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上二樓,就看見二零八的門口站着幾個服務員,裡面傳來鬧鬧吵吵的聲音。
兩人一愣,就快步的走過去。
“怎麼地了?”到了跟前,良哥拉過一個服務員問。
那服務員一看是良哥,臉上帶着驚恐的搖搖頭,然後轉身就跑了。
其他人也都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來,紛紛給良哥和王鳴讓道。
兩人推門進去,只見屋裡面多了兩個男人。
一個站在門口的一側,身材魁梧,濃眉大眼,腰桿筆直,一看就像個受過訓練的軍人。
另外一個,則無比悠閒的坐在剛剛良哥坐的位置上,頭上稀稀落落的有幾個頭髮,向一側梳着,臉膛黝黑鋥亮,一對細長眼睛往上吊着,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丁麗娜、劉月娥和杜小娟三人都臉色不善,尤其是丁麗娜幾乎是雙眼冒火,惡狠狠的盯着這個黑臉的傢伙。
良哥本來還怒氣衝衝的,可是一看見坐在那裡的人,臉上立即就堆滿了笑容,走上前幾步,涎着臉說:“馬局長,是啥風把您老人家給吹到這兒來了?”
王鳴眉頭一動,已經猜出這個黑臉的來頭,估計就是那個缺德帶冒煙兒的公安局副局馬立軍了。
馬立軍瞥了一眼良哥,嘿嘿笑着說道:“吳本良,活得挺滋潤啊!”
“呵呵,哪有啊,還不得是你馬大局長賞口飯吃?”良哥賠笑說道。
“哼,還挺有長進的……真沒看出來,身邊的美女還少不少啊!”馬立軍眼睛在對面的三個女人的身上瞟了過去。
“呵呵,馬局長見笑了,都是朋友而已!”良哥連忙說道。
馬立軍根本不買他的帳,站起身來,指着杜小娟說道:“行了,和你良哥混在一起的,也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兒,今晚就她了!”
良哥臉色一變,還沒等開口,杜小娟就呼的站起來,一叉腰:“光頭,這老色狼是哪根蔥啊?”
良哥一個勁兒的擦汗,馬立軍卻饒有興趣的盯着杜小娟,撇着嘴說:“小丫頭片子還挺橫,不知道我是誰是吧?吳本良,你告訴告訴他!”
良哥連連朝杜小娟使眼色,陪着笑說:“馬局長,小孩兒不懂事兒,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再說,她是……”
說道這裡,他就停住了,湊到馬立軍耳邊低語了幾句。
馬立軍臉色一變,鼻子裡哼了一聲說:“行,你最好別騙我。她不行就算了,那就身邊的那個吧!”
說話時候,目光又落在了劉月娥身上。
良哥一臉的苦相,急得直摸光頭。
“姓馬的,你別太過分了,這是法治社會,你敢胡來,我就報警!”丁麗娜實在看不下去眼,怒聲說道。
“哼,丁麗娜,你報吧,警察就在這裡。幾年沒幹你,下面的逼癢癢了怎麼地?還學人家要報警,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馬立軍是啥人?”馬立軍橫道。
王鳴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這個馬立軍一身的匪氣,哪像個公安局長,看來他的這職位,也不是啥正道來的。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不好得罪,因爲他們根本就是肆無忌憚,老百姓根本就鬥不過他。
“唉,坤平縣有這麼個玩意兒存在,就連良哥他們這些小混混都過不好日子!”王鳴心中感嘆一聲,不過隨即嘴角就掀起一絲微笑來,因爲走廊裡已經傳來了腳步聲,他找的人來了。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一個肥胖的身形擠了進來,來的居然是杜大宇。
他朝屋裡張望了一眼,最先看到了就是小臉拉得老長的杜小娟,然後纔是其他人。
“小娟,你怎麼在這裡呢?”杜大宇根本就不理會馬立軍,而是徑直朝杜小娟走了過去。
杜小娟雖然不得已她這個表哥,可是這時候也不管了,就氣呼呼的說道:“表哥,你可來了,有人欺負你妹子,你看看怎麼辦吧?”
“誰欺負你了?哥你出頭!”杜大宇眼眉一立,朝單間裡的其他掃了一眼。
“就是他,那個跟黑鍋底似的!”杜小娟指着馬立軍說道。
“啊……這不是馬局長嗎?哎呀對不住對不住,剛纔光顧着和我表妹說話了!”杜大宇頓時滿臉洋溢出和煦的笑容來,上前拉住馬立軍的手,連連的道歉。
馬立軍心裡這個不痛快,杜大宇進來的時候明明都看到他了,卻偏偏視而不見,這會兒又假惺惺的過來套近乎,太假了。
可是他又不能露出不滿意的神色來,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還是縣裡的財神爺,縣委書記跟前的大紅人呢!
“原來這位是杜局長的表妹,剛纔全是誤會,對不住對不住!”馬立軍只好硬着頭皮說,心裡面卻十分的好奇,杜大宇怎麼知道他在這的呢?
“馬局長說的哪裡話,那啥,鳴子,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杜大宇朝王鳴招招手。
王鳴臉上掛着微笑,不急不緩的走到跟前,親切的叫了一聲:“表哥!”
“這位是?”馬立軍有點意外,剛纔王鳴站在那裡一聲不出,他還以爲是良哥的手下呢?
“他是我表妹的對象,叫王鳴,過完年就要結婚了!”杜大宇介紹說道。
“馬局長,您好!”王鳴十分禮貌的伸出手。
馬立軍不好博了杜大宇的面子,只好象徵性的和王鳴握了一下手。
杜大宇哈哈一笑:“鳴子,剛纔肯定是你們怠慢了馬局長,還不給馬局長倒酒賠罪?”
“是!”王鳴始終保持微笑,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恭恭敬敬的送到馬立軍面前:“馬局長,有啥得罪的地方您別放在心裡頭,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杯酒是給您賠罪的,以後兄弟給您再擺一桌!”
馬立軍臉頰抽動了一下,自打杜大宇進來,就先入爲主,步步緊逼,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會兒王鳴倒酒陪不是,他要是不接,那就是得罪了杜大宇,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而且他還不能猶豫,所以當下就接過酒杯來,一口乾了。
王鳴也不含糊,一仰脖把酒喝乾。
杜大宇看差不多了,就主動上前,一把挽住馬立軍的手臂,說道:“馬局,走,咱們再喝三杯去,今晚上兄弟給你安排了個小節目,保準你滿意!”
馬立軍只好被杜大宇硬拉着出了門,經過良哥身邊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他一眼,低聲說道:“算你走遠!”
良哥低頭不說話。
等杜大宇和馬立軍還有站在門口一直沒開口的那位出去之後,良哥才呸了一聲,罵道:“麻痹的,看你哪天落在老子的手裡,非得把你JB給切下來喂狗!”
他話音剛落,門又開了,杜大宇去而復返,朝着大家一笑說道:“小娟,鳴子,繼續陪你們的朋友吃飯喝酒,沒事兒了!”
王鳴點點頭說道:“謝謝表哥了!”
杜大宇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說得那麼客氣幹啥?”
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道:“鳴子,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那個馬立軍不是啥好東西,你們沒事兒躲着他點,別讓他抓住啥把柄!行了,我得回去陪他喝酒!”
說完轉身又出去了。
王鳴撓撓頭,看看屋裡幾個人,都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杜小娟最先忍不住問道:“王鳴,你怎麼把我表哥整來了!”
“保密!”王鳴呵呵一笑,然後岔開話題說道:“我看咱們也喝得差不多了,還是走吧!萬一一會兒那個姓馬的在抽風,麻煩!”
“行啊,別讓他掃了興,咱們去唱歌!”良哥故作輕鬆的說道,看丁麗娜的眼神裡充滿了愧疚。
丁麗娜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來,穿好了外套主動挽住良哥的胳膊,低聲說:“良哥,別往心裡去,我沒事兒。”
良哥點點頭,沒說啥,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換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五個人從鵲橋酒樓出來,也不打車,在大街上漫步。
雪花漫天飛舞,空氣異常的冰冷,使幾人的酒勁兒稍微的褪去了一點,煩悶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發現氣氛有點太沉悶了,丁麗娜就主動的說道:“鳴子,我們剛纔也沒看見你打電話,怎麼就把杜局長給找來了呢?”
王鳴呵呵笑道:“我發的短信!”
大家哦了一聲,大概誰也沒有注意到王鳴發短信的動作。
王鳴心裡頭卻是一陣的苦笑,他剛纔確實發了一條短信,不過不是給杜大宇,人家的號碼他也不知道。他是發給方欣的,叫她幫忙給杜大宇打電話來救場。好在方欣是個講究人,二話不說就給杜大宇去了電話,使他及時的出現在二零八。要不然,王鳴只好先動手了,管他是不是公安局長,一個撩陰腳叫他永生難忘。
在大街上走了大約半個點,到了嘉利KTV門前,五人魚貫而入,點了房間,要了果盤啤酒,打算一面唱歌一面喝酒。
可是他們前腳剛進去不久,一輛黑色的轎車就戛然的停在了KTV的門前,喝得醉醺醺的馬立軍摟着劉春梅從車裡下來,那個腰桿筆直的傢伙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
下車後,馬立軍朝開車的司機揮揮手,就把人打發走,然後進了KTV。
KTV的隔音十分的好,王鳴幾個人在裡面先是喝了通啤酒,然後就一展歌喉。
劉月娥起初還有點不好意思,隨着幾杯酒下肚,也就放得開了,唱了幾首老歌,還十分的好聽。
喝了一頓啤酒之後,良哥有點尿急,就急忙忙的出去防水。