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小白從外面跑了進來,凌羽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早在數月之前,小白就不再酣睡了,而是在景雲城裡到處閒逛。
主英是知道小白的真實修爲的,主嚴自然不敢對小白的行爲進行限制,他都恨不得將小白打板供起來。
小白在外面玩夠了,偶爾就會回來看看凌羽,她對凌羽的想法持保留態度,從小白話語中,凌羽知道,小白對陣法和煉器,也是所知不多。
小白見凌羽沒理她,嬌嗔着說道,“你有一位故人來看你了。”
“故人?我哪有什麼故人?”凌羽說道,忽又恍然,說道,“不會是幽鴻來了吧?”
“不然還能有誰,你以爲是哪個小妮子嗎?”小白說道。
“我倒是想,可惜沒有啊!”凌羽開着玩笑,將密室內的東西全都收入儲物袋,這才起身出了密室。
在門口的時候,凌羽很自然的一伸手,小白就跳了上來,再跳到了凌羽的肩頭。
幽鴻來訪,凌羽並不意外,或者說凌羽都覺得幽鴻來的有些晚了,要知道謝氏的邀請可是兩年前的事兒了。
大廳之中,幽鴻居中坐於主位,顯然謝氏的地位比凌羽想像得還要高。
看到凌羽,幽鴻笑着起身,說道,“凌道友,你可是讓在下好等啊!”
凌羽笑道,“怎麼,道友來了好久了嗎?”
幽鴻道,“道友何必明知故問呢,”他看了一眼主氏兄妹,說道,“如果道友只是爲了閉關的話,大可以到謝家莊去,”又道,“還是在這裡有什麼事要做嗎?”
主氏兄妹臉色微變。
凌羽哈哈笑道,“我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只是與這二位是舊識,又有一些合作,所以就在這裡耽擱了一些時日。”
聽到凌羽如此說,主英向其投來感激的目光。
“合作?”幽鴻說道,“如果只是收夠一些材料的話,我謝氏倒是願意送給道友。”
“哦,”凌羽不禁多了幽鴻兩眼,雖然他用的材料品階不高,但數量不少,謝氏張嘴就說要送,還真的是財大氣粗啊,就連主氏兄妹聽了也是連連乍舌。
主英眼珠一轉,說道,“凌兄,你能得到謝家如此厚贈,真是另人羨慕啊!”
主嚴也是明白了妹妹的意思,連忙說道,“看來謝家真的是求賢若渴,凌道友前途無量,真是可喜可賀。”
凌羽嘿嘿一笑,知道主氏兄妹是在幫自己的忙,雖然他並不在乎,卻也是領兄妹二人的人情的,笑道,“既然二位下了逐客令,在下是不能留在這裡了,你說怎麼辦吧,幽鴻兄?”
幽鴻對於主氏兄妹的小心思完全不介意,反而對他們的識趣非常滿意,以謝家的實力,自然知道景雲城中兩年來流出、流入的大量物品,而且凌羽於兩年前到了這裡,一直沒有離開,謝氏很容易就判斷出那些交易與凌羽有關。
原本幽鴻也以爲凌羽是要衝擊化神瓶頸,所以才一直沒有來景雲城,可是在打探到交易的信息之後,明白了其中的大概,這才於今日上門,請凌羽到謝家莊作客。
凌羽自然也是知道幽鴻的目的,故而離開密室的時候,東西都收拾好了 。
凌羽的坦然讓幽鴻大爲讚賞,畢竟面對他謝家邀約還能如此淡定的人可是真的不多,至少這麼多年來,他還沒有見過,無一不是得令之後,就立刻動身前往,哪像凌羽這般,還要幾次三翻的催促,這要是傳將出去,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
就這樣,凌羽跟着幽鴻離開了景雲城。
來到景雲城外,凌羽才發現,幽鴻竟然是乘坐一輛巨大的豪華飛舟來的,整個飛舟足有四十丈長,更是有四層船室,外表是金色的,在陽光之下,顯得金碧輝煌的。
而且在飛舟的四周,都站滿了護衛,足有數百人。
凌羽見此是真的非常吃驚了,不就是來接他嗎,也不至於這麼大的陣仗吧,難道還怕他不去,然後要動強嗎。
凌羽下意識地掃視向那些護衛。
凌羽的神色頓時一變,失聲說道,“傀儡?”
幽鴻哈哈大笑,說道,“不錯,這正是謝家的傀儡金舟,”他看着凌羽,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看到凌道友不那麼鎮定自若,還真的是不容易啊!”
凌羽伸手揉了揉鼻子,笑道,“謝家精通傀儡之術,我竟然把這件事忘了,倒是讓幽鴻兄見笑了。”
幽鴻伸手作請,“凌兄請。”又道,“在下哪裡會笑話凌兄啊,且不說凌兄的修爲,就是凌兄遇事的這份沉着冷靜,都讓在下望塵莫及啊!”
凌羽隨着幽鴻來到金舟之上,擺手笑道,“哪裡有什麼沉着冷靜,不過是無奈而又無法反抗而已。”
幽鴻道,“凌兄太謙虛了。”
說着,幽鴻走到輪盤,並在上面輕輕一點,接着整個金舟翁鳴一聲,飛遁而走。
幽鴻與凌羽二人站在甲板的邊緣,看着下方飛掠而過的城池村落,過了一會兒,幽鴻纔將目光落在小白的身上。
幽鴻看着小白,好奇的問道,“凌兄,此獸非常奇特啊,在下竟然看不出它的境界!”
凌羽半開玩笑地笑道,“她叫小白,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幽鴻兄還是少惹她爲好啊。”
這個時候,二人身後的船艙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看啊,小白的修爲比你們兩個都高!”
凌羽聞言心中一動,暗道,“難道真有人能看破小白的修爲!”
凌羽立刻放出神識,打探說話的女子。
一件繡着大花的紅裙,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容,姿色並不出衆,但是必須要說,年輕真好,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頭,盯着小白看個不停。
凌羽暗鬆了一口氣,這個丫頭的修爲是元嬰初期,應該看不破小白的修爲纔是。
“小妹,不得無禮,”幽鴻略有嗔怪地說道,“凌兄是我們謝氏的貴客,還不過來見禮!”
小丫頭快走兩步,來到凌羽近前,萬福說道,“小妹幽琳,拜見凌兄!”
凌羽趕忙還禮,說道,“仙子客氣了!”
“仙子?”幽琳聽到凌羽如此稱呼,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凌兄真有意思,你我修煉的都是幽冥之力,就算將來得成大道,也是幽冥鬼道,何來仙子啊!”
“咳!”幽鴻輕咳一聲,打斷幽琳的話。
凌羽也沒有將幽琳的話放在心上,他有更關心的問題,“仙子爲什麼說小白的修爲比我們都高呢?”
“小丫頭一句戲言,凌兄不必當真,”幽鴻說道。
“哼,誰戲言,”幽琳不服氣地指着小白說道,“你看它,都在凌兄的肩上了,還不是比凌兄更厲害嗎,自然也就比你更強了!”
凌羽聞言頓時覺得有些無語,這分明就是小女孩的玩笑之語,根本當不得真,然而這當不得真的話,卻說出了實情。
在凌羽的笑聲中,幽鴻尷尬地說道,“好好好,你說的對,行了吧,一邊玩去吧!”
幽琳向幽鴻做了個鬼臉,躲到了幽魂的身後,不過目光卻是左右不離小白。
“讓凌兄見笑了,”幽鴻說道,“一奶同胞,實在是被嬌慣壞了!”
“沒事,沒事,挺好的,”凌羽笑道。
“嗨,原本說好不出來才答應帶她出來的,真是盡添亂!”幽鴻回頭又訓斥了一句。
“哼,幹嘛不出來,我又不是見不得人,”幽琳調皮地說道,“你說是不是,凌兄!”
“哈哈,就是就是!”凌羽哈哈笑道。
凌羽自然不會跟這樣的小丫頭斤斤計較。
“凌兄,能讓小白跟我玩兒一會兒嗎?”幽琳看着凌羽,可憐兮兮地說道。
“這個得她自己說了算啊,”凌羽笑道,“你不是也說,她比我厲害嘛,我也得聽她的啊!”
“歐,”幽琳的嘴巴撅得老高,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凌羽側頭看了看小白,似乎是在徵求小白的同意,見小白並沒有反感的樣子,凌羽笑着對幽琳說道,“要不你自己跟她商量商量。”
幽琳大喜,上前一步,來到小白近前,小聲地說道,“小白小白,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說着,幽琳伸出兩隻手,去接小白。
小白低頭嗅了嗅,掃了幽琳一眼,才邁步走到了幽琳的掌心。
幽琳見此頓時大喜,身形一閃,就到了幽鴻的身後,身法之快,另凌羽爲之側目。
正當凌羽奇怪之時,他與小白的聯繫突然一下子就斷了!
凌羽大驚,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化。
與此同時,謝氏兄妹二人在一團金光的包裹之下,飛快地退出了金舟,一時之間,金舟之上只剩下凌羽一人,還有數百的金色傀儡。
凌羽面沉似水,目中殺機立現,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中計了,心中懊惱之餘,他更加的擔心小白的安危。
“凌兄,謝氏對道友並無惡意,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幽鴻面露歉意地說道。
“放了小白,”凌羽懶得廢話,冷聲說道。
“你做夢!”幽琳說道,言談舉止中哪裡還有天真無邪的樣子,分明就是一臉的奸詐。
其實,在別人的眼裡,幽琳依然是那個樣子,只不過,此刻凌羽的眼中已經帶上了個人色彩,而且是怨恨的個人色彩。
“凌兄,你有所不知,此獸乃是大凶之獸,不可久留啊!”幽鴻真誠地說道。
凌羽冷笑一聲,說道,“你眼中的大凶之獸,曾經捨命救我,如果只因爲你的三言兩語,我就聽之任之,那你還算是人嗎?”
“這!”幽鴻一時不知說什麼,幽琳接口說道,“凌道友,君不聞大仁不仁的道理嗎,男人大丈夫,怎可有婦人之仁!”
“好一張利口,你的大仁是你的,與我不關,再說,你的仁,在我這裡卻是不仁,憑什麼讓我接受!”凌羽雖然憤怒至極,卻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看着幽琳手中,好似陷入昏迷的小白,問道,“你是怎麼困住她的?”
“哼,在我的玄天鐵魔手之中,就算你是化神老祖,也只能乖乖就縛!”幽琳得意地說道。
凌羽心中一動,追問道,“你的玄天鐵魔手?我看你還沒有修煉到家,竟然連自己抓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啊?”幽琳聞言一驚,立刻看向自己的雙手,在看到小白仍然老老實實地躺在掌心之後,不禁有些憤怒地說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凌羽看到幽琳的反應,神色一鬆,淡淡地說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兒?”
凌羽又看向幽鴻,說道,“道友是準備就這樣把我抓去謝家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