凌空而上,並不難,難得是凌羽的身上沒有運用法力。
在全憑肉身五識的情況下,他們自認自己是做不到的,別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時候,人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是讚美,而是異樣,之後是羨慕嫉妒恨,最後,在情感的約束之下,纔會出現讚美,而之前的那些情感並不是消失了,而被隱藏起來了。
隱藏的越快的人就越君子。
不過,當被讚美的人跌落神壇的時候,隱藏在讚美之下的情感就會瘋狂地暴發出來,隱藏得越痛苦的人,暴發的越激烈,以至於很多時候,他們都分不清人家是真的落魄,還是在給他們下套。
人的怎麼和淺薄是超乎想象的,永遠不要去試探,除非你不在乎,可是,在你試探的時候,就說明,你是在乎的,只不過,你有可能不在乎那個被試探的人。
所以說,一個天真無邪的人,一旦知道了人的本性,就再也回不去了,人們說,這叫成長,成熟。
如果我能自己做主,我寧願一輩子不成長,不成熟,哪怕做一個傻小子,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快活。
世上的人,哪一個不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只不過,他們會時不時地探出頭來,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連帶着,就會聽到,別人痛斥他的世界的聲音。
於是,有些人改變自己的世界,有些人深深地藏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傻子的心裡,只有自己的世界,快樂就是快樂,痛苦就是痛苦,我快樂,所以你快樂,我痛苦,所以你痛苦,無論你是快樂還是痛苦,對傻子來說,都不重要。
凌羽不是傻子,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是有原因的,無非就是在宣告,你們別惹我。
眼前的局勢很明顯,五虎是親兄弟,與別人都不親近,越陽和冷青是兩名結丹修士,無論他們誰是做主的那個,也不會與凌羽走在一起,至於亢朗和戒隱,二人的關係凌羽已經知道了,而且相對來說,他們是凌羽唯一能拉攏的。
凌羽並不介意別人搞小團隊,他自己也不願意搞小團隊,但是,有些時候,融入小團隊是有必要的,畢竟一個人掌握的信息是有限的,交流、交換還是很有必要的。
再有,凌羽也不想被當作軟柿子。適當地顯露身手是有必要的。
巨舟上,華麗麗的船艙之中,亢朗和戒隱坐在凌羽的對面。
亢朗笑道說道,“這艘巨舟,是虎氏最新打造的,不僅速度驚人,而且還有不俗的隱匿能力,虎氏不愧是煉器世家啊。”
凌羽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這虎氏五兄弟是五胞胎嗎?”
“不只是五胞胎,”亢朗笑道,“據說他們剛出生的時候是連體的,當時恰巧有一位高人經過,以大神通將他們分開,並傳下了功法,所以纔有瞭如今的這五兄弟。”
“哦,有這種事,”凌羽說道。
“羽道友可千萬不要小瞧這五人,”戒隱說道,“他們的修爲雖然只有築基初期,可是一旦動起手來,就是越陽前輩他們,也未必能佔得了便宜。”
“啊,這麼厲害!”凌羽意外地說道。
“不只厲害,是非常的霸道!”亢朗說道,“他們五個,脾氣秉性各不相同,偏偏又長的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也拿捏不好說話的尺度,所以跟他們交流,非常的吃力。”
“正是,正是,”戒隱贊同道。
亢朗見凌羽淡笑的樣子,說道,“在下知道,羽道友神通也得,雖然未能進階結丹非常可惜,可是,這五兄弟聯手之下,結丹期以下,未見一人能敵,”又道,“就算是我三人聯手,恐怕也只是自保。”
“是啊,”戒隱說道,“如果沒有道友的話,我兄弟二人只能是退避三舍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瞭。
凌羽微笑着點頭說道,“二位道友能邀請在下參與此次探險,就說明信任在下,在下自然知道如何做的。”又道,“只不過,那二位前輩那裡……”
“道友放心,越陽前輩雖然看起來生人勿進的樣子,那只是修煉的時候出了岔子,影響了他的性格。”亢朗說道。
“是啊,說來可惜,”戒隱嘆息着說道,“當年的時候,越陽冷青二位前輩,可是金童玉女般的存在,現在已經不復當年了。”
“現在他們二人也很恩愛嘛,”凌羽笑道。
亢朗和戒隱同時看向凌羽,連忙說道,“道友說的是,是我等失言了。”
“哎呀,在下可沒這個意思,”凌羽擺手說道,“在下只是覺得,他們現在的關係也很不錯,畢竟二位道友說的金童玉女,我是沒有見過的。”
凌羽說着,心中感嘆,“每個人的背後,都一段故事,而且多數人的故事都不是那麼的完美,大多充滿坎坷、荊棘,所以才成就了一個個彷彿刺蝟一樣的成熟的人!”
亢朗和戒隱相視一眼,沒再說什麼,他們來找凌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比他們預想的要順利得多,凌羽也比他們預想的更好應付,好應付的就像是凌羽已經想到他們要來一樣。
凌羽送走了二人,閉目打坐,他對自己的斂息之術越來越有信心了,早在築基期的時候,就能瞞過結丹修士的神識,現在,他已經是結丹期了,同階看不透他的真正修爲,還是很正常的。
現在,凌羽感興趣的不是越陽夫婦,而是虎氏的五兄弟。
他們身上那個聯繫,就應該是他們聯手時讓他們更加強大的原因,在凌羽看來,這樣的功法可不應該出自於人族,畢竟人族五胞胎的概率實在太低了,那些高人們就是再無聊,也不會刻意地去尋找這樣的兄弟,並且爲其創立合適的功法。
如果凌羽沒有犯錯,這五兄弟修煉的應該是魔功,當然,更有可能會是真正的冥界功法。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應該是一個有趣的事情。
當然,凌羽並不會冒然地就去打探什麼,要知道,這五兄弟已經出現在修仙界好多年了,這就意味着想到這件事的人一定不只凌羽一個,那麼,爲什麼沒有提及此事呢,包括亢朗和戒隱,他們也沒八卦一下。
凌羽覺得,這種事如果傳揚出來,一定是會爛大街的,他們兩個一定不會保密的,可是偏偏他們沒提,就意味着沒人知道,或者說沒人能打探出來。
難道傳授五兄弟功法的修士這麼強大的嗎?
“真想見見那個人啊,”凌羽喃喃地說道。
小白早就已經躺在一邊的牀上,以一個極不優雅的姿勢酣睡着,她似乎對凌羽現在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
凌羽目光落在小白身上的時候,突然發現,小白身上的修爲好像變得更加強大了,凌羽暗暗想道,“難道你睡覺的時候就是在修煉嗎?”
巨舟一直是由虎氏五兄弟輪流催動的,並不需要凌羽關心,他盤坐在船艙之中,時不時地留意着外面的情形。
在飛行了數日之後,巨舟到了一片荒漠的上空,那裡黃沙萬里,寸草不生,又飛行了幾天,荒漠到了盡頭,再向前,則是一片廣袤的綠洲。
奇怪的是,那綠洲之中,竟然與荒漠一樣,沒有絲毫的生機,若如一片死地。
凌羽已經看過亢朗給他的玉簡,知道這裡傳聞之中滅絕原野,在滅絕原野之中,不要說本地的生靈,就是像凌羽他們這樣,一走一過的生靈,都會有一種生命在極速流逝的感覺。
凌羽肉眼可見的荒漠和綠洲,是在不停地變化着的,綠洲之中所有的生命,都只是原野的一部分,從生到死,都在原野的掌控之中。
不過,這可怕的滅絕原野,對空中的生靈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只要不落地,就不會有本質的傷害。
但是,下面的一切,也如深淵一般,即使是像凌羽這樣神識異常強大的人,也不敢長時間凝視,凝視的越久,就會越是恐懼於原野的可怕。
終於,在這一天,巨舟飛出了滅絕原野,獨自坐在船艙中的凌羽,彷彿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如同是巨舟上所以有人一起發出的一樣。
然而,凌羽卻意外地發現,一直熟睡的小白的修爲竟然暴漲,已經到了二階的頂峰,距離破境只有一步之遙,凌羽都覺得,如果他們再在原野中停留半日,小白或許就會進階到三級了,那可就是相當於結丹期的修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